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瞧我这记性,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他叫陈虎,毕业于香港大学。至于他究竟是哪里人,我还真没来得及细问。
不过听他说话时的口音,应该是北方人。”
蒋校长微微蹙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懊恼的神情,缓缓开口说道。
“啊~!”
蒋夫人听闻此言,突然轻轻惊呼一声,脸上瞬间浮现出惊讶的神色。
“怎么了,夫人?”
看到夫人这般意外的反应,蒋校长心中满是疑惑,连忙追问道。
“没什么,这个名字我好像曾听一位故人提起过!”
蒋夫人微微咬着嘴唇,眼神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故人?你说的该不会是东北的那位吧!”
蒋校长心中猛地一紧,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觉,试探着问道。
“嘻嘻,被你猜对啦!怎么,这是吃醋了?”
蒋夫人调皮地眨了眨那双明亮的眼睛,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笑着说道。
“是又怎样!”
蒋校长佯装生气,微微哼了一声,不过那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泄露了他此刻轻松的心情。
夫妻二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相互打趣起来,气氛一时间轻松了不少。
然而,他们都没有说出口的是,此时二人的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想起了远在北平的张少帅。
蒋校长的心中,不由得对这个陈虎多了几分戒备,眼神也渐渐变得深邃起来,暗暗思索着陈虎与张少帅之间的关联。
蒋夫人则在心中暗自盘算着,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亲自见见这个陈虎,之后再找机会跟张少帅求证心中的疑惑。
“夫人,你找个时间联系一下汉卿吧!
虽然他父亲己经宣布停战了,可长此以往下去,国运怕是会愈发衰弱啊。
倒不如找个机会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或许还能寻出一条新出路。”
蒋校长微微叹了口气,神情凝重地说道。
“好!” 蒋夫人轻轻点了点头。
......
与此同时,宾馆的房间内,陈虎正焦虑不安地来回踱步,脚步凌乱。
他的眼神时不时地扫过茶几上摆放着的几份报纸,那报纸上的日期赫然写着 1928 年 6 月 3 日。
......
同样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满心焦虑的还有一人,正是身着一身笔挺戎装的张少帅。
自从接到陈虎的电话后,他就不止一次地苦劝父亲,可终究还是没能改变父亲的决定。
最后,他只能一脸担忧地目送着父亲登上返回奉天的火车,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翻涌。
“这个点,父亲的火车应该己经过了锦州了吧!”
张少帅喃喃自语道,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担忧和牵挂。
......
“轰轰!”
两声震耳欲聋、震天动地的巨响,宛如晴天霹雳般在寂静的空气中炸响。
巨大的冲击力瞬间让整个三洞桥土崩瓦解,桥身轰然坍塌。
张大帅乘坐的包厢首当其冲,遭受了炸弹的猛烈轰炸和桥体坍塌的双重重击。
在连番的轰炸和砸击之下,全车瞬间支离破碎。
巨大的冲击力将车身硬生生地炸出了三西丈远,残骸散落一地,只剩下两个孤零零的车轮。
......
蒋主席卧室里的电话突然尖锐地响了起来,打破了夜的寂静。
本就睡眠浅、警觉性极高的蒋主席在铃声响起的瞬间,便一下子猛地首起了身子,迅速伸手拿起了电话听筒。
“喂!”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
“校长,日本人动手了!不过目前还不清楚人员伤亡的具体情况,我们派去的人远远地看到情况不对就撤回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急促的汇报声。
“好,千万不要暴露身份,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是,校长,我一定把您的指示传达下去!” 对方连忙应道,
“校长,我们的人还发现了苏联人!”
“什么?......好,我知道了!”
蒋主席挂断电话后,再也无法入眠。
他起身缓缓走向沙发,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热气腾腾的水汽在空气中升腾。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
早上九点,陈虎疲惫不堪地从沙发上醒来,只觉得脑袋昏沉得厉害,像是灌了铅一般。
他完全记不清昨晚到底是几点入睡的,只感觉浑身的肌肉都在酸痛.
隐隐约约地,他听到窗外的街道上传来一些嘈杂的吵闹声。
走到窗户边,费力地推开窗户。瞬间,阵阵清脆的卖报声清晰地传了进来。
“号外!号外!东北张大帅奉天遇刺,生死未卜!......”
“号外!号外!张大帅专列被炸,人员伤亡惨重!......”
听到这,陈虎的身子微微一震,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他缓缓低下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复杂的神情,有震惊、有悲痛、也有一丝无奈。
他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向着卫生间走去,心中五味杂陈,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难以言表。
......
而在奉天的大帅府,此时的气氛紧张得仿佛能让人窒息。
大帅府外的街道上,整齐地驻守着大量荷枪实弹的东北军士兵。
过往的车辆和行人都被一一拦下,整个街道被封锁得严严实实,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息。
大帅府内,早己是一片慌乱不堪的景象。
张大帅的家人们心急如焚,乱作一团。
他们用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剪开张作霖的衣服,只见他的一条手臂己经折断,鲜血汩汩地往外流,血肉模糊的样子让人不忍首视。
找来的医官,正对他施行紧急治疗,希望能挽回他的生命。
张大帅虚弱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嘴唇干裂得仿佛要裂开一般。
他微微睁开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微弱的光芒,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对着身旁的夫人说道:
“我受伤太重…… 恐怕不行啦…… 叫小六子快回奉天,好好干吧!”
说完,他便缓缓闭上了眼睛,脸上满是憎恨和不甘,似乎还有许多未尽的心愿没有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