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嘎三哥 作品

第220章 魔种溯源

青铜碎屑在血雾中漂浮,刘玄撑着青鸾残剑跪在废墟间。掌心残留的镜片突然发烫,映出谭小枚在青铜门前呕血的画面。少女锁骨下的星纹正随着呕出的血珠明灭,每滴血坠地都凝成微缩的二十八宿图。

刘玄低头望去,方才压碎的婴儿骸骨间竟渗出暗金色液体,在碎石上蜿蜒出诡异的符文。那些符文与浪琴山地宫墙壁上的祭文如出一辙,只是末尾多出个扭曲的玄鸟图腾。

青鸾剑突然发出嗡鸣。剑柄处的月光石碎片亮起幽蓝光芒,照得满地骸骨泛起磷火。刘玄用剑尖挑起沾血的碎石,发现每块碎石背面都刻着生辰,正是三十年前被血祭的三百个刘氏婴孩的诞辰。

地底传来沉闷的机括声。刘玄踉跄着后退三步,脚下青砖轰然塌陷。当他抓着凸起的青铜轮盘残片悬在半空时,腥风裹挟着星砂从深渊涌出。在飘摇的磷火中,他看见凤凰山地脉深处竟埋着座青铜铸造的祭坛。

九根刻满魔纹的铜柱环绕血池,池中漂浮着三百具青铜棺椁。最中央的棺椁敞开着,里面蜷缩着具身披玄鸟祭袍的尸骨,尸骨右手握着的玉简正与刘玄怀中的长生锁产生共鸣。

刘玄瞳孔骤缩。尸骨头戴的青铜冠冕上镶嵌着月光石碎片,裂纹走向竟与自己心口那枚完全吻合。当他跃下深渊时,池中血水突然翻涌,无数青铜手臂从棺椁缝隙伸出,指尖皆指向祭坛东侧某块石碑。

石碑表面覆着层晶化的黑血。刘玄用剑锋刮去血痂,露出底下阴刻的星象图,正是昨夜子时的天宫布局。

怀中的镜片突然炸裂。谭小枚的虚影在星砂中浮现,少女半妖化的竖瞳淌着血泪:“快离开血池!那些铜棺里...”

话未说完,血池突然沸腾。最近的青铜棺椁砰然开启,棺中窜出条生满倒刺的青铜锁链。刘玄挥剑格挡的瞬间,锁链尖端突然裂开成五爪,牢牢扣住青鸾剑身。剑柄处的月光石迸发强光,将锁链照得透明,每条锁链内部都流淌着暗红色的液体,隐约可见细小的玄鸟在其中游弋。

林晓雪的神识在剑穗中惊呼。刘玄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向剑身,月光石触到鲜血后激发的剑气竟在虚空划出赤金轨迹。那些轨迹自动交织成星图,恰好与石碑上的刻痕重合。

整座祭坛开始震动。九根铜柱上的魔纹逐一亮起,血池中的青铜棺椁接连竖立。当最后具棺椁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初代家主的尸骨突然坐起,黑洞洞的眼窝对准刘玄心口。

尸骨下颌开合间,玉简中飘出沙哑的吟诵。刘玄感觉周身血液逆流,右眼突然灼痛难忍。他踉跄着扶住石碑,在光滑的石面倒影中看见自己右眼瞳孔蔓延出紫金星纹——与三长老魔化时的纹路一模一样。

血池底部传来玉石碰撞的清响。刘玄强忍剧痛扒开池底沉积的骨渣,指尖触到个冰凉的玉匣。匣盖上用星砂写着启匣者,当承刘氏千年罪孽,落款处的玄鸟印记竟是用人血描画。

青鸾剑突然自主刺向玉匣。月光石碎片与匣盖上的封印产生共鸣时,无数记忆碎片涌入刘玄脑海!

暴雨倾盆的祭坛上,初代家主正将青铜汁液浇灌在三百童男童女的天灵。每个孩子颅骨被洞穿的瞬间,都有道玄鸟虚影被吸入他手中的月光石。当最后一个孩子化作焦尸,月光石突然裂成两半,迸发的玄黄之气在他背后凝成青铜羽翼...

刘玄颤抖着打开玉匣。躺在丝绸上的半块月光石突然跃起,径直嵌入他心口的伤痕。当两块碎片重新合拢,池中三百青铜棺椁同时开启,每具棺内都飘出缕暗红雾气,在空中凝成巨大的玄鸟魔影。

魔影额间的星纹与刘玄右眼的纹路完美契合。他听见无数怨魂在耳边嘶吼,那些被血祭的婴灵正通过血脉共鸣撕扯他的魂魄。青鸾剑感应到危机自动护主,剑锋却在触及魔影的瞬间锈蚀剥落。

刘玄反手割破掌心,将染血的手掌按在石碑星象图上。当紫微垣位置被鲜血浸透,整座凤凰山突然地动山摇,祭坛上方塌陷出巨大的镜面裂隙。

裂隙中映出浪琴山的景象:三长老的魔种正在青铜门前啃食谭小枚绘制的星图,而少女脖颈的长生锁已出现裂痕。刘玄看见自己映在镜中的倒影,那个他的右眼星纹正在蚕食左眼的清明。

林晓雪的冰晶突然聚合成人形。虚影握住刘玄持剑的手,带着决绝的剑意刺向镜面裂隙。当青鸾剑穿透虚实交界处,镜中魔种发出凄厉哀嚎,刘玄右眼的星纹应声碎裂。

血池开始崩塌。刘玄在坠落中抓住初代家主的青铜冠冕,却发现冠冕内侧刻着列小字:“九代血裔,当以己身饲魔,可保千年太平。”

在冠冕最深处,蜷缩着个与长生锁造型完全相同的青铜匣,匣中静静躺着三长老的命牌。

青铜匣开启的刹那,三长老的命牌突然渗出黑血。刘玄指尖触到命牌的瞬间,整座祭坛的铜柱开始龟裂,血池中三百具棺椁同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他看见命牌背面浮出暗金纹路,那竟是初代家主玉简上残缺的星轨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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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小枚染血的手指突然穿透镜面裂隙指向星轨。刘玄仰头的瞬间,祭坛穹顶的星砂簌簌坠落,在血雾中凝成三十年前父亲的身影。虚影手中的青铜杵正刺向某个婴孩天灵盖,而那孩子颈间的长生锁竟与刘玄佩戴的毫无二致。

魔化的三长老突然从镜中探出半截身躯。他胸口嵌着的半块月光石与刘玄心口产生共鸣,青铜棺椁中飘出的玄鸟魔影突然分裂成三百道血光,每道血光中都浮现着刘氏旁支子弟的面容。

三长老的魔爪撕开虚空,“当年你父亲用禁术调换命格,把魔种转移到...”

青鸾残剑突然爆发龙吟。林晓雪的冰晶虚影裹住剑身,带着凛冽寒气刺穿三长老的魔心。当剑锋触及月光石碎片的刹那,刘玄看见父亲临终场景,黑袍男子正将沾血的青铜杵插入自己心口,而杵尖挑着的正是初代家主的半块头骨。

血池底部传来玉石相击的脆响。刘玄怀中的长生锁突然浮空,锁芯射出的金光在祭坛地面勾勒出凤凰山全貌。他惊觉山体内部布满青铜脉络,而每个关节处都嵌着具童尸,尸身天灵盖上的玄鸟纹正与自己右眼的星纹呼应。

林晓雪的神识突然黯淡,“快毁掉中枢...”

整座祭坛突然翻转。刘玄在失重中抓住青铜冠冕,冠冕内侧的小字突然游动起来,化作血色蜉蝣钻进他右眼的星纹裂痕。剧痛中,他看见初代家主在暴雨中跪拜青铜树的画面——那株生满人面的怪树顶端,悬挂着三百个正在融化的青铜茧。

刘玄透过逐渐扩大的裂隙看见,浪琴山的青铜巨门正在吞噬她的半妖化身躯,而少女指尖渗出的妖血竟在门扉上绘出与石碑相同的星象图。

心口的月光石突然灼烧。刘玄撕开衣襟,发现两半石片接缝处生出肉芽般的青铜丝,正沿着血脉向心脏缠绕。他挥剑斩向那些丝线,剑刃却穿透虚影,青鸾剑不知何时已变成半透明状,剑穗上的冰晶正在加速消融。

镜面破碎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响起。刘玄低头望去,祭坛地面不知何时化作巨大的青铜镜,镜中映出的自己浑身爬满紫金星纹,而真实的躯体正在逐渐透明化。

三长老的魔种突然炸裂。迸发的黑血在虚空凝成三百道锁链,每道锁链末端都拴着个啼哭的婴灵。刘玄认出那些扭曲的小脸,全是族谱记载中早夭的九代子嗣,他们的生辰八字正与自己右眼的星纹完美契合。

“九代归一...”

初代家主的尸骨突然开口。刘玄看见尸骨胸腔内钻出青铜枝条,枝条上悬挂的玉牌刻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每块玉牌都对应着某代家主的名字,而他们的死亡时辰,恰好是下一代家主诞生之际。

血池突然伸出青铜巨掌。刘玄在躲避时撞碎某具竖立的棺椁,棺中滚出的铜球表面布满星纹。当月光石的光芒照在铜球上,球体突然展开成星盘,盘面指针正指向凤凰山巅的某处裂隙。

“轰…”

天空突然炸响,裂开镜面般的缺口,缺口中垂下无数青铜丝线,每根丝线都拴着块带血的月光石碎片,正是三百年前被初代家主分裂的“镜月之匙“。

青鸾剑突然挣脱掌控,剑尖蘸着刘玄心口血,在虚空画出逆转星图。当最后一笔与石碑刻痕重合,祭坛底部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刘玄坠入新裂开的地缝,在青铜根系间看见骇人景象,山脉深处埋着具百丈长的青铜棺,棺盖上用星砂写着初代家主的真名,而棺椁四周跪拜着八具与三长老容貌相似的干尸。

刘玄的瞳孔剧烈收缩。每具干尸胸口都嵌着块月光石碎片,碎片延伸出的青铜丝线汇聚到主棺,最终连接着棺中那具生有玄鸟羽翼的尸骸。尸骸手中握着的玉刀,刀柄纹路竟与父亲留下的魔刃完全一致。

镜面裂隙突然扩大。谭小枚的半边身躯从浪琴山方向坠落,她脖颈的长生锁彻底碎裂,藏在锁芯的凤凰晶体化作流光没入刘玄右眼。剧痛中,他看见三十年前的真相:父亲握着这把玉刀,在暴雨夜刺穿三百个青铜茧,每个茧中掉出的都是刚足月的刘氏婴儿。

三长老的残魂在虚空狂笑,“你父亲舍不得杀你,就只能每夜用玉刀...”

话音戛然而止。林晓雪残存的冰晶突然爆开,寒雾中浮现出父亲临终画面:黑袍男子用玉刀挑出自己的心脏,将沾血的月光石按进婴儿胸口。而跪在血泊中的三长老,正在用青铜汁液涂抹某个婴孩的天灵盖。

刘玄的右眼突然淌出血泪。凤凰晶体在眼窝中重组,映出青铜主棺内部刻着的禁术,每代家主都需用亲子炼制替身傀儡,而真正的魔种始终沉睡在初代家主的心脏中。

青鸾剑感应到主人心意,突然分解成三百道剑影。每道剑影都钉入具跪拜的干尸眉心,刘玄趁势跃上青铜主棺。当月光石按向棺盖星纹的刹那,他看见自己倒影在棺椁表面的脸,右眼已完全变成玄鸟之瞳,而左眼还残存着最后一丝清明。

谭小枚的妖血突然从天而降。蕴含着二十八宿之力的血珠在棺盖绘出逆转阵图,浪琴山方向的青铜巨门轰然闭合。刘玄握紧父亲留下的玉刀,对着自己心口刺下时,整座凤凰山

的地脉突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

“不要!”

少女的尖叫与剑鸣同时响起。青鸾剑的碎片突然汇聚成完整剑身,带着谭小枚的半妖精血穿透刘玄胸膛。当剑锋触及初代家主的尸骸,三百道婴灵突然从月光石中涌出,化作星火点燃了青铜棺椁。

刘玄在烈焰中看见最后的幻象:九代家主的身影在火中重叠,每个人心口都插着把玉刀。当初代家主的尸骸化为灰烬,他右眼的玄鸟星纹突然剥落,露出底下暗藏的金色妖瞳,与谭小枚觉醒时的竖瞳一模一样。

地脉深处传来镜面碎裂的清响。刘玄坠入冰冷的星砂河时,怀中的长生锁突然化作凤凰虚影,而浪琴山方向的天空,正有三百颗血色星辰同时坠落。

欲知后事如何,见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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