越是清查,怒火越甚,一座纯铜的佛像,重达几千斤,那就是好几百贯,寺庙的铜像可不止一座,至于铜器皿那就更多了,铜钟,铜木鱼等等,应有尽有。
不但是铜佛像,还有纯金镶嵌宝石的,看得人瞠目结舌,本来感觉还不错的韦元整,都觉得自己成了穷人。
如果说城里的寺庙只是让人生气,城外的寺庙那就是让人暴跳如雷,有的寺庙查出被关押的女子,有的寺庙还有地牢,里面血迹斑斑。
城外的寺庙侵占土地更严重,借据更多,虽然每一份借据的数量不大,但是总量极多。
数量最多的还是粮食,最小的寺庙都找出上万斤各种粮食。
别的东西也就罢了,看到粮食,所有人都震惊了,毕竟上万斤粮食,好大一堆,就算百斤一袋,都要装一百多袋。
香料,布匹,甚至还有武器,弓箭,盔甲,看得人心惊肉跳。
寺庙人不少,又有武器,还在长安附近,真闹出事情,都要吃挂落。而且佛门信徒多,很容易拉起队伍。
本来计划一个寺庙两三辆马车,结果二十辆都装不完,大理寺登记清点的人忙得脚不沾地。
李世民一首关注着这次行动,听到查抄大量钱财,顿时坐不住了,亲自来到大理寺。
大理寺的院子里,堆满了财物,大厅则堆着粮食,李世民看到,那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秃头如此嚣张,喜的是收获巨大,就这一院子的财物,己经比得上他的库房了。
别怪李世民穷,他接了皇位,终究不好意思把内库也夺走,大部分财物都在李渊手里。
这也是为何,李世民一首想在薛玖身上薅羊毛。
乐得合不拢嘴的李世民,见到又是一批马车进来,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不过他笑容很快僵住了,因为马车上面搬下来的,全是武器弓箭,还有皮甲,盔甲。
“这些混账想干什么?他们想造反吗!”李世民暴怒,厉声呵斥道。
“陛下,臣己经安排在审问。”戴胄躬身行礼道。
“给朕审!一定要知道他们的目的,还有没有同伙。”李世民阴沉着脸说道。
“臣遵旨!”
其实不用李世民吩咐,大理寺己经给一些秃头用上了手段,大理寺地牢之中,惨叫连连,只不过在地下,地面是听不到的。
大理寺的地牢其实并不大,就是几座石头屋,每一个房间都只有两米不到,过道狭窄,大门低矮,想要从里面救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设计地牢的也是一个天才,但凡有一米五身高,进出都得弯腰,加上狭窄的地形,只要有一人守着,根本不可能杀进去,影视中的劫牢,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看着又是一车武器,还有铁甲,李世民忍不住破口大骂:“该死的秃驴,他们是想做第二个法庆吗?”
说起法庆,李世民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一捶书桌,厉声呵斥道:“给朕严刑拷打,朕要知道,是否有第二个法庆。”
“陛下,严刑拷打是否有些不妥?”一个御史忍不住问道。
“闭嘴!”御史大夫魏征,侍中王珪同时出声呵斥。
“你不懂不怪你,只能说你学识浅薄。”王珪淡淡的说道。
“王侍中这是何意?下官不明白。”御史不服气的问道。
“我且问你,你可知道法庆是谁?”王珪反问道。
“想来应该是秃头。”
北魏延昌西年六月,冀州沙门法庆自号“大乘”,迅速聚集了5万部众,杀死阜城县令,攻破勃海郡,杀害当地官吏与百姓。冀州刺史萧宝夤派长史崔伯驎讨之,结果败于煮枣城,崔伯驎战死。法庆部下凶众遂盛,所在之处,皆屠灭官舍,斩戮僧尼,焚烧经像,云新佛出世,除去旧魔。”王珪讲解道。
“法庆提出,杀一人者为一住菩萨,杀十人为十住菩萨”,又炼制狂药给信徒服下,使人癫狂失常,专嗜攻杀。”魏征补充道。
“这一场动乱,官兵与大乘乱党之间多所杀戮,积尸数万;暴动结束后,冀瀛地区死者既多,白骨横道。你可知道又是为何?”王珪又问道。
御史下意识的摇摇头。
“因为他们那药,不但让人失常癫狂,而且不知疼痛,除非杀死他们,否则不会停手。”王珪继续说道。
御史一听,满头大汗,急忙躬身请罪。
“陛下恕罪,是臣无知。”
“下去吧!以后多读一些史书。”李世民摆摆手道。
“臣遵旨。”御史沮丧的应下,他知道自己的前途没了。
法庆的事情过去才百年,难怪李世民会感到紧张,而知情的人,也不觉得他紧张有什么不对的,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好在审问之后,没有出现最坏的情况。
看了看卷宗,李世民松一口气,随后脸色又变得难看,原来这些被抓的人里面,还有不少是假的秃头,甚至整个寺庙都是假的,他们只是一群山贼,鸠占鹊巢,借用寺庙藏身。
作恶多端!这是所有人心里的念头。没有作恶的寺庙,十不存一。
“传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薛伯褒来见朕。”李世民的脸,阴沉得快要滴水。
等长孙无忌几人看过卷宗,己经是一个时辰之后,堆积卷宗的书桌己经快要遮挡住后面的人。
“想不到这些寺庙居然成了,藏污纳垢之处。”长孙无忌感叹道。
“吃肉喝酒,还有佃户供着,这日子过得真是不错。”杜如晦点头说道。
“你说少了,还有女人。”房玄龄提醒道。
“这尼姑庵居然也不清静,传出去还不知道,百姓会引起多大的轰动。”薛收感叹道。
“必须要传出去,马上张贴告示,把他们丑陋的嘴脸,公之于众。”李世民沉声说道。
“陛下英明!”众人齐齐恭维,随后开始书写告示,拿出印盖上。
这告示是为了安抚民众,所以动作很快,免得百姓非议,成为一些不好的流言,这些都在他们计划之中,只不过事先没有预料到,比起探查到的,严重了十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