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剑 作品

第213章 213.丐帮暗助甘贼,陆家武馆蒙难

初春的中原,寒意依旧凛冽,仿若寒冬的余威仍在死死盘踞,不肯轻易退去。

冷风如刀,呼啸着刮过洛阳城的大街小巷,吹得街边的树木瑟瑟发抖,光秃秃的枝丫在风中相互碰撞,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似在为这肃杀的氛围奏响一曲悲歌。

天空阴沉得仿若一块沉重的铅板,低低地压在城市上空,随时都会崩塌下来。街道上的积雪尚未完全消融,斑驳地散布着,在黯淡的天色下,散发着冰冷刺骨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打寒颤。

自甘锦亮趁乱如丧家之犬般逃出甘家大院后,便如一只狡黠的狐狸,寻到了天下武盟经营的“明月楼”作为栖身之所。这“明月楼”在洛阳城也算有些名气,平日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三教九流皆在此汇聚,鱼龙混杂,倒成了甘锦亮绝佳的藏身之地。

他仗着背后有锦衣卫撑腰,自觉有恃无恐,在这“明月楼”里肆意妄为,活像一只被宠坏的恶犬,见谁都想龇牙咧嘴地咬上一口。

每日,他都差遣手下如同散出去的猎犬,四处打听消息,然而一连数日,都不见雄樱会有丝毫动静,这无疑助长了他的嚣张气焰,让他愈发骄横跋扈。

这天,甘锦亮坐在“明月楼”的雅间内,屋内虽生着炭火,却依旧驱散不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意。

雅间的窗户紧闭,可寒风仍从缝隙中挤了进来,吹得桌上的烛火摇曳不定,将众人的影子在墙壁上拉得忽长忽短,更添几分阴森之感。

甘锦亮身旁站着他那诡计多端的师爷,师爷身形瘦削,脸上总是挂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双眼睛仿若夜猫子般,时刻闪烁着狡黠的光。

对面则是几个平日里为他卖命的武师,这些武师个个身形魁梧,满脸横肉,一看便是凶狠之徒。

甘锦亮端起酒杯,杯中的酒水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暗红色的光,仿若凝固的鲜血。

他猛地灌下一口酒,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浸湿了胸前的衣襟。随后,他将酒杯重重地砸在桌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恶狠狠地说道:“那陆家武馆,就像一块肥得流油的肥肉,明晃晃地摆在老子面前,怎能不让人眼馋。师爷,你给我出出主意,如何才能将那武馆弄到手?”

他说话间,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恰似饿极了的野狼看到了猎物。

师爷眯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犹如暗夜中闪烁的鬼火。

他微微弓身,凑到甘锦亮耳边,低声说道:“老爷,依小人之见,那陆家武馆的陆红叶,生得美貌如花,仿若天仙下凡。若是能将她纳为妾室,陆家武馆还不是手到擒来?再者,听闻陆家有一门家传的‘破军枪法’,威力惊人,老爷若是能得到这枪法,在这洛阳城,更是无人能敌,往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呐。”

师爷一边说着,一边搓着双手,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甘锦亮听后,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那笑容仿若恶魔般可怖,他拍手叫好:“好主意!好主意!就这么办。你们几个,给我盯紧了陆家武馆,找个机会,把那陆红叶给我抓来。”几个武师连忙点头称是,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陆红叶被抓来后,他们能得到的丰厚赏赐。

这时,雅间的门被轻轻敲响,甘锦亮眉头一皱,不耐烦地喊道:“进来!”

雅间的门缓缓晃动,发出一阵细微的嘎吱声,仿若在这寒冷的空气中艰难地挤出一条缝隙。

门后,一个身形高大却又透着几分怪异猥琐的男子缓缓现身。此人正是丐帮帮主钟任旺,年约五十岁上下,一头乱发随意地束在脑后,几缕白发在其间肆意张扬,更添几分落魄之感。

他的面庞消瘦,颧骨微微凸起,双目细长如缝,其间却不时闪烁着狡黠与阴险的光芒,恰似暗夜中潜伏的恶狼,时刻窥探着猎物的一举一动。

钟任旺一脚踏入雅间,原本阴冷的空气仿若被他身上那股独特的气息搅得愈发浑浊。

他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那笑容却显得极为谄媚,仿若一朵在阴暗角落里绽放的恶之花。

他双手抱拳,高高举起,朝着甘锦亮恭敬地行礼,声音尖细却又刻意压低,仿若生怕被旁人听了去:“甘爷,许久不见呐,听闻甘爷近来有些烦心事?”

他说话时,脑袋微微前倾,眼睛却偷偷地打量着甘锦亮的神色,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甘锦亮坐在椅子上,原本因烦心事而紧皱的眉头微微一挑,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哼,钟帮主,你消息倒灵通。没错,老子正愁着怎么拿下陆家武馆呢。那陆家武馆,就像一块肥肉,摆在眼前却吃不到嘴里,实在叫人窝火。”

说罢,他端起酒杯,猛地灌下一口酒,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浸湿了胸前的衣襟,却浑然不觉。

钟任旺嘿嘿一笑,那笑声仿若夜枭啼鸣,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他向前迈了两步,脚下的草鞋在地上发出拖沓的声响,凑到甘锦亮身边,压低声音说道:“甘爷,您有所不知,那陆家武馆平日里就自恃清高,对我们丐帮那是百般瞧不上。小的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正想着找机会好好教训教训他们呢。只要甘爷您一声令下,敝帮的兄弟们定当赴汤蹈火,全力相助。”

他一边说着,一边搓着双手,那双手粗糙干裂,布满了老茧,却在此时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甘锦亮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仿若饿狼看到了猎物。

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酒杯都跟着晃动起来,发出清脆的声响:“哦?钟帮主此话当真?若是能成事,少不了你的好处。到时候,陆家武馆的财物,咱们二一添作五,如何?”

钟任旺连忙点头,脑袋如同捣蒜一般,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却在不经意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甘爷放心,小的定当效犬马之劳。我丐帮兄弟们虽然衣衫褴褛,可个个都是忠心耿耿,对付陆家武馆,不在话下。”

实际上,自从钟任旺与天下武盟的总盟主谢洛嘉联手挑战石飞扬,却被石飞扬打得落花流水,谢洛嘉更是羞愧自杀。之后,钟任旺便对石飞扬和雄樱会恨之入骨。

这恨意如同种子,在他心中生根发芽,越长越盛。

此后,他多次暗算石飞扬,却屡屡失败,反而让丐帮损失惨重,折损了不少得力干将。

此刻,他与甘锦亮一起密谋如何谋夺陆家武馆,表面上对甘锦亮恭恭敬敬,宛如忠诚的奴仆,可心底却另有一番盘算。

他想着,待甘锦亮谋夺了陆家武馆,必定元气大伤,到那时,自己再联手其他江湖帮会,以铲除江湖邪恶为名,趁机宰了甘锦亮,将陆家武馆的财物尽收囊中,顺便还能壮大丐帮的势力。

想到此处,钟任旺眼中的狡黠光芒更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于是,几人围坐在一起,脑袋凑在一处,低声谋划起来。

他们的声音仿若蚊蝇嗡嗡,在这寒冷的雅间内回荡。

烛光摇曳,将他们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影影绰绰,恰似一群恶狼在商议着如何瓜分猎物,阴谋的气息如同一团黑色的迷雾,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弥漫开来,愈发浓烈。

洛阳城的集市,在春日暖阳那温柔的轻抚下,恰似一幅徐徐展开的绚丽多彩的市井画卷。

街头巷尾,人潮如织,熙熙攘攘。

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欢快爽朗的谈笑声,以及牲畜时不时发出的嘶鸣声,相互交织,共同奏响了一曲充满生机与活力的生动乐章。

摊位犹如鱼鳞般密密麻麻地排列着,琳琅满目的货物摆满其间,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映照出一片热闹非凡、生机勃勃的繁荣景象。

然而,甘锦亮却宛如那从黑暗深渊中猛然爬出的狰狞恶魔,带着一群凶神恶煞、如狼似虎的手下,恰似一阵黑色的恐怖旋风,悍然闯进了这片祥和的集市。

他身形肥胖得犹如一座巍峨小山,每走一步,地面都仿佛微微颤抖,发出沉闷的声响。

脸上那一道狰狞的疤痕,在阳光的无情照耀下,愈发显得可怖,宛如岁月用刻刀狠狠留下的罪恶印记,诉说着他过往的残暴与凶狠。

他的眼神如饿狼般阴鸷,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光芒,贪婪地扫视着四周,所到之处,百姓们如同受惊的兔子,纷纷惊恐避让,原本喧闹热烈的氛围瞬间被恐惧的阴霾彻底笼罩,恰似一片晴空突然被乌云遮蔽。

甘锦亮那贪婪的目光,被一个卖字画的摊位牢牢吸引。

摊主是一位瘦弱不堪的老者,头发花白得如同冬日里厚厚的霜雪,每一根发丝都仿佛承载着岁月的沉重。满脸的皱纹恰似干涸已久的河床,沟壑纵横,记录着漫长岁月的沧桑与艰辛。

他正满怀期待,声音虽略显沙哑,却饱含着对生活的热忱,向过往行人竭力介绍着自己的字画:“各位客官,瞧瞧我这字画,虽不是名家之作,可都是小老儿用心绘制,每一幅都倾注了心血呐……”

甘锦亮大踏步上前,毫无预兆,也毫无顾忌,一脚便朝着摊位狠狠踢去。

这一脚势大力沉,摊位瞬间被踢得七零八落,画轴、纸张如雪花般纷纷扬扬散落一地。

老者惊愕地瞪大双眼,那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深深的不解,身体如同秋风中飘零的落叶,止不住地瑟瑟发抖。他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问道:“大爷,您这是为何呀?小老儿本本分分做买卖,未曾得罪过您呐……”甘锦亮仿若未闻,蹲下身子,肥硕的手指犹如粗壮的树根,肆意地在地上拨弄着那些字画。

突然,他拿起一幅,眯着眼,故作高深地端详起来,随后扯着嗓子,如同疯狗般大声喊道:“哼,少给老子装蒜!听说你藏着前朝名家的真迹,别磨蹭,赶紧给老子交出来!别以为能瞒过我这双眼睛!”

老者忙不迭摆手,声音颤抖得厉害,几近哀求:“大爷,真的没有啊,小的哪有那等珍贵之物,这些都是小的自己画的,不值钱呐,您行行好……”

甘锦亮哪肯轻信,猛地站起身,粗壮的大手如铁钳般揪住老者的衣领,稍一用力,便将老者整个提了起来。老者双脚离地,在空中无助地晃动,双手下意识地乱抓,试图抓住一丝救命稻草。

甘锦亮恶狠狠地说:“老家伙,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要是不交出真迹,这集市就没你的立足之地!明天日出前,我要在府上看到那幅画,否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罢,他一挥手,手下们立刻如恶犬般围上来,对老者推推搡搡,老者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只能惊恐地看着这群恶霸,眼神中满是绝望。

此时,一个年轻后生实在看不下去,挺身而出。

他身形矫健,犹如一只敏捷的猎豹,眼神中透着坚定的正义光芒,宛如黑暗中的火炬,大声说道:“你这人怎如此蛮横无理?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家,算什么本事!”

甘锦亮转头看向后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犹如一道冰冷的闪电,松开老者,慢悠悠地朝后生走去。

他围着后生转了一圈,上下打量,那眼神仿佛要将后生的五脏六腑都看穿,随后冷笑道:“哟,从哪冒出来的愣头青,敢来搅老子的局?活得不耐烦了吧!”

后生毫不退缩,昂首挺胸,胸膛高高挺起,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坚定地说道:“路见不平,自然有人要管!像你这般恶霸,就该有人出来收拾!”

甘锦亮瞬间出手,砂锅大的拳头带着呼呼风声,仿若一块巨石,朝着后生的面门狠狠砸去。后生反应敏捷,如同一只灵活的猴子,侧身一闪,巧妙地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甘锦亮见状,怒火中烧,脸涨得如同熟透的猪肝,红得发紫。

他对手下吼道:“给我狠狠打,往死里打!今天不把这小子打残,老子就不姓甘!”

手下们一拥而上,如同一群饿狼扑向猎物,拳打脚踢。

后生虽有些功夫,但面对众人围攻,双拳难敌四手,渐渐不支。很快,他便被打倒在地,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伤痕累累,嘴角溢血,却仍倔强地瞪着甘锦亮,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

甘锦亮走到后生身边,一脚重重地踩住他胸口,脚下用力,后生发出痛苦的闷哼。

甘锦亮得意洋洋地说:“敢跟老子作对,这就是下场!记住了,在这洛阳城,老子就是天!”

接着又看向老者,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威胁道:“老家伙,明天要是真迹没送到我府上,你和这小子都得死!”

说罢,带着手下大摇大摆地离开,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摊位,以及受伤的后生和老者,百姓们敢怒不敢言,纷纷摇头,集市的热闹氛围被彻底破坏,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永远笼罩。

洛阳城西街,有一处远近闻名的赌场,名为“聚财坊”。

此处整日人来人往,赌客们怀揣着一夜暴富的梦想,进进出出,喧闹声、吆喝声交织不断。

屋内烟雾缭绕,骰子的滚动声、筹码的碰撞声,蛊惑着人们的心智。

这天晚上,甘锦亮大摇大摆地踏入赌场,他身着一件华丽却俗不可耐的锦袍,上面绣着夸张的金色纹路,随着他的走动,那锦袍如同波浪般起伏。

腰间挂着一块硕大的玉佩,每走一步,玉佩便撞击在他圆滚滚的肚皮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那油光发亮的脸上,一双小眼睛滴溜溜乱转,贪婪与凶狠在其中肆意闪烁,犹如一只饥饿的秃鹫,在寻觅着猎物。

赌场老板孙富,远远瞧见甘锦亮进来,脸上立刻堆满了讨好的笑容,一路小跑上前迎接:“哎哟,甘大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甘锦亮冷哼一声,用力推开孙富,径直走向赌桌。

他随手拉过一把椅子,“砰”的一声坐下,椅子不堪重负,发出一阵嘎吱的呻吟。

甘锦亮扫视一圈,盯上了正在玩牌九的一群赌客。

其中有个名叫李二的年轻人,刚赢了几把,正满脸兴奋地数着筹码。

甘锦亮伸出肥腻的手指,指着李二的筹码,恶狠狠地说:“小子,把你赢的钱都给老子交出来!”

李二吓得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说:“甘……甘大爷,这是我辛苦赢来的,您……您这是为何呀?”

甘锦亮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骰子和筹码都被震得跳了起来,他怒吼道:“少废话!在老子的地盘上赢钱,就得给老子上贡,不然有你好受的!”

李二心中虽满是愤怒与不甘,但面对甘锦亮的淫威,又不敢反抗。

他紧紧攥着筹码,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甘锦亮见他不肯就范,起身一把揪住李二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李二双脚离地,在空中胡乱挣扎。

甘锦亮凑近李二的脸,恶狠狠地说:“老子今天心情好,不想动手,识相的就赶紧把钱交出来,不然我让你在这洛阳城混不下去!”

李二无奈,只能含着泪,将手中的筹码递给甘锦亮。

甘锦亮接过筹码,得意地哈哈大笑,转身又盯上了另一桌。

这时,赌场里一个颇有正义感的中年赌客实在看不下去,站起来说道:“甘锦亮,你别太过分了!这赌场本就是凭本事输赢,你怎能强取豪夺!”

甘锦亮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朝着中年赌客走去,一边走一边活动着粗壮的手腕,冷笑道:“哟,哪来的多管闲事的家伙,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还不知道老子的厉害!”

中年赌客也不甘示弱,摆开架势准备迎战。

甘锦亮猛地挥出一拳,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中年赌客的面门砸去。

中年赌客侧身一闪,躲开了这一拳。

甘锦亮见状,恼羞成怒,指挥着手下一起围攻中年赌客。

中年赌客虽奋力抵抗,但寡不敌众,很快便被打倒在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流着血。

甘锦亮走上前,一脚踩在中年赌客的背上,得意洋洋地说:“敢跟老子作对,这就是下场!以后都给老子放聪明点!”说完,他又在赌场里转了一圈,搜刮了不少赌客的钱财,这才心满意足地带着手下离开。

赌场里一片死寂,仿若一座被诅咒的空城。

赌客们低垂着头,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却又被恐惧紧紧束缚,双唇紧闭,敢怒而不敢言。

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瞧着甘锦亮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那肥胖的身影犹如一道沉重的阴影,压在众人的心头。原本热闹喧嚣、充满生机的赌场,此刻被一层浓稠如墨的阴霾笼罩,先前的生气消逝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闷。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突兀地在赌场门口响起,打破了这压抑的寂静。

刚踏出赌场大门的甘锦亮,脑袋猛地一偏,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手掌印,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显然没料到会遭此变故。

一帮凶神恶煞的打手见状,立刻如恶犬般围拢过来。

待看清围在中间的人,众人皆是一愣,只见那竟是一个美若天仙、身着一袭白衣的妙龄少女。

寒夜的冷风呼啸而过,吹得她的白衣猎猎作响,宛如一朵绽放在寒风中的白梅,清丽脱俗,却又透着几分不羁。

此女正是辽东清风阁阁主苏瑶的女儿杨雪儿,她与石飞扬有婚约在身,还曾向石飞扬赠送天霜刃。

杨雪儿的性格与伊莉的狂傲、龚思梦的小心翼翼、戚美珍的英姿飒爽、白芷的杀气、林婉清的温婉截然不同,她古灵精怪,透着一股淘气劲儿,举手投足间尽是调皮捣蛋的意味。

此前,她曾许下诺言,要前往播州助力石飞扬平叛。

然而,母亲苏瑶不幸被白人凤、白飞凤这对可恶的毁花大盗打伤,伤势严重,治愈绝非易事。

出于孝道,杨雪儿只得留在辽东清风阁悉心照料母亲。

如今,苏瑶伤势已然痊愈,杨雪儿那颗不安分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听闻“铁掌”吴忠出事,雄樱会在洛阳城掀起了一阵风暴,她满心牵挂着心上人石飞扬,心想此番前去总得送份礼物。

又寻思着赌场向来是打探消息的绝佳之地,便设法混进了赌场。

正巧撞见甘锦亮在赌场里肆意欺负人,心中顿时怒火中烧,当下便决定出来教训教训这个恶霸。

杨雪儿眼见十几个彪形大汉围了过来,却毫无惧色,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俏皮的笑容。

她轻轻一甩衣袖,动作轻盈优美,恰似风中舞动的柳枝。

刹那间,一把清风针如漫天繁星般飞射而出。顿时,“砰砰”之声不绝于耳。

这十几个彪形大汉武功本不弱,却万万没料到这个美貌如花的少女会突然使出这般古怪招式,躲避不及,个个被“清风针”刺中。

他们身体一僵,随即仰天而倒,摔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头破血流,发出阵阵惨叫哀嚎,在这寒夜中显得格外凄厉。

甘锦亮见状,气得暴跳如雷,脸上的肥肉都跟着颤抖起来。他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杨雪儿,嘴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猛地施展“血煞手”,朝着杨雪儿扑了过去。

随着他的动作,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好似腐肉散发的气息,令人作呕。

聪明淘气的杨雪儿鼻子一皱,秀眉微蹙,心中暗叫不好。

她反应极快,瞬间拔剑出鞘,只见一道寒光闪过,宛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

她施展出“清风剑法”,剑势灵动,剑花翻飞,仿若春日里轻盈的柳絮,又似山间潺潺的溪流,将自己护在剑影之中。她一边挥舞着长剑,一边还不忘朝着甘锦亮做鬼脸,那俏皮的模样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格不入,却又让人忍俊不禁。

两人你来我往,战在了一处。

寒夜的冷风呼呼地刮着,吹得地上的落叶和尘土漫天飞舞,为这场激烈的厮杀增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甘锦亮的“血煞手”招式狠辣,每一次出掌都带起一阵呼呼的风声,试图将杨雪儿置于死地;而杨雪儿的“清风剑法”则以灵动飘逸见长,巧妙地躲避着甘锦亮的攻击,时不时还寻机反击,让甘锦亮防不胜防。

打了一会儿,杨雪儿心中暗自思忖,这甘锦亮虽然武艺不精,但手下众多,再这样纠缠下去,自己恐怕难以脱身。想到此处,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趁着甘锦亮一个破绽,她猛地虚晃一剑,随后脚尖轻点地面,如一只轻盈的燕子般飞身而起,朝着远处疾驰而去。

甘锦亮见状,想要追赶,却因身形肥胖,动作迟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杨雪儿的身影消失在寒夜的黑暗之中,徒留他在原地暴跳如雷,破口大骂。

杨雪儿逃离赌场不远,身形如柳絮般轻盈地飘身而下。刚一落地,她那灵动的眼眸瞬间瞪大,原本因紧张和逃亡而略显苍白的脸庞,刹那间焕发出夺目的光彩。

眼前,那熟悉的身影犹如一道温暖的光,直直地撞进她的心房。

她不由心头狂喜,双脚仿若不受控制一般,如乳燕投林般朝着那人飞奔而去,紧接着一个纵身,双手紧紧地搂住对方的脖子,声音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与惊喜,高声喊道:“石大哥,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好想你啊!”

她的脸颊因兴奋而泛起红晕,眼神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仿若夜空中最亮的星。

喊罢,她又微微低下头来,目光急切地落在石飞扬腰间的天霜刃上。

当看到那把宝刀稳稳地佩带在石飞扬的腰间,杨雪儿更是激动得难以自已,内心的喜悦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澎湃。

毕竟,这把宝刀是她母亲苏瑶赠送给石飞扬的,承载着她与石飞扬之间深厚的情谊,是他们的定情礼物,见证着他们的爱情。

此刻,看到天霜刃完好无损,就仿佛看到了他们之间坚如磐石的感情。

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绽放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石飞扬身后的石雄,目睹这一幕,不禁抿嘴而笑,眼中满是笑意,悄悄转过脸去,给这对久别重逢的恋人留出一些空间。

尔后,石飞扬温柔地牵起杨雪儿的手,两人并肩朝着“晨星”客栈走去。

一路上,杨雪儿紧紧地依偎在石飞扬身旁,仿佛生怕他会突然消失一般。

回到客栈,踏入房间,杨雪儿拉着石飞扬坐在床边,目光始终紧紧地盯着石飞扬,一刻也不愿移开,轻声说道:“石大哥,自从你离开辽东,我每日都在想你,吃饭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也想。无数次,我都在梦中与你相见,可醒来却发现只是一场空。如今,真的见到你了,我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她的声音轻柔而深情,带着丝丝缕缕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