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杰离开后,小颖目光盯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沉默片刻后,语气透着不满与质疑:“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刘女士手里捧着一杯热茶,茶雾缭绕间,脸色显得有些复杂。她低声说道:“你长大了,妈也不瞒着你了……你是他女儿。”
这句话像一枚重锤,狠狠敲在小颖心上。她怔了几秒,猛地甩开外套,一把拍在沙发上,怒气冲冲地说道:“这个‘便宜爹’,我说什么也不认!当年不负责任,现在又来装深情?我现在有钱有能力,长得也不赖,凭什么认他?”
刘女士放下茶杯,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柔和却藏着歉意:“你也别全怪他……也要怪我。当年,我们不是恋人,我在那时喜欢另外一个人,可那人不喜欢我,我和你徐叔去开会回来,遇到泥石流,是他救了我。我们在山里被困一夜,我们没把持住,就,就有了你。很快,他就回城了,还给我写过一封信,但我没回。等我发现怀孕,再给他写信,他却没回应。我只好和村里一个老实人办了假结婚,才生下你,可是天意弄人,我去参加高考,敲好考上了,没办法,就把你送人了。”
小颖双拳紧握,眼圈泛红:“你们都是自私的人。”
刘女士轻轻叹了口气:“我这些年也从没想过要找他。你认不认,你自己决定吧。”
小颖拨通了江宏的电话。
江宏在电话那头笑着说:“我还以为捡了个没人要的野丫头,结果竟是流落民间的公主?这件事简单,你亲爹要是真心为你好,又不图你什么,你就认了他,这样对你只有好处,没坏处,我也多了一个靠山。”
“听说徐秘书长有过有老婆,但离婚了,也没孩子。”小颖皱眉说。
“那就更好了,说不定还能和你妈再续前缘呢!你一下就家庭美满了。”江宏调侃。
小颖挑眉:“你怎么忽然有点势利了?”
电话那头的江宏哈哈一笑:“我们生意越做越大,难免挡了别人的路,得罪人。认个便宜爹,他只要不贪污受贿,还能保着你干自己喜欢的事,那就够了。你是不知道,做慈善也不容易,一不留神反而成了沽名钓誉的人。没后台也是不行的。”
小颖沉默片刻,然后笑道:“那我就矜持地认了吧。你还别说,徐叔看我妈那眼神啊,都舍不得移开。你说我要不要撮合他们?”
“你要真能促成这段旧缘,这剧情能拍成电影了。”江宏笑说,“我都想好了,到时候给你写一个剧本。
“真的?那我一定要演!”小颖顿时来了精神。
“行,大公主你说演就演。问题是你能演喜剧吗?”
“为什么不能?你别小看我!”
“好好好,你演你演,大公主。”江宏笑着投降。
咖啡厅内,灯光柔和,爵士乐低声响起。
刘女士穿着一件红色古奇圆领衫,显得很年轻。徐世杰和她相比则显得有点老气,他穿了一件白衬衫,脸色有点黄,可能是这段时间太累了。
“我一眼就认出来,小颖是我们的孩子。”徐世杰端起咖啡,眼神柔和,“眼睛像你,鼻子嘴巴最像我。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没想到老来得子,这辈子也算圆满了。”
刘女士冷哼一声,低头搅动咖啡勺:“快五十的时候捡个孩子,谁不高兴?”
“刘莺,当年我给你写信,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孕了?”徐世杰神色认真。
“我写了,是你没回。”刘女士抬眼,眼中微光波动,“我以为你是不敢承担责任,所以就彻底死心了。”
徐世杰摇了摇头,语气低沉:“我回家没多久,父亲就被平反了,我们全家回了京城。那段时间我根本收不到信。”
刘女士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小颖命苦。我考上大学后,把她送给一户人家,那家人当时没孩子,后来生了两个男孩,就把她卖了。幸好她命硬,跑到剧组,死缠着一个化妆师把她带出来,那人也真是个好心人,还收她做了徒弟。后来她居然找了个男朋友,成了全国首富。你说这事……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全国首富?”徐世杰蹙眉,显然听说过,“我好像听过这个江宏……名声不太好。”
“有钱人哪个名声好?”刘女士冷笑一声,眼神却藏着感激,“再怎么样,是他救了我女儿,我认。”
“你们这次动静不小,到底在做什么?”徐世杰试探问道。
“抗癌药。”刘女士答得干脆。
“那太好了,我爸前列腺癌,能治吗?”
“药还在实验阶段,能不能治,还得试。”她语气转冷,“但这事你不能说出去。”
“我明白,只要能帮老爷子治病,我感激不尽。”徐世杰语气真诚,“能不能让小颖回家看看他?他要是知道有个孙女,会多高兴啊。”
刘女士轻声答道:“你和小颖的事,我该做的都做了,至于她认不认你,就和我没关系了。其实,你当年也没有亏欠我。这话我都和她说了。”
三个月后,大洪水过去。
机场外,天高云阔。
江宏穿着一件大背心和一件牛仔裤,站在人群中,眼神四处寻找。终于,他看见小颖从出口走来——一身白色运动衫,头发挽起,脸色微黄却英气逼人。
她看到江宏,扑进他怀里,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江宏一把抱住她,轻拍着她的背:“哟,大英雄怎么还儿女情长了?”
小颖哽咽着:“这三个月太难了……看着百姓家园被毁,我尽了力去帮他们,可我们太弱了,我们的国家还太穷,没法照顾所有人。以后我一定要挣钱,去帮助那些真正需要的人。”
江宏眼里满是骄傲与怜惜:“好,我陪你一起实现。”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剧本,封面印着《你好,刘莺》五个字。
小颖眼睛一亮:“我路上看看,这剧本怎么样?”
这时,机场贵宾通道旁,一个中年男人走来,一件白衬衫,皮鞋锃亮,步伐稳重。他站定时,自带一股上位者的气场,眼神锐利。
他打量了江宏几眼,眼神中有一丝微妙的失望:眼前这年轻人,痞气十足,怎么看也不像个靠谱的角色。
小颖赶紧走上前介绍:“江宏,这是徐叔。”
江宏立马躬身伸手,笑着说道:“一看徐叔就是干大事的人,气场强大。”
徐世杰目光凌厉,声音不疾不徐:“听说你很会挣钱?”
江宏谦逊一笑:“都是运气,没什么可夸的。”
“听说你和苏家走得很近?”徐世杰追问。
“是因为小颖认识的,是她的朋友介绍的。”江宏毫不犹豫地把光环归给小颖。
徐世杰沉吟片刻,点头:“回家一起吃顿饭吧。”
江宏有些犹豫:“这……不太合适吧?”
“去吧!”小颖微笑着拉住他的手,语气中带着撒娇与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