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受伤

三小时后,波哥大国际机场vip通道。

夏心草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急促的节奏,耳麦里传来技术主管的喊叫:”对方在反向追踪我们的虚拟服务器!”

赵寒凌一把扯掉脸上的硅胶面具,露出底下青灰色的烧伤疤痕——这是三年前湄公河爆炸留下的真正印记。他抓起夏心草的手腕拐进清洁间,反手将”维修中”的牌子甩到门外。

”他们怎么会知道替身计划?”夏心草后背紧贴冰凉的瓷砖,能感觉到赵寒凌胸腔里剧烈的心跳。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扭曲的呻吟,赵寒凌闪电般掏出陶瓷手枪上膛:”因为我们当中有人把安全屋密码卖了两遍。”枪口缓缓对准清洁间门缝,”第一次卖给马科斯,第二次卖给——”

木门轰然炸裂,硝烟中走出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手里转着赵寒凌送他的檀木佛珠。

”费尔南多先生?”夏心草瞳孔紧缩。

”嘘。”费尔南多踩着满地碎玻璃走近,佛珠突然崩断,108颗檀木珠子暴雨般砸向赵寒凌面门,”你该听听我第二个报价的。”

与此同时,圣玛尔塔港口第9号仓库。

拉米雷斯将汽油浇在成堆的财务报表上,火光照亮他脖颈处新纹的汉字”忠”。手机屏幕亮起陌生号码的短信:「他在机场」

打火机悬在汽油桶上方三厘米时,仓库铁门被重型卡车撞飞。二十个戴骷髅面罩的枪手鱼贯而入,为首者摘下头套露出马科斯半张烧焦的脸:”你以为赵寒凌真信你?他早在我们手机装了定位。”

拉米雷斯突然咧嘴大笑,打火机坠落的瞬间,财务报表下露出密密麻麻的天然气管道阀门。监控镜头记录下最后的画面是冲天而起的蓝色火焰,以及马科斯惊恐的瞳孔里倒映出的、拉米雷斯用口型说的那句:”药材要晒足180天。”

次日清晨,赵寒凌私人医院重症监护室。

心电图仪规律的滴答声里,浑身缠满绷带的夏心草挣扎着摸向床头柜。她染血的指尖刚碰到那个青铜药材秤,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响指声。

”47处骨折还能抬手,我的针灸技术果然没退步。”赵寒凌白大褂下隐约露出渗血的绷带,手里端着冒热气的药盅,”马科斯在港口烤焦了,费尔南多困在机场海关——我把他儿子贩毒的视频换成了国会山爆炸案录像。”

夏心草嘶哑着嗓子挤出笑:”那拉米雷斯”

”他的忠字纹身里植入了石墨烯定位器。”赵寒凌舀起一勺汤药吹了吹,”爆炸前003秒,我们的地下管道刚好完成虹吸置换。”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十二个欧洲药企代表捧着合同鱼贯而入。赵寒凌把药勺递到夏心草唇边,转头露出商业微笑:”诸位看到的百年野山参,现在应该正在苏黎世保险库做碳14检测。”他腕表突然震动,表面浮现一行中文小楷:「湄公河故人求见」

夏心草咽下苦药,在赵寒凌掌心划出摩尔斯电码:「这次要几张面具?」

窗外乌云裂开缝隙,阳光如金针扎进满地狼藉的药材市场。更远处,崭新的”寒凌-欧盟联合实验室”奠基碑正被吊车缓缓竖起,基座里隐约可见半截烧焦的骷髅面罩。

同日正午,苏黎世保险库地下三层。

夏心草的轮椅碾过印着“寒凌药业”徽章的金砖地面,加密玻璃舱内的百年野山参在激光网格中泛着诡异紫光。欧洲代表团的脚步声在穹顶下回荡成闷雷,为首的金发女人忽然用德语冷笑:“赵先生不会以为,替换碳14样本的把戏能骗过量子检测仪吧?”

赵寒凌指尖掠过舱体边缘的冰霜,白大褂袖口滑出一截缠着符纸的艾草:“汉诺威女士不妨先看看参须末端的结晶。”他按下遥控器,激光骤然调成紫外光谱,参体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蛇形纹路,“这是被‘黑鳞病’真菌寄生形成的保护层——恰好能伪造出你们想找的放射性衰变痕迹。”

汉诺威的瞳孔猛地收缩,这是她祖父纳粹时期在西藏寻找的“永生菌株”特征。耳机里突然传来德语惊呼:“检测仪读数异常!菌群在吞噬同位素!”

同一时刻,湄公河三角洲废弃码头。

拉米雷斯从浑浊河水中探出头,脖颈处“忠”字纹身裂开细缝,石墨烯芯片在烈日下闪着微光。对岸芭蕉林中,三个戴斗笠的身影正将成捆的麻黄草堆上木船,领头的男人转身露出半张被蝰蛇纹身覆盖的脸——竟与赵寒凌锁骨处的枪伤形状完全相同。

“十年了,‘蝰蛇’还是喜欢用草药船运海洛因。”拉米雷斯舔掉嘴角的血渍,从防水袋抽出平板电脑。屏幕上是赵寒凌传来的加密信息:「收网时把麻黄换成我改良的醉鱼草,禁毒署直升机会在国境线接货」

远处突然传来引擎轰鸣,拉米雷斯翻身潜入水下前,看见木船桅杆上绑着的褪色红布条——那是湄公河惨案幸存者约定的求救信号。

深夜,赵寒凌私人医院地下实验室。

夏心草将滴着毒液的银针插入人体模型百会穴,监控屏幕突然闪烁红光。七个穿着防化服的身影正用激光切割楼顶停机坪,领头者手持的弯刀上刻着藏文六字真言。

“吐蕃药师会的人来得真快。”赵寒凌扯开衬衫,露出心口处与野山参相同的蛇形疤痕,“他们闻到黑鳞病的味道了。”

夏心草启动自毁程序,实验柜里上千个菌种培养皿开始冒泡:“你故意放出真菌消息,就是要引这些老古董现身?”

“当年他们在湄公河给我种蛊,现在该还债了。”赵寒凌按下控制台红色按钮,整栋大楼突然倾斜45度,走廊喷出混着致幻孢子的浓雾。防化服们猝不及防滚作一团,其中一人的面罩碎裂,露出与汉诺威女士七分相似的脸。

次日《泰晤士报》头版头条:

《东方药企神秘菌株引发学界震动,纳粹遗产惊现阿尔卑斯》

报纸飘落在慕尼黑啤酒节狂欢人群脚下时,赵寒凌正站在勃朗峰观测站,望远镜对准汉诺威家族古堡。夏心草将卫星电话递给他:“拉米雷斯截获了二十吨醉鱼草,但‘蝰蛇’在船底绑了c4。”

“引爆倒计时多久?”

“刚好够他说完遗言。”

风雪中,电话那头传来沙哑狂笑:“师弟,还记得师傅教的最后一课吗?”

赵寒凌扣动伪装成怀表的引爆器,火光在冰川间炸出巨大卍字符:“他说解毒最好的药引——”

“——是下毒人的心脏。” 轰鸣声吞没了后半句,冰峰上腾起的黑烟逐渐凝成中药柜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