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琼翻看着材料想着跟原告见面的话该说些什么。毕竟她的实战经验不多,以前跟着上庭上过几次都是给别人当助理。后来几年结婚就荒废下来。虽然最近是赢了官司……,想想方乐斌说他十多来的大好时光都喂了狗,好像自己也比他强不了多少。
李琼自嘲的笑了笑,侧脸看会在一边显得有些紧张的方乐斌,“没事,只是先见见对方是何方神圣探探底。”
“嗯。”方乐斌喝了口咖啡,祈祷是个好说话的,如果同意庭外和解就最好不过。不过想想对方这么大费周章,和解似乎是不可能的。他又有些泄气。
“这个……赵卫国……哪儿好?”李琼看他一个人枯坐着表情默默的起伏变化,忍不住问道,“也就长得还过得去。”
“嗯,长得好看。”方乐斌扶着咖啡杯说。
李琼嗤了一声,“你一把年纪了吧,就图个好看?能当饭吃啊。”
方乐斌呵笑,“起先不觉得能当饭吃,后来发现好像可以。”
李琼皱皱脸,虽然还是不屑的表情,不过她还真是对方乐斌另眼相看了一些。
等了接近一个钟头,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原告才姗姗来迟。后边跟着一个熟人。李琼和方乐斌对视了一眼,都吸了口凉气。
孙鹏跟着原告走到李琼和方乐斌面前的时候也有些吃惊。李琼比他先镇定,拿出名片,“苗依依小姐是吗?你好,我是赵卫国的代表律师,我叫李琼。”
“哦……,你好。”苗依依接过名片翻来翻去的看了一遍,看着李琼笑道,“女的哎。”
孙鹏谑笑着看着方乐斌,“你这是……病急乱摧毁医了?你这么迫不急待的输了这场官司”
“现在就说输,你未免言之过早。”李琼不服气接过话茬。
“听说你刚赢了一场官司,恭喜。”孙鹏笑着说,“虽然那个官司没有什么难度,不需要特别发挥什么,不过有个好的开头总是不错的。第二个案子为什么不稳扎稳打,挑个简单点的?”
“接什么样的案子我有自己的判断力,能赢第一个就能赢第二个。如果孙律师怕输给一个生手面子上不好过,你可以放弃。”
“你还是这么牙尖嘴利,名声还没出来就吃败仗总是不好的,我是替你着想。”孙鹏不以为然的笑着。
“输对我的损失并不大,不过赢了对我将大有裨益。”李琼不甘示弱的睨看孙鹏,“所以我会拼尽全力来赢。”
“你们认得啊。”苗依依支着下巴看着两人的言语交锋,“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下午还有工作要做。”
方乐斌淡淡的打量苗依依,妆化得很浓,穿着浅色的裙子,披了件紫色大衣,头发是金色的大波浪。看上去好像很乖巧大方,但眼睛里又透出不相衬的狡黠。
李琼冷冷的睨了孙鹏一眼,又看着苗依依清清嗓子:“言归正传,我们希望苗小姐你撤回对赵卫国的控诉。”
“为什么?”苗依依捧着脸嘟着嘴看着李琼,“要赔钱吗?赔多少呢?”
“我们不会赔钱,因为赵卫国完全否认他有见过你。我们正在收集相关证据,一旦上了法庭赵卫国无罪释放,我们同时会起诉你诬告的我当事人。”
“我这里连录相都有了,这个证据还不够么。他怎么这样子,明明抢了东西还要欺负人,现在又翻脸不认帐,好卑鄙啊。”
卑鄙的明明是你们好不好。方乐斌皱着脸看着苗依依装无辜的表情,心里翻滚着各种烦躁。看到这张脸就知道和解撤诉什么的完全不可能。她是杜飞的傀儡,从中必定拿了不少好处。
“如果你真的有证据,那就是法庭上见。我还蛮期待跟你对驳公堂。”孙鹏笑看着李琼。
“彼此彼此,”李琼也知道没什么好讲,收拾起刚才摊在面前的材料,“起先不知道原告的代表律师是你,我还有些犹豫。现在发现是你,我十分庆幸我接了这个案子。”
“嗯,以你这么好强的个性……,算了,”孙鹏笑道,“咖啡我来买单吧。”
“谢谢。”李琼也不推辞,看了方乐斌一眼,“我们走吧。”
“好。”方乐斌站起身。
“那个……乐斌。”
方乐斌顿住脚步。
“你现在真是的瘦了很多,瘦了憔悴了,人都显老了,”孙鹏说,“好好休息吧,累垮了自己,不值得。”
方乐斌打了个冷颤,看到李琼铁青的脸,一语不发的跟着李琼一起从咖啡厅出来。走到公交站,李琼回头看着方乐斌忿忿然,“他那么喜欢你,当初还能追我追得那么深情款款。一般人怎么做得出来啊?”
方乐斌呵了一声,只能表示孙鹏不是一般人。他要的,只是最终的目的。过程都为结局服务。
李琼意思到自己有点激动,从公文包里摸出一包女士香烟给自己点了一根,又把烟盒递给方乐斌,“要吗?”
方乐斌摇摇头。
站在公交站台把一根烟抽完,李琼才重重的吐了口气,大声说:“我会赢的。”
方乐斌嗯了一声,不管是真是假,他都必须要肯定。那是他最需要的结果。
李琼喊了一声好,斗志昂扬拿出自己勾圈出来的材料,“时间人手都有限,你我分头。我去查苗依依的背景和录相带这些。顺便找找她跟杜飞之间的联系。你去你家大厦里调监控看下赵卫国被之前有没有陌生人去过你家。要不然包包不会平白出现。”
“呃……好!”方乐斌惊异的看着李琼。虽然偶尔很情绪化,但是一点也没打乱她的条理性。
“有什么线索或者是麻烦,立即电话我。”李琼跟方乐斌告了个别,截了个的士离开。方乐斌感染到她的斗志,跳上公交车回去找大厦物业。两天下来,颇有收获。自己急昏昏的一心去找律师,明知道案子很多疑点,却没有用心去发掘。这样看起来,李琼说她能赢,还真的有可能。
方乐斌拿着刻在光碟里的录相,把赵圆圆送到吴阿姨家后立即坐车去找李琼。才到李琼的办公室,就听到里头李琼正在跟人说话。秘书让他稍等。不一会儿就见李琼的爸爸咬着牙从办公室出来,像是才发过一通脾气。
“可以了。”秘书示意方乐斌进去,方乐斌走进办公室李琼正蹲在地上收拾被扔在地上的书和资料。方乐斌蹲下身子帮她捡,“怎么回事?”
李琼苦笑一声,“大约有人在他面前说了点什么,他就跑过来教训我。习惯了,从小到大一直这么过的。”
“为什么教训你?”方乐斌不由得紧张。现在的李琼就是他手里的救命稻草,他生怕她会出任何变故。
“没什么,无非是说我不务实,好高鹜远,过高的估计自己的能力什么的。叫我干脆点同孙鹏离婚,老老实实的去当个法律顾问,打点小的官司能养活自己就行。合适的时候就再找个人嫁掉……”
“你跟孙鹏……”
李琼直起身体把捡起来的东西用力的砸在桌上,“还没离……”
“你……”
“我又不是你,给个几万块钱就能痛痛快快的一刀两断。”李琼暴躁的看着方乐斌,“你以为一段感情说结束就能结束么?如果不是喜欢他,我又当初何必巴巴的跑去给你钱?从小到大,什么事我都听我爸的,就这事我自己做主,跟他吵了不少架。结果成这样的局面,你以为我甘心情愿?”
方乐斌不吱声。李琼叹了口气,“对不起。”
“没什么。”
“我爸说得对,我平常看上去挺理性的,关键时候容易感情用事。”李琼又用力的摔打着刚才收起的材料负气的说,“不过你放心好了,私事是私事,公事是公事,我不会公私不分的。”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