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明也想不通,这一巴掌和他受的伤相比,实在简单。
但为什么疼痛直冲着天灵盖,让他痛不欲生。
连明没有办法,只好匆匆告退,
“陛下,臣突发恶疾,就先告退了!”
声未落,人已跑。
周祁烽大声道,
“连王,你还是得回去好好看看。
身体重要,要是内里虚的话,你得请太医。
人高马大的,怎么连一巴掌都受不住?”
周祁烽哈哈大笑,素日的高冷卸下了大半。
原本以连明的性子,打了胜仗,绝对会借此机会来些不阴不阳的话来讽刺皇帝,在皇帝面前寻求自己的面子。
皇帝少年登基,如今已有五年。
连明却已经打了十年的胜仗,在军中威风凛凛。
当初先皇去世,皇帝匆匆登基,
连明自认为自己对大周的贡献居多,又掌有几十万大军,对皇帝自然没有多大的尊敬。
周祁烽也是心知肚明,但如今还不是收拾连明的时机。
在来的这一趟,周祁烽已经做好了忍耐的准备。
不过,楚华璋倒是吸引了连明的全部火力。
对于一巴掌就能让连明失了分寸,周祁烽也是心有狐疑,对着楚华璋的探究更深了,笑道,
“连王妃还真是犀利得紧。
连王都让你给吓走了!”
楚华璋大大方方使出那块小印章,回道,
“这是印章的功劳,可不关我的事。”
周祁烽眸光变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赞道,
“宫外的匠人倒是厉害,把这块印章做得如此传神!”
楚华璋挑了挑眉头,顺着他的话回道,
“陛下还真是好眼力。”
其实周祁烽压根没有觉得两块有不一样。
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他已经通过了一种方式试探了楚华璋给他的那枚印章,是真的!
世人皆传,连氏家族的印章只有一枚!
还是世上绝无仅有的。
周祁烽自然不会怀疑什么,对于楚华璋的回答也没当一回事。
楚华璋想到了什么,问道,
“陛下,含景公主在外面侍奉丞相,是否已经回宫了?”
周祁烽眸光一闪,自然应道,
“正好,含景与连王回来的时间撞到一起了。
含景先回了自己的宫殿。
你要是想去与她叙旧情,现在就可以。”
楚华璋提起裙摆微微行礼,笑道,
“陛下,臣妇告退!”
周祁烽眼神一直望着楚华璋的身影,他还是更喜欢她自称‘我’,而不是‘臣妇’。
身旁的大太监轻声询问,
“陛下,是否要起驾?”
周祁烽,“走,去寿康宫!”
双元殿!
周含景换回阔别多年的宫装,面上还有些不习惯。
大宫女灵巧正往周含景面涂抹脂粉,关心道,
“公主,您都瘦了。
奴婢好想您,双元殿每天都安安静静的。”
周含景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略显灰暗的肤色,心中不太开心。
又想起自己这一番从军压根没有什么意义,嘴唇紧抿。
原本打了胜仗还跟心上人相处一段日子的欢喜早已不复存在,泄气般丢掉手中的簪子,赌气道,
“本公主这一趟出去,有什么用?
军功没立,还耽误了五年的时光。
本公主脸上都变得粗糙,镜子一照连灵巧你都不如。
身上还多了许多伤口,就算结痂了也有痕迹。
压根不像养尊处优,端庄明媚的公主。
倒像是一个乡野粗妇,难堪又丑陋。
这要是让本宫那些姐妹一看,还不得嘲笑本宫,私下子不知道如何议论本宫呢?”
周含景越说越委屈,眼眶已经出现了泪水。
眼角也红彤彤的,说到后面都有了颤音。
灵巧心疼保住自家公主,安慰道,
“哪有的是,公主国色天香,哪是其他公主能比的。
这五年,公主从没有白费的。
不用待在这四四方方的宫墙,公主自由自在的。
眉宇间多了英气,奴婢见到只觉得自豪。
至于公主的千金之躯,用养肤膏养养就好。”
灵巧拍着自家敏感又脆弱的公主,轻哄。
周含景擦擦眼泪,又恢复成那个无所畏惧的战场女将,坚定道,
“灵巧,你说得对。
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当女将军。
这五年,我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战场,有功有过,我不能后悔。
那样显得我当初立志要参军的誓言就像笑话!”
灵巧为自家公主抱不平,
“本来公主回来,以女将之身回归。
再有连王为您说话,太后也站在您这边,您起码能有个将军的官职当当。
再借着这次的事情,您也能实现心中的想法,嫁给连王当王妃。
可是,这一切都被楚华璋这个农女给破坏了!”
提起这个农女,占了连王妃的位置,灵巧就气得牙痒痒,她配吗?
占着自家公主的位置,还污蔑公主!
周含景也是一脸厌烦,
“明哥哥和她又没有感情。
只有真心相爱的两人,才能走在一起。
我是加入连王府,又不需要她让位。
她为什么就得污蔑我和明哥哥无媒苟合?
还拿大周律法说事,不让我当女将军。
她真的好有心机,明哥哥委屈了!”
啪啪啪!
鼓掌声响起,惊了主仆二人!
楚华璋袅袅婷婷走进来,面上还带着笑容,讽刺道,
“传言不是说含景公主为表孝心去了杭州陪伴王丞相。
怎么如今却说含景公主去参军了五年,还要当女将军,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是太后娘娘包庇犯了大周律法的含景公主?
还是含景公主犯了癔症,自己臆想的呢?
含景公主,你说呢?”
周含景面色大白,第一时间看向守宫门的太监。
却没有发现人,她喝道,
“楚华璋,谁让你擅闯双元殿的?
不经通报闯进公主寝殿,本公主能到母后那告你一状!”
灵巧也阴啧啧盯着楚华璋两人,眸光不怀好意,讽刺道,
“连王妃也是好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