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睁开眼睛时，四周已化作血色的混沌空间，粘稠的雾气缠绕在脚踝，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泥沼之中。搜索本文首发: e8中文网 e8zw.net
远处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十二尊石像悬浮在半空，眼窝里跳动着幽蓝鬼火。
“终于有人来了。”苍老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一尊豹头人身的石像突然碎裂，青灰色魂体飘然而出，那魂体抬手便掀起血色罡风，“让老夫看看，这届试炼者能撑多久。”
白夜后撤半步，掌心凝聚出金色妖火，两道妖气对撞的一瞬间齐齐消散。
“不错的力量。”那老者突然变成一头巨大凶猛的豹子，豹妖残魂化作的巨兽足有两人高，它俯冲时带起的腥风里，有细小的雷电在齿间跳跃。
白夜足尖点地疾退，也知道对付面前的老者必须拿出最强的底牌了，他手中金焰凝成长弓，弓弦震颤的瞬间，九支光矢撕开空间，在豹妖周身炸开密密麻麻般的轨迹。
但是那些光焰触及兽毛的刹那，竟被鳞甲表面游走的血色符文尽数吞噬。
“妖火化形？倒是比前几个试炼者有趣。”豹妖口吐人言，脊背突然隆起尖锐骨刺，那些骨刺脱离身体的瞬间，化作漫天长矛攻向白夜。
在白夜和老者一来一往攻击的时候，林小意在祭坛外也缓缓运转起天师之力。
林小意指尖的灵力突然自燃，青烟化作火线钻入祭坛裂缝，透过契约印记，她看见白夜被骨矛钉在虚空，鲜血顺着符文锁链渗入祭坛底部！
“不是要救他么？”心底突然响起戏谑的女声。林小意悚然回头，看见自己倒影在祭坛铜柱上扭曲变形，那红衣影子竟在笑：“用那个封印啊，你知道的......”
林小意的记忆有些混乱，她仿佛看到濒死的自己掐着法诀，把半枚妖丹按进祭坛：“这是那只妖的......“
林小意的手指深深抠进祭坛裂缝，指甲缝里渗出红色的血液，那些血珠竟在石面上游走，勾勒出六角星的图案。
铜柱上的倒影突然伸出利爪，掐住她真实的脖颈：“想起来啊，百年前你们天师是如何剖开我的心脏......“
林小意突然咬破舌尖，血腥味让她神智一清，她瞬间意识到这是那个红色影子对她的影响！
“您根本不懂现在的我们。我不是剖出您妖丹的天师，您也不是心怀妖族的白夜！”林小意的眼神逐渐清明，她的天师之力在体内缓缓流转，眼下铜柱上的倒影突然攻击她，她看到了她的记忆！
在那段记忆中，那红色影子是蛇族首领，红衣蛇王不顾一切爱上天师，甚至毒害了天师的青梅竹马，只为得到天师。天师一心追随青梅竹马而去，蛇王蛊惑他亲手剖出自己的妖丹，在愧疚之下，天师才留在蛇王身边。
林小意喉间的利爪突然被血色火焰吞噬，六角星图案在祭坛上疯狂旋转，她咳着血沫笑起来，瞳孔里燃起与白夜如出一辙的金色妖火：“原来您当年被剖丹不是因为奉献，而是算计——”
记忆幻境骤然扭曲，她看见红衣蛇王蜷缩在月桂树下，指尖捏碎沾血的定情玉佩。天师与青梅竹马练剑的身影倒映在她竖瞳里，被妒火烧成灰烬。
“闭嘴！”祭坛下的锁链寸寸断裂，蛇王残魂裹挟着黑雾冲天而起，但这些黑雾被林小意周身的天师之力当在一丈之外。
林小意的灵力凝成实体花瓣簌簌坠落，“您看清楚了，”她沾血的指尖接住一片花瓣，花瓣上映出白夜在幻境里替妖族挡下骨矛的画面，“这才是真正的妖王该有的模样！”
“不可能......”红衣蛇王的残魂开始消散，她疯狂抓向那些飘落的花瓣，“本座明明把那段记忆......”
“您把记忆藏在试炼者的血咒里，不过是为了有人能记住你们的感情......放下这段执念吧。”
林小意话音未落，整座祭坛突然发出悲鸣，那些渗入石缝的血珠逆流升空，在月桂树影下凝成水镜，镜中映出的却不是血腥过往，而是红衣蛇王抱着襁褓躲在树洞里的画面，那天师早已离去，在漫长的岁月中，她连他们的孩子也没有保住。
红衣蛇王最后一丝意志随着襁褓的出现彻底溃散，祭坛周围的环境也变得平静下来。
“这妖王试炼竟
然会一起考验我...”林小意神色有些凝重，“但看来这第一关是过去了。”
她担忧的看着祭坛深处，不知道白夜在里面情况如何。
在祭坛内，白夜正与豹妖残魂殊死搏斗，尽管他的光矢被豹妖吞噬，但他并未退缩，金色妖火在他周身环绕。
白夜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他一边闪避着豹妖的攻击，一边在心中迅速盘算着对策。豹妖的骨刺长矛虽然凌厉，但每一次攻击后都会有一瞬间的停滞，这正是他反击的最佳时机。
“不能再拖下去了！”白夜心中暗道。他猛然停下脚步，双手迅速结印，金色妖火在他掌心凝聚成一个巨大的火球！
豹妖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很快又被凶残取代。它低吼一声，脊背上的骨刺再次隆起，化作无数长矛，朝着白夜疾射而去。
白夜不闪不避，金色妖气如潮水般涌出，与骨刺长矛在空中激烈碰撞。
“小子，有点本事！”豹妖的声音沙哑而阴冷，但突然，他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红姬失败了？”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白夜，也许眼前这个小子真的能拯救妖族。
“几百年了......”在豹妖还在感叹的时候，巨大火球裹挟着滚滚热浪，以雷霆万钧之势砸向豹妖，豹妖来不及多想，周身血色符文瞬间光芒大盛，试图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防御壁垒。
火球与符文壁垒轰然相撞，刹那间，整个血色混沌空间被刺目的强光填满，强烈的冲击波如汹涌的海啸，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白夜被这股冲击力震得连连后退，他咬紧牙关，双脚在地面上划出两道深深的沟壑，才勉强稳住身形。
而豹妖也好不到哪儿去，它的身体被火球的力量狠狠冲击，原本就布满裂痕的体表，此刻更是出现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大口子，幽蓝鬼火摇曳得愈发厉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