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辛雅母女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每回我都没有啥好果子吃,上次那个黑娃娃的事情,又有没有我妈默许纵容?
我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我妈为什么这么对我,难道就是因为我没有如她所愿是个儿子?还是没有从小养我没有感情?
但是我很快的就不想了,这想不明白还想个鸡毛啊。
这世上有很多事都是想不明白的,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很微妙,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但是无缘无故的恨却不少。
管她们到底要干什么,总之现在她们俩我谁都得防着。
晚上吃过饭以后,我和我奶奶收拾完餐桌,我爸喝了酒更是呼呼大睡,晚饭都没吃。
见我妈和辛雅还在沙发上坐着,都没有回房间的意思。
她们俩估计是去县城里买衣服了,俩人拎了一大堆东西回来,正搁旁边瞎比划,比划完之后就随手把衣服甩我爸身上。
那个小破碗呢?我咋没瞅见她一起跟回来?难道她们是去送小婉回家了吗?为啥辛雅还不走呢?
想到下午我给我爸喝酒套他的话,结果他喝上头了,到现在还没醒呢,我不由得有些心虚。
对上我妈的视线,我立刻就挺直了腰板,心虚?
心虚个鸡毛,该心虚的人另有其人。
“你过来。”我妈问我,“你爸闲的没事儿怎么喝醉了?”
我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就回答她,想都不想就说,“我不知道。”
反正我爸这人经常断片,喝高了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他保准记不起来前一天发生的事儿。
再说就算是记起来又能咋的?跟他老闺女唠唠家常咋的了!他不可能告诉我妈自己说漏嘴的事儿,否则我妈能挠死他。
我妈疾言厉色的说,“那他喝酒的时候你不会劝住他?你知不知喝酒伤肝,你是不是想害死你爸?”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说不定还想害死我呢。
辛雅在旁边拉了她一把,“红秀,别这么说。这跟人家孩子有什么关系?”
我看就是我妈看我不顺眼,巴不得我别再她眼皮子底下晃悠赶紧滚蛋。
这里也是我家,我才不滚蛋,我就天天搁她眼皮子底下晃悠,烦不死她。
“小满,你过来。”我爷这时候站在二楼喊了我一声,我立刻就嗖地冲上了楼梯。
平心而论,她不想看见我的同时,我又何尝不想看见她呢。
“爷爷,找我啥事儿?”
我爷不光叫了我,还叫了燕至,见我们俩全都过来之后,他把房门紧紧闭上,才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纸。
上面是迁坟的一些事宜还有早就选好的日期,我多看了几眼竟然就在一个礼拜之后。
我爷说,“这些天,我已经简单的祭拜过祖先,讲明了来龙去脉。那些迁葬的礼节能省就省,到时候只有咱们几个过去就行了。”
我知道我爷是什么意思,毕竟‘谋地偷葬’这件事儿我们做的并不光彩。
更何况找到的好的风水地很少有人能够炫耀,都是藏着掖着生怕招人嫉妒憎恨。
我们隔壁村的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儿,那户人家请我爷找葬地的时候,我爷跟他们说那个位置比较好,福荫后人,家中最高可以出个小官。
那时候旁边还有个上坟的人,等到下葬当天过去一看,那地方已经摞起来个小山包,已经被人私自给归为己有。
我爷当时还骂偷葬的人缺德,风水轮流转,现在也轮到我们家这么干了。
“爷……”我看着我爷欲言又止,其实很想把我怀疑的那些事告诉我爷,但是我又不想让他跟着担心。
我已经够让我爷放心不下,如果在把我爸跟我说的那些话告诉他,不是更让他添堵难受?
“怎么了?”
我爷这么一问,我就有些绷不住,于是只告诉了我爷,赖天佑是辛雅请来用我妈的血供奉给泥人才求来的。
至于那些我的猜测,我没有告诉我爷。
其实就算是告诉了又怎么样?我爷又能护我到几时,人总要长大,有些事情还不是要靠自己走。
我爷听了我的话之后,两条白眉毛似乎垂了下来,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很多。
我爷沉默很久都没有说话,我跟燕至面面相觑,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爷爷,我,我其实就是想告诉你一声。”
“嗯。”爷爷拍拍我的肩膀,十分缓慢的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你跟燕至都早点去休息吧。”
辛雅是在三天以后才离开的,我妈亲自送到她村口。
这我就有些整不明白了,按理说辛雅母女应该不缺钱花,为啥不买辆车开呢,每回来都是坐车,是不是有点不太符合她们的气质?
辛雅离开以后,我妈一个人又开始变得沉默起来,虽然她看我没有之前那么不顺眼,但是偶尔阴阳怪气几声真让人受不了。
“你可真是飞上枝头当凤凰,找到好靠山了。”她看着我跟燕至一起忙前忙后给我爷往外搬书晒太阳的时候,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有毛病。
我假装没听见,接着把书在院子里铺开,有些很老的书都受潮被虫子给咬了。
“人家红凤学习那么好,今年高考还真能考个好大学!有的人得全靠自己拼搏,有的人呢,就是命好而已,不用费劲就啥都有了。”我妈斜眼看着我,“你看你哪点儿上得了台面。”
咋的?老子就是命好!一个鸟命就能让你跟辛雅那老娘们惦记这么多年!
“要是小婉有你这么命好,还轮得到到你去城里享福吗?”
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你们还有脸说这种屁话!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我立刻起身看着她,“怎么的?你想让我跟她换命?”
兴许是我说的太过直接,或者是出乎她的意料,我妈整个人顿时愣住,脸上也划过一丝惊诧,不过很快她就镇定下来。
“命是能说换就换的吗?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咋啥话都能说出来。”
她还倒打一耙了,我继续问,“那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