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后,孙芸和小颖手拉着手找到江宏,她们满脸疲惫,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黏在脸颊上。江宏赶忙起身,给两人接了两杯水。两人仰头将水一饮而尽。
孙芸率先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后的沙哑:“这个女孩态度坚决,绝口不提赔偿,一心要把猴子送进监狱。”
江宏苦笑着,脸上的无奈尽显:“这也是人之常情,打牌的三个人一起欺负她,怎么可能原谅?”
孙芸满脸佩服,竖起大拇指:“你说的没错,这女孩就是这个态度。”
小颖皱着眉,满脸担忧地问道:“制片组剩下的几个人怎么办?”
“都开除吧!让他们立刻离开。”江宏斩钉截铁地说道。
“制片组的人全走了,剩下的工作谁来完成?”孙芸微微皱眉,眼中满是忧虑。
“让刘彪当制片主任。其他的人,从演员里面找找,我记得叫刘磊的,还挺会来事的,经常给我搬椅子。你问问他,愿不愿意干,我看他戏份也不多。”江宏不慌不忙地说出自己的安排。
“他这人还不错,可是还缺三个人呢!不如让左晓晴也参与这份工作怎么样?”孙芸歪着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她一个弱女子,能行吗?”江宏微微眯起眼睛,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你可别小瞧她,她自律性强,人际交往也很有一套。这次她跟学校请了两个月假,戏也快拍完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让她历练历练。”孙芸耐心解释道。
“如果是这样,那你就看着安排吧!”江宏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个提议。
当天夜里,猴子和参与打牌的另外三个人以及受害者女孩都被警方迅速带走,警车的鸣笛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第二天,江宏安排导演去拍外景,这部分戏里没有他的戏份。他独自坐在休息室里来梳理剧组剩下的事情,这些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一定要开除一部分人,不然,照这样下去还要出事。
傍晚时分,张晓军匆匆赶来,得知猴子被送进警察局后,他满脸遗憾,抬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江宏看着张晓军,神色平静:“昨天是孙芸和小颖去做了工作,那女孩态度强硬,坚决不放过猴子。”
张晓军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猴子这人行事太莽撞,胆子也太大。这次都怪我,我要是在剧组,他还能收敛点,他第一次当制片主任,有点上头了。”
江宏轻声安慰:“这地方偏僻又穷困,猴子可能觉得这边的女孩好欺负。要我看,他干这种事恐怕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次碰上了个烈性的。”
“猴子没上完初中就辍学了,他整天在社会上瞎混,打架斗殴是常事。后来我大学毕业,看他无所事事,就把他拉进影视这行。他这人性格在影视圈倒还吃得开,挺讲义气,也能帮人出头……”张晓军微微低头,陷入了回忆。
江宏看着张晓军,认真地说:“你能赶来,已经仁至义尽了,明天有时间去看守所看看他吧,多赔点钱给女孩家里。”
张晓军点了点头,神色有些落寞:“其实这个剧组应该我来带。有我在,猴子也不至于出这种事。”
“你要是过来了,顾小白那边怎么办?那边的导演可不好对付。”
张晓军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是不知道王倩的本事,她现在把那老头拿捏得死死的。不管是艺术创作还是剧组管理,王倩都是把好手,那老头还挺服她的。”
“王倩是科班出身,又在多个国家辗转学习,论社会阅历和经验,咱俩都比不上她。对了,《本草堂》是不是快拍完了?”江宏微微抬头,看向张晓军。
张晓军点了点头,语气肯定:“下周就关机了。”
看守所里,气氛压抑而沉重,墙壁灰冷。张晓军和猴子隔着冰冷的玻璃,猴子身着一身皱巴巴的囚服,还被剃了光头。
猴子急切地说:“哥,你一定要把我捞出去!我当时喝多了,那女孩明明对我有好感,怎么就把我告了呢?”
“你这次出不来了,你们至少也要判几年。你放心,你家里的事有我呢!”张晓军神色冷峻,声音低沉。
猴子瞬间慌了神,眼眶泛红,带着哭腔:“我赔钱还不行吗?大不了,我我娶了她。”
张晓军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失望:“晚了,一切都晚了。给你一个当制片主任的机会,不好好珍惜,肆意妄为,这是一个教训。”
猴子瘫坐在椅子上,满脸懊悔:“我……我以为给点钱就能了事。”
宾馆房间里,李旭正和三个演员围坐在麻将桌前,桌上堆满了筹码。
李旭看向刘磊,问道:“磊子,听说孙芸找你当制片了?”
刘磊长着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身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显得十分精神。他点了点头,“整个制片组都被开除了,孙芸是我同学,我肯定得帮她一把。”
李旭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地问:“你和孙芸是同班同学吗?那你为啥不签约她们公司?”
刘磊无奈地摇了摇头:“她没邀请,这种事我也不好意思主动提。”
李旭笑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趁着这个机会还不说,要等到什么时候?我给你出个主意,你以后可以往制片方向发展,等你当上制片主任,想演个角色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刘磊眼睛一亮,似乎瞬间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坚定地说:“李导说得有道理。”
“孙芸的公司前景一片大好,你可得抱紧这棵大树。以后哥们可就跟着你混了。”另一个演员笑着打趣道。
刘家村,刘彪故意穿着一件洗发白的蓝色夹克,正在村里慰问被抓走人员的家属。
一个老太太颤颤巍巍地拉住刘彪的手,眼中满是哀求:“彪子,你可要救救我孙子,那些伤天害理的事都是刘三,逼着他做的啊。”
刘彪轻轻拍了拍老太太的手背,点头安慰:“婶子,这事儿闹大了,我真没能力,连人都见不着。您放心,负责这个案子的是省里的人,肯定不会冤枉好人。”
刘彪带着三个弟兄,挨家挨户慰问了被抓的二十多个人的家属,还留下了一些钱。
最后,刘彪来到马二家里。院子里,小女孩马春梅穿着一件打着补丁的旧布衫,正在喂鸡。
她看到刘彪进来,转身就走。
刘彪大声喊道:“马大丫,你见着我跑啥?害你爸的又不是我。”
“你们老刘家人,没一个好东西!”马春梅气鼓鼓地说,小脸涨得通红。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老马家和老刘家的仇跟我可没关系。”刘彪无奈地皱了皱眉。
马春梅哼了一声,满脸不屑:“你也不是啥好东西。”
“你这丫头,彪哥给你送钱来了,你不要?”刘彪的一个弟兄吐了一口痰,说道。
“我才不要你们老刘家的钱,嫌脏!”马春梅别过头去,一脸嫌弃。
“嘿!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刘彪无奈地笑了笑,拉住马春梅的手,“这钱是剧组的江总给的,是给你爹的赔偿。”
马春梅愣了一下,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刘彪。
刘彪把两万块钱递给马春梅,认真地说:“你爸的葬礼花了不少钱吧,这是剧组给的。江总是个好人,说你以后有啥困难,他都会帮你。”
马春梅接过钱,犹豫了一下说:“这钱我收了,以后就不用了。我爸做的事也不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