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野小城。
曹仁此时非常高兴。
“孙文台偷袭荆州,如今已经到了公安城,想必关云长应该也接到消息了。如此情况下,他必然会寻求机会与吾等决战,又或者直接回援襄阳。”
曹仁语调轻快的说道:“接下来只要吾等死守新野,那么关云长自会退兵。”
于禁皱眉问道:“这消息是周公瑾送来的,能信吗?”
“正因为是周公瑾送来的,才能相信。”毛玠接过话头回了一句:“他这是怕吾等扛不住关云长的攻伐,提前撤出荆州。到时候他那边就难办了。”
于禁了然。
如今荆州的情况很是吊诡。孙坚需要曹仁抗住关羽的攻伐,给孙策、孙坚两父子攻打下江夏、公安城的时间;曹仁需要孙坚在关羽后方给他压力,让他有所顾忌;关羽需要江夏那边扛住孙策和周瑜的主力给他创造吃掉曹仁的空间。
但是这个平衡极为脆弱。
沙羡城的夏侯惇和公安城的糜芳,他们两个人谁扛不住都会打破这个平衡。
与此同时,在成都的丞相班房中,马良神色凝重,微微俯身,低声向刘平建议道:“荆州的局势如今颇为棘手,是否应当派兵前往支援?江州此刻尚有五千水师,可令其顺流而下,前往支援公安城。”
刘平听闻,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暂时无需派兵。”
马良心中焦急,忍不住说道:“若是不派兵支援,关将军那边......”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刘平抬手打断。
“无需派遣水师前往。你即刻派人前往上庸,去找杨永。” 刘平目光坚定,语气沉稳地说道:“他距离战场较近,能够根据实际的战场局势做出准确的判断。”
说到此处,刘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紧接着补充道:“给杨永下达一道死命令,倘若左都督关羽求援,他必须全力救援!”
马良闻言,微微点头,心中虽仍有不解,但也只能听从刘平的安排。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何不让江州水师南下,以解公安城之危局?”
“若真有此需要,咱们收到的便不只是战报,而是左都督的求援信了。” 刘平耐心地解释道:“左都督必定有着自己的计划。”
事实上,正如刘平所料,关羽确实有着自己的打算。对于公安城,他并不打算立即救援,而是让糜芳拼死坚守。其目的便是要维持目前荆州北部的局势平衡。关羽之所以如此决策,是因为他对自己麾下的士卒充满了信心,坚信能够在糜芳坚持不住之前,成功拿下曹仁。
关羽的这份信心,源自他麾下士卒的强大实力。从人数上看,关羽麾下的士卒数量确实不及曹仁麾下众多。
然而,在单兵素质方面,两者之间的差距却极为显着。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刘备麾下的所有士卒,拥有两大显着优势:其一为身体素质,其二则是装备。
先看身体素质,刘备麾下的这些战兵,每日两顿皆为干粮,每旬还能享用两顿荤腥。每月所获俸禄,更是在整个天下居于首位。更为重要的是,若有士卒不幸战死,不仅能够得到极为丰厚的抚恤,其妻儿老小的生计问题也能得到妥善解决。可以说,刘平耗费了大量的财政收入,为刘备培养出的绝非普通精锐士卒,而是堪称精锐死士的存在。
再者,得益于武都时期对技术、科技发展的高度重视,如今工部为都督府提供的各类装备,在质量上远超整个大汉的其他势力。两者相互叠加,使得刘备麾下军队的战斗力虽未达到代际差那般夸张的程度,但也相去不远。
就拿此前关羽与曹仁在随枣走廊的那场大战来说,双方激战一天一夜,伤亡比例竟达到了一比四。这意味着关羽这边每战死一人,曹仁那边便要战死四人。
正是这种巨大的战斗力差距,赋予了关羽在短时间内攻克新野的信心,同时也让他坚信糜芳凭借五千人马坚守公安城半个月并非难事。糜芳为人忠诚,绝不可能投降,麾下战士又英勇善战,且有城池作为依托。若关羽亲自镇守公安城,他甚至有信心将孙坚的两万大军一举歼灭。
此刻,关羽已然开始整备士卒,准备向新野城发起进攻。他深知,这场战斗将决定荆州北部的局势走向,自己必须全力以赴,方能达成战略目标。
六月底,随着关羽一声令下,大军浩浩荡荡朝着新野城进发。抵达城下后,关羽迅速排兵布阵,展现出卓越的军事指挥才能。他命士卒们推着攻城器械缓缓靠近城墙,一时间,战鼓擂动,喊杀声震天。
曹仁在城楼上见状,丝毫不乱,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城墙上的守军进行防御。他命令弓箭手站于城垛之后,待敌军靠近,万箭齐发;又安排士兵准备好石块、滚油,随时准备给予攻城敌军致命一击。
许褚听闻关羽前来攻城,心中燃起熊熊斗志,主动请缨出城迎战。他跨上战马,手持大刀,如同一头发狂的猛兽般冲出城门。此时,黄忠也不甘示弱,拍马舞刀,迎向许褚。两人甫一交手,便爆发出激烈的火花。
许褚力大无穷,每一刀劈出都带着千钧之力,刀风呼啸,似要将空气都撕裂开来;黄忠则武艺精湛,刀法娴熟,身形灵活,巧妙地避开许褚的猛烈攻击,同时伺机反击。两人你来我往,战了数十回合,难分胜负。战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令人热血沸腾。
关羽在后方密切关注着战场局势,见黄忠与许褚一时难解难分,便调整战术,加大攻城力度。他指挥士卒们将云梯靠上城墙,一批又一批的士兵顺着云梯往上攀爬。城墙上的守军则拼死抵抗,不断推下云梯,投掷石块、浇下滚油。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双方都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曹仁见攻城敌军攻势愈发猛烈,心中焦急,但仍强自镇定,指挥着守军顽强抵抗。他不断鼓舞着士兵们的士气,大声喊道:“兄弟们,守住城门,我们便能胜利!” 在他的激励下,守军们众志成城,顽强地抵御着关羽大军的进攻。
就这样,攻城之战持续了数日,双方陷入了僵持。关羽深知,如此下去并非良策,必须想出破城之法。他仔细观察着新野城的防御布局,终于发现了一处薄弱之处。
关羽率领精锐部队趁着夜色迅猛地冲向那处薄弱点,一时间杀声震得夜空都仿佛在颤抖。曹仁在城楼上远远瞧见,心急如焚,立刻点齐兵马,带着于禁、乐进二人,风驰电掣般地赶下城楼,前来支援。
月光下,关羽的青龙偃月刀闪烁着寒光,他身先士卒,冲入曹军阵中,如同一头猛虎闯入羊群,所到之处,曹军士兵纷纷倒下。曹仁见状,大喝一声:“关云长,休要张狂!”
说罢,挥舞长枪,直刺关羽。关羽毫不畏惧,侧身一闪,用青龙偃月刀轻松拨开曹仁的长枪,反手一刀,带着千钧之力劈向曹仁。曹仁急忙横枪抵挡,“当” 的一声巨响,火星四溅,曹仁只感觉双臂一阵发麻,心中暗自惊叹关羽的神力。
此时,于禁和乐进也从左右两侧包抄过来,三人将关羽团团围住。于禁手持大刀,从左侧砍向关羽的腰部;乐进则双手各持一把锋利的双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身形灵活,双刀舞动间,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直逼关羽咽喉。
关羽目光如炬,不慌不忙,手中青龙偃月刀快速舞动,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刀网。只听 “叮叮当当” 一连串清脆声响,于禁的大刀和乐进的双刀纷纷被弹开。
关羽瞅准时机,猛地大喝一声,声如洪钟,手中长刀猛地一挥,一道凌厉的刀气朝着曹仁呼啸而去。曹仁连忙举枪抵挡,却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震得连退数步。于禁和乐进见状,再次趁机攻上。
乐进双刀齐出,一把刀自上而下斜劈,另一把刀则横向斩向关羽的腿部,刀法诡异多变,配合于禁从旁的攻势,一时间竟让关羽有些难以招架。但关羽毕竟武艺高强,他身形一转,刀随身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来袭的两人逼退。
他的刀法大开大合,刚猛无比,每一刀都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斩碎。
在激烈的交锋中,关羽逐渐摸清了三人的套路。他心中暗自盘算,决定速战速决。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全身的气势陡然攀升,手中青龙偃月刀仿佛与他融为一体。他先是虚晃一刀,骗过曹仁,接着突然转身,以一记力劈华山之势,朝着乐进砍去。乐进大惊失色,连忙将双刀交叉,试图抵挡关羽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当啷” 一声巨响,乐进只感觉双臂传来一阵剧痛,手中双刀险些拿捏不住,他本人也被强大的冲击力震得连退数步,虎口崩裂,鲜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