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病监护室里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男生,心脏检测仪上跳动着微弱的心电图,发出缓慢的“滴……滴……”声,病人身上好几处地方插着管子,脸部挂着氧气面罩,透明的氧气罩上面时有时无的复上一层薄薄的雾气,胸口因为呼吸声带动的起伏肉眼已经看不出来,有时候甚至怀疑那人是否还在呼吸着。
半个月前因为病人病情恶化,看守人只是出去抽了个烟的时间,病人突然出现恶化,因此还被狠狠挨了一顿揍,幸亏看守人及时回到病房,大喊着医生,抢救了一天一夜才恢复生命迹象,虽然抢救回来了,但是本身对于一个躺了两年的植物人,就算抢救回来,同样只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是带着氧气罩,才知道人还活着。至昨天晚上护士才撤掉了床边的隔离罩,才能正常探望。
床头昏暗的亮着一盏灯,床边坐着夏志豪。
他红肿的双眼蒙上了一层雾气,长长的睫毛被眼泪浸湿,耷拉的并在一起,还有几颗眼泪挂在睫毛上,眨了一下眼睛,滴落在白色床单上,轻柔的握起病人的手心放在了嘴边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两年前,他遇到了刚进校园的他,在学校的篮球场,他背着书包带着耳机哼着小曲正在一路参观新的校园,对他来说每一个新的事物,他都会好好保存,因为来之不易,能够拥有得到不容易,不能轻易的放掉。
正兴致高昂的蹦跶着,一个篮球砸中的他的脑袋,还好距离远,倒没有很重,只是被吓了一跳。
朝他迎面跑来一个高大的男生,看样子应该也不是新生,捡起了篮球问道。
“新来的?”
他揉了揉脑袋,擡头看向他,满脸笑容的说道:“学长您好,我是刚进的新生,怎么称呼您?”
来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一身很朴素的打扮,但是他的笑容却很有感染力,他的笑容就像阳光,就像雨后的彩虹,看到他的笑容,感觉在糟糕的心情都会瞬间消失。
“夏志豪”
“学长也姓夏啊!我也是唉,我叫夏宇……”
夏宇一脸兴奋,激动的伸手想要握手。
夏志豪:“不要乱攀亲戚,下雨,还下冰雹勒。”
说完,夏志豪抱着篮球跑向球场,继续和他们玩了起来。
夏志豪睁开双眼,忧郁的眼神望着病床上安静的夏宇,再无他的笑容,再无他的笑声,再无他跟在自己身后学长学长的喊着,再无他叮嘱自己吃饭的命令,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但是又好像还在。
夏宇受伤的那天,夏志豪哭着跪在自己爸爸面前,求他就夏宇,夏宇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车祸死了,肇事司机酒驾也是当场死亡,所以没有任何赔偿金,夏宇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过得很艰苦,奶奶年纪大了没几年就过世了,夏宇就在福利院长大,但是夏宇从小懂事开朗,把所有的快乐带别身边的人,所有的苦自己抗,他没有怨恨过任何人,所以他独立,努力学习,找一份好的工作,开心的活着。
当夏宇受伤的时候,夏志豪真的彻底懵了,自从认识了夏宇,他才知道有一个人用心在对他,不是图他的身份图他的钱,他对自己所有的付出都不求回报,不管自己脾气多差,他都会包容自己,他说只要他开心就好,而现在他却满身是血躺在自己怀里,最后一刻他还露出笑容对他说没事,撕心裂肺的痛让夏志豪痛哭着。
夏志豪在屋外大雨中跪着求爸爸,只要能就夏宇,自己愿意答应任何要求。
只要能救他,他答应不再打架,毕业后接管公司,一切都会听从爸爸的安排去做,只要他可以活着。
夏志豪伸手摩挲着夏宇的额头,手指划过脸庞停在下巴,俯身贴上他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离开了病房。
门口立着保镖,就是被挨揍的那个守护人,看见夏志豪出来,心有余悸的低头走近,等待吩咐。
夏志豪阴沉着脸,脸上一改冷漠的表情。
“好好给我守着,再出问题,就不用我动手了。”
“是,少爷。”
夏志豪开车离开了医院,来到了酒吧。
张晓伟,欧文,宫羽已经等他很久,都有些不耐烦,一看到他来,立马起身倒满酒起哄着让他自罚三杯。
夏志豪也没多说,原本心情就压抑着,接次发泄下也好,咕噜咕噜一口喝完了三杯,自己又给自己斟满了酒。
张晓伟跑去舞池尽显他男性魅力四射的气质舞动着身躯。
眩目的灯光让人眼神迷离,空气中弥漫着酒精的味道,不知何时身边多了几个妖魅的女人,婀娜多姿的曲线依偎在男人们的怀里撒娇着。
夏志豪身边的女人朝他挪了挪身体,整个脑袋钻进了他的脖颈处,夏志豪猛的翻身上去低头探入女人的耳根处,肆虐的啃咬着,女人正等待着更亲密的接触,耳边的人却没了动静,突然猛的推开了女人,爆着粗口骂了一句滚,女人愤怒的起身,一想到煮熟的鸭子飞了,恨恨的一记耳光落在了夏志豪脸上,愤愤的离开,夏志豪抹了一把脸,酒精充斥着大脑让自己透不过气,松了松衣领冷笑了一声,继续端酒猛灌自己。
如果当初自己不这么傲娇,不去惹事生非,或者当初没有遇到他。
夏志豪抽动着眼皮,眼中厚厚的一层迷雾,周围的人形变得有些扭曲,耳朵听到的劲爆音乐突然变成了慢放的节奏,突然人群中出现一道亮光照射下来,光束中走出一人,夏志豪好像看到了冲他在笑的夏宇,正要伸手去抓突然像雾气一起飘散消失了,然后又出现了顾北城,夏志豪喊着顾北城的名字,跌跌撞撞的起身乱抱人,欧文好不容易把夏志豪拉回座位,几人一起按住,原本想送他回家,但是夏志豪死活不走,拖也拖不动,抱着谁嘴里都呢呢喃喃的喊着顾北城的名字。
张晓伟摸索着夏志豪的裤兜没摸到手机,翻了一下他的身体,手机被压在了夏志豪手臂眯着眼睛,定了定眼神,若有所思的的看了眼沙发上翻身的夏志豪,拨出了电话。
顾北城正在房间做习题,接到夏志豪电话,学长这么晚打电话给自己不知道什么事情,接通电话讲话的是张晓伟,大概说夏志豪喝多了,不小心按了他的号码,他们还么结束,想让顾北城过来送下夏志豪,对面大声喊着说话,但还是被酒吧的音乐声覆盖掉了一半,不过起码还能听清大概,张晓伟自己也有点醉意,有一句没一句的管自己说完,都没有给顾北城拒绝的机会,最后直接撩了一句“我给你发定位过”就挂了电话,顾北城呆愣了一会,套上外套出了门。
顾北城来到定位上酒吧,在门口拨打了夏志豪的电话,接听的还是张晓伟,张晓伟起身朝门口张望了下,朝着顾北城招了招手,顾北城挂了电话朝张晓伟他们走去。
顾北城和另外几位打了个面照,相□□了点头。
张晓伟吸了口烟弹了下烟灰,拍了拍顾北的肩膀,一股浓浓的烟雾扑在顾北城脸上,歪着头呛了一口,擡手扇了扇,张晓伟拱了拱手示意抱歉,把手中的烟掐进烟灰缸,搭着顾北城的肩膀坐在了夏志豪的边上,顾北城摇晃了下夏志豪的手臂,大概是刚刚休息了一会续了一点精力,努力擡起眼皮,朦胧中看到了顾北城,柔和的眼神定定的看着他,一开始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愣了几秒问道。
“顾北城,你怎么在这?”
顾北城:“晓炜学长打电话给我,他们说他们还有事情要忙,让我帮忙送你回去。”
顾北城天真转头看了看张晓伟。
夏志豪移正身子,揉了揉太阳穴转头朝张晓伟看了一眼,张晓伟迎上夏志豪锐利的眼神咽了咽口水,心虚的呵呵笑了笑。
“学长,你……还可以走吗?”
夏志豪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回答。
“可以……”
顾北城伸手挽着他手臂,夏志豪努力支撑着想要站起来,一起身,酒精迅速扩散传达到头顶,一阵眩晕,倒在了顾北城怀里,太阳穴跳动着厉害,整个脑袋响着“噗通……噗通……”的声音。
顾北城吃力的扶正夏志豪,但是夏志豪实在太重,几次差点被夏志豪压到沙发上,扶了好几次才拖住夏志豪靠在自己肩上,欧文,宫羽想过去帮忙,都被张晓伟挤眉弄眼的拦着,最后看他们两折腾了一会,才放下手机,慢悠悠的起身走过去帮忙。
张晓伟替他们叫了代驾,设定好地址,把夏志豪扶上了车,嘱咐了下顾北城转身又走进酒吧。
欧文:“张晓伟,这样真的好嚒……”
张晓伟:“哎哟!就开个玩笑嚒,那个叫庄小杰的家伙不是很吊,我就是要搓一搓他的锐气,你们安啦。”
宫羽:“你最好收着点,要是他知道了,我们可保不住你。”
张晓伟眼神明显闪过一丝慌张,愣了下还故作轻松的说道:“哎!没事啦……”
后车位上的夏志豪靠在门窗上睡着,路面有点颠簸,好几次脑袋撞到玻璃上,揉了揉脑袋又继续睡着。
顾北城伸手贴着玻璃和夏志豪脸庞的中间,扶住夏志豪的脸往自己肩上靠去,为了防止他的脑袋乱晃,手掌一直扶着他的脸,夏志豪滚烫的脸贴由于车子的晃动,蹭着自己的脖颈处,有些痒痒的,手心传来一阵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