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玄鹤对于凌霄的出现并没有太多的意外。
他有好多把剑在架子上躺着，凌霄起来时他就已经知道了。
至于凌霄听到多少，他并不在意。
“进来坐，外面冷。”
凌霄紧挨着顾玄鹤坐下，整个人像是没有骨头一般靠在了顾玄鹤的身上，脸上依旧笑的荡漾。
看向自家师尊的目光仿佛切开的藕一般，止不住的拉丝。
顾玄鹤伸手摸了摸凌霄的头，也没有任何反对，甚至还专门把凌霄揽在了怀里。
这让坐在一边被无视的皇甫宝富很想要揍凌霄一顿。
“我知道你看我很不爽，可惜你又处理不掉我，还要看我在这里仗着我家师尊，玩儿狐假虎威的把戏。”
“我记得你以前还想要杀我来着，现在看着我在你面前，应该开心坏了吧。”
凌霄说这话的时候就差在脸上写：你来打我啊。
顾玄鹤并没有打断凌霄的话，他也不介意对方气皇甫宝富。
要是真气出个好歹来，他还挺开心的。
“你们两个真的是蛇鼠一窝，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面对皇甫宝富的谩骂，顾玄鹤毫不在意。
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让他在跳跳又有何妨。
凌霄却一副很好脾气的样子，朝着皇甫宝富笑了笑。
“蛇鼠一窝，这个词可不好听。”
“我更喜欢，一个被窝里出来的人，这样听着还悦耳一点，师尊你说是不是？”
听到这话时，皇甫宝富整个人愣住了。
他的目光不停地在凌霄和顾玄鹤的脸上挪动着，张着嘴有些难以置信。
顾玄鹤略带无奈的瞧了凌霄一眼。
却没有埋怨的意味。
他清楚，凌霄在给自己推波助澜。
甚至还在帮自己下定决心，让自己不要心慈手软。
“所以，你不准备告诉我那件事是吗？”
回应顾玄鹤的只有皇甫宝富疯狂地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是我们棋差一招，我们没有算出你竟然是这样的伪君子！”
“世人皆以为你清风霁月，没想到你也如此不堪！”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竟然让你得徒弟成为了你的暖床！”
凌霄还未说话，就听见自家师尊冷然道：
“注意你的言辞，不是暖床的，是道侣。”
“他是我认定的道侣。”
顾玄鹤顺手将靠在自己身上的凌霄扶正，看着皇甫宝富惊讶的目光，站起身微微一笑。
下一瞬，顾玄鹤微微转了转头，脖子发出咔啪咔啪的声响。
再次睁眼时，他眼中的赤红骤然显露。
周身的魔气开始凝聚，却没有散发出丝毫的气势。
无声却充满压迫。
就连皇甫宝富都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下意识的颤抖。
顾玄鹤十指微张，一根根黑色的丝线直接将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的皇甫宝富牢牢缠绕。
在皇甫宝富的挣扎中，那宛如无尽的丝线从他的耳朵入侵，不一会就完成了洞穿。
目的达成的一刹那，原本困住他的丝线瞬间松开了钳制。
皇甫宝富整个人端坐在位置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前方，整个人成为了顾玄鹤手中的傀儡。
“告诉我，一百多年前的那场仙魔之战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甫宝富沉默了。
像是在检索自己的记忆。
最后却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说出了一句顾玄鹤都不信的话：
“我不知道。”
顾玄鹤也不继续追问，而是换了一个问题。
“今日酒中的侵蚀是沈南星种下的吗？”
凌霄下意识的望向了自家师尊。
这药酒明明是四长老提供的，按道理来说也应该先问四长老才对啊。
很快，顾玄鹤就得到了回答。
“我不知道。”
“你把这些年得到的金钱都给二长老庄武略了？”
这一次，皇甫宝富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
“不是。”
顾玄鹤又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在确定皇甫宝富在说道沈南星时都会说“我不知道”后。
顾玄鹤反而笑了。
他虽然不知道事情经过，不过是谁做的，他心中有数了。
另一面，他突然觉得皇甫宝富有点可怜了。
终其一生喜欢却不得到回应。
而且他现在失去了权利，沈南星绝对不会再给他一个眼神，甚至还会想要杀了他。
毕竟皇甫宝富身上藏匿着沈南星太多的秘密。
她不会允许他好好活着的。
顾玄鹤短暂解除了皇甫宝富身上的控傀术，却也封住了他今晚上的记忆。
今晚上的事情，天知地知顾玄鹤知凌霄知。
其余再无人知晓。
凌霄很清楚，皇甫宝富活着就是一条鱼饵。
自家师尊在等待那条名为沈南星的大鱼自投罗网。
接下来，只需要等就好了。
顾玄鹤也很清楚这一点。
但是他现在并不清楚自己还有多长时间。
他会竭尽所能的去拖，拖得越久，对未来越有利。
没有什么是毫无办法的，每种毒物都有对应的解药，侵蚀也会有对应的解决办法的，只是自己还未找到。
“凌霄，走吧，我们回去。”
“师尊，夜还长着，要不在回去……”
凌霄恰到好处的欲言又止。
顾玄鹤却用指头轻轻的戳了戳凌霄的腰，他很清楚为什么凌霄会靠在自己身上。
有一方面可能是真的想要气皇甫宝富，不过更多的大概率是腰疼。
所以他很直接的问道：
“腰不疼？”
“疼啊。但是更想要师尊好好疼疼我。”
“没个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