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哄着小萌,小萌觉得她回答得太晚了。
“那你刚刚为什么犹豫?”
犹豫就等于心中那个答案其实并不确定。
小萌难免觉得失落。
魏南柯看她那样子,索性也赤忱一回。
“我......我不好意思说。”
小萌听到她这个理由,心道人果然是最复杂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魏南柯好脾气的说话,小萌决定勉强相信一下。
“好吧,你们人真是奇怪,怎么会连喜欢都说不出口呢?喜欢我就好,我也喜欢你,好梦哦,魏南柯。”
她说完乖乖的关门,转身投入温暖被褥的怀抱中。
魏南柯看着关上的房门,站在门口无声的笑了笑,耳边一直是那句我也喜欢你。
小家伙,你嘴里的喜欢和我所说的喜欢不是同一个。
魏南柯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只妖给撩了,还寻不到反击之术。
活了那么多年,唯此刻,最想欺负那小妖。
“你也......好梦。”
魏南柯说完之后,便拖着沉重的身子回了房间。
她吃力的推开门,把门关上后,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
随后便无力的躺在床上,痛苦的捂着胸口。
月色下,她的脸色更为苍白,唇角浸出了鲜血。
魏南柯察觉到湿润,抬手去擦,奈何越擦越多,甚至将袖子都濡湿了。
她低头看着那一片黑, 皱眉嗅着空气中稀薄的血腥味。
真烦人。
只希望,能撑到小萌离开的那天。
先前有小萌在,她还能忍,但是现在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便也不用再伪装。
她从怀中颤颤巍巍的掏出自己这几日研制的丹药,一股脑的塞到了嘴里。
苦涩的药味在嘴里蔓延开来,她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当习惯这苦涩之味后,那一点点的甜蜜,就恍若救命的良药,不愿舍弃。
魏南柯感受着静谧的夜,将血腥与疼痛尽数压下。
前几日,她已然将茶馆,全部交给了小陶瓷。
“小陶瓷,师姐这个茶馆就交给你了,你可得好好的守着它,不然小萌回来,容易找不到。”
她将茶馆的地契,近日的营收,往年的账本通通翻找出来。
陶若锦难得见她有那么正经的时候,立马警惕起来。
“哎?师姐你这是要做什么?你是不是想偷溜去哪玩啊然后把所有的重担都交给我?那不行,我还得回宗门呢!”
陶若锦表示不行,自己已经在这里白打很久的工了,总不能一直都被困在这里。
“我确实想要出去再走一走,有一些事情还未解决,有一些因果还未断开。”
她不敢明说自己是去赴死。
她怕陶若锦担心。
自己这师妹为自己做的已经够多了,往后自己这茶馆还得拜托她。
“往后这里的营收都是你的,也不愿意吗?宗门那边你拿我做借口就好,跟师尊说,我还想多在外面呆几百年。”
她给陶若锦出着馊主意,陶若锦一听,立马摆手表示这不行。
“几百年?我几百年都不曾将师姐带回去,那传出去,可不得被宗门的人笑掉大牙,师姐,跟师妹你都不愿意说实话吗?”
陶若锦直接将其点破。
“你近几百年哪里出过远门?更何况小萌还在这里,你的因果不是只有她吗?”
陶若锦的眼中都是审问,魏南柯忍不住的感慨。
“难怪师尊说了,你是另一个我,不曾修天机术的我,自小聪慧,独当一面。”
她说着,陶若锦骄傲地将头一偏。
“那肯定,师姐你这身子骨,撑不了多长时间了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干什么,你后院里那些花草,大部分都是续命之用,这两日你成筐成筐往自己房间里搬。”
“说!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不帮你守着这茶馆。”
陶若锦的话语里虽然都是威胁,但实际上眼底全是担忧。
魏南柯缓缓地站了起来。
“小陶瓷,我预知过自己的死亡,当时的我并不害怕死亡,但是现在不一样,我发现我的内心,其实并不想死。”
“所谓的那些不怕,不过是强装的淡定,异世界天命之子的出现,让我知道既定的命运可以更改,天道的安排,也可以被打破。”
魏南柯这话中,透露出浓浓的不舍,还有坚韧。
“可我不知道计划是否能顺利完成,因为我并没有去算,我不愿意被那答案裹挟,我要改命!”
后面这四个字,她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由于窥探天机,我的身子日况愈下, 如今已经撑不了多长时间,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师姐知道瞒不过你,但请你,瞒住小狼,就说我去远处游行,归期不定,若是成功,我很快就回,如果不成功,你就帮我替她寻一个良人,一个可以照顾她的人。”
陶若锦愣了愣。
魏南柯一口气说了很多,她听的云里雾里,只能一边理一边反驳。
“那不行,这是你的因果,要找也是你帮她找,虽然我不知道你要怎么改,但是我相信师姐一定会成功的,”
陶若锦故作轻松,但表示自己不会那么听话。
“不就是守个茶馆吗?我可以帮你,但是我只守一百年,若你一百年都不曾回来,那我还是得将真相告诉小狼,你自己的因果你自己还。”
陶若锦用话语刺激着魏南柯,魏南柯看她那样子,知晓她是故意如此说的。
陶若锦是典型的嘴硬心软。
在她的眼中,师姐是无所不能的。
她儿时的目标便是朝着师姐靠近,可忘了,师姐不曾再修行,终究会有死亡的一天。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师姐选择不再当捉妖师,不再拿剑。
直至后来来此寻她,她带着自己,看遍世间百态。
“总归都是要死的,不如就此享受,做那累人的苦差作甚?”
陶若锦总觉得是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