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挞鲨 作品

第34章

丁芽问得很坦然, 她一双眼看着人?的时候总会让人?产生一种?你不?答应就是罪过的愧疚感。

舒池抿了抿嘴唇刚想开?口,丁芽的手?机就响了。

丁芽看了眼来电提醒,余光瞄了一眼舒池, 发现对方?已?经不?看她了, 反而转身去?拿她的那个洗漱包。

她是木头么?

沈穆的声音大大咧咧地传来,此人?一嗓子泡完温泉的惬意,一边问丁芽:“你好了没有啊, 人?家等你好了啊。”

丁芽笑着问:“刚到房间?, 你都享受完了?”

沈穆嗯哼一声,她抽奖抽到的是普通房,但温泉山庄的普通房都比一般酒店高级, 她已?经很满意了。

“出来和我喝杯酒?这边的烧肉也好有名的,你说你跟同事玩游戏玩这么晚有什么意思?”

此自由职业人?向来讨厌上班。

当年大家都在?准备面试各奔东西, 沈穆对学习没什么顽固的兴趣, 义无反顾地靠大学四年积累的粉丝去?做了自媒体, 在?其他三个室友上班如上坟的时候保持快乐的心,因为她始终在?做自己?快乐的事。

丁芽应付人?很有一套, 嗯了一声, “是啊, 东西是好吃, 也都忘了什么味了。”

她的口气带着玩笑,轻轻柔柔的,舒池刚才进来就被邀请共浴, 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个双人?间?不?是标间?。

套房是套房, 还带书房什么的, 好像套了,又?好像套了个寂寞。

沈穆:“那我在?这边等你哈, 好多帅哥啊丁芽!!你快点啦。”

舒池刚走过来就听?到这句话,丁芽的音量开?得很大,加上沈穆的口气格外荡漾,舒池皱了皱眉。

丁芽做了个口型:“怎么了?”

舒池闷闷地说:“只有一张床。”

丁芽笑了一声,“又?没关?系。”

那边的沈穆只听?到微弱的声音,她嚷嚷着问:“你们团建是两个人?一间?的吧,你和你那个心心同事一起吗?”

丁芽一边把?自己?的小行李箱打开?,一边说:“不?是啊,她带男朋友的,哎呀我不?和你说了,你等我十分钟。”

丁芽直接把?电话挂了。

舒池把?她行李箱里掉出来小包放到一边。

明天下午走,丁芽带了好几套衣服,和舒池那简单地就一个书包相比,丁芽活像是来旅拍的。

不?过舒池也不?惊讶,毕竟井羽绮也是这个德性,摆摊的时候她的东西都比别人?多,城管来了每次都不?好跑,如果不?是舒池能抗,可能损失惨重?。

“可以加床吗?”

丁芽把?自己?的衣服挂到衣架,一边问。

舒池摇头。

丁芽:“那就一起睡吧,反正床那么大。”

她蹲在?地上,拍了拍坐在?床沿的舒池的手?,“舒老板还怕我吃了你啊?”

舒池倒是不?怕,她就是完全没想过自己?都做到老板了还要跟人?一起睡。

当年做厂妹的时候睡上下铺过也睡过大通铺,什么条件她都能忍受。

但是和丁芽这个又?像是同事又?不?像同事的人?一起,舒池哪哪都不?自在?。

丁芽发现舒池的沉默大多时候都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点可爱。

丁芽站起来,双手?放在?舒池的肩上,“床很大的,你放心。”

她看了眼这个套房,“不?过舒老板你可别搞出你要睡沙发这种?事,我会很尴尬的。”

她说得很直白,直接把?舒池最后一点希望也掐灭了,然后拿起手?对舒池说:“看来我们不?能一起泡温泉啦,我先?去?和我朋友喝个酒。”

舒池擡眼:“是上次那个吗?”

丁芽喂了一声,眉眼却弯如月牙:“我在?你眼里很没朋友吗?”

舒池摆了摆手?,小声地说了一句没有。

丁芽解释了一句:“她抽奖抽到的名额,一个人?来的,我去?和她说说话,虽然她好像也不?是需要人?特地陪的类型。”

舒池:“去?看帅哥?”

她问得特别认真,又?有点像主人?要出去?享乐被丢在?家里的宠物,眼神清澈,却又?仿佛深知主人?的品性。

丁芽噗嗤笑出声,也不?否认:“是啊,毕竟这里面也有个酒吧,看看帅哥很正常吧?”

舒池又?问:“那你还回来吗?”

问完她又?觉得自己?问得有点问题,未免太卑微了。

但丁芽好像会错意了,伸手?很不?客气地打了她一下,“我不?回来你是不?是一个人?睡大床泡温泉?”

丁芽的口气都带着点微微的生气,显然是装的。

但舒池没想到她突然会来这么一下,整个人?坐不?稳,直接倒在?了床上。

丁芽的手?被她下意识地抓着,也倒了下去?。

套房的床很是柔软,丁芽扑在?舒池身上仿佛也感受到了床垫的弹性,对方?的味道钻进鼻尖,卷起丁芽所有的蠢蠢欲动,她都没来得及做些什么,她身下的人?却急急忙忙地一推,像个做错事的小朋友,说:“没有。”

舒池本来就不?是白皮,套房的灯光都是精心布置过的,卧室顶是一盏倒扣的花苞吊灯,灯光倾泻而下,偏深的肌肤也卷上了一层诱人?的颜色,很容易让丁芽想到小时候和妈妈在?家做高粱馒头的时候。

她最后会在?馒头上盖个章。

现在?她就想在?舒池身上盖章,可惜对方?仓促别过脸,似乎打算起身了。

真好玩啊。

丁芽很难止住笑,完全没有被推开?的尴尬,干脆又?滚回了舒池边上,还伸手?把?坐起来的人?又?往下拽。

舒池一时不?察,倒回去?的时候正好和丁芽面对面。

娃娃脸的女人?一双眼灿若星辰,靠近也算不?上不?动声色,在?舒池愣神的时候用?双手?毫不?留情地捏了捏她的脸:“没有就没有,还要偷袭我。”

她倒打一耙的能力真行啊,到底谁偷袭。

舒池欲言又?止不?知道怎么打破此刻对视的暧昧。

但下一秒丁芽很干脆地起身,伸手?去?拿一边的外套,转头对舒池说:“那我走啦。”

她走得也毫不?留情,裙摆翩跹,门咔哒关?上,舒池还躺在?床上,她闭了闭眼,又?睁开?。

丁芽走的时候还很体贴地关?了室内灯,可能没意识到自己?关?的时候按的是按钮开?关?中缝,不?小心开?了星空灯。

门带走了卷起舒池心海波涛的人?,一室的星星明明灭灭,很符合舒池此起彼伏的心思。

舒池突然想到井羽绮之前说过的话。

她嘀咕了一句:“怎么可能。”

怎么看都是我有问题。

简直太有问题了,丁芽分明是喜欢男的,就是对女生没有距离一点。

她好像对谁都很亲热,对实习生也很关?心。

可能就是自来熟吧。

对我不?客气也是因为熟了,毕竟我和她还有共同的网恋经历。

我的网恋对象对我毫无感情,她的网恋对象似乎对她余情未了。

舒池曾经不?止一次微妙的不?爽,可能是嫉妒这种?同人?不?同命,理智却告诉她丁芽的那个网恋老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已?婚人?士还要勾三搭四。

当年骗得那么过分还要回头再找。

仗着丁芽当年还小,肆无忌惮地在?对方?心里播种?。

丁芽这么多年不?谈恋爱依旧摆脱不?了那个人?的影子。

舒池深吸一口气,催促自己?不?要在?想。

毕竟与她无关?。

她这些年向来理智,在?工作上从不?出错,一步一脚印开?拓出来的事业是她心无外物的证明。

井羽绮和她不?同,对方?在?心境上远超她一截,却依然有在?有有戏场合也开?不?得玩笑的东西。

她们的理智表现也不?一样。

井羽绮哪怕再烫,再去?谈感情,她的心依然是冷的。

舒池拒绝过好几个人?,心有遗憾是真,畏惧感情也是真。

她已?经经历过一次无可自拔的想念了,即便时间?冷却了那种?感情,她依然害怕再来一次。

奋不?顾身,她这样的人?是不?被允许的。

不?仅是创业的试错成本低,感情也是。

容易一败涂地,容易轻易交付。

最后遍体鳞伤,不?得善终。

沈穆在?山庄内的酒吧等丁芽。

丁芽找到她坐下,对沈穆的第一句话就是:“今晚要限时恋爱一把??”

大学四年,丁芽只谈过一次,沈穆倒是有过男朋友,她和丁芽臭味相投的原因也有觉得恋爱麻烦。

沈穆给丁芽点了一杯酒,看着自己?的美甲发愁,“美丽的人?都有对象了啊,你看看。”

舞池那里一扫的确有颜值高的,但长得好看的无论男女都是成双成对的。

不?过台上唱歌是个美女,还是那种?无性别的打扮,带着点落拓的风味,一双长眼带着点目空一切的睥睨。

丁芽撑着脸欣赏了几分钟,觉得很有味道。

沈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发现对方?看了好半天的是女驻唱。

她也不?奇怪,唉了一声说:“我说呢,你怎么会看男人?。”

以前沈穆还对丁芽喜欢男人?抱有一丝幻想,现在?回想这家伙每次在?大家对校园帅哥欢呼的时候总是一脸配合地加入。

搞什么啊,气氛组吗?

有这种?兼职?

丁芽点头:“这个不?错,你觉得怎么样?”

她在?路上补了个粉,因为皮肤好,底妆特别清透,从来不?烈焰红唇,是一帮艳女里的小百合。

沈穆虽然也是个包子,但起码不?说话的时候有点横。

丁芽是完全的甜美主义,可惜切开?是咸的。

沈穆很是警觉:“你要我觉得干嘛?”

下一秒她眯起眼,狐疑地问:“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她回忆了舒池的打扮,发现也差不?多是这种?风格,但舒池更容易穿搭出悍匪的味道,实在?是让人?望而生畏的类型。

丁芽笑而不?语,反问“你泡温泉有遇见?帅哥吗?”

沈穆:“姐,我在?女汤,男的在?女汤是变态吧!”

丁芽笑出了声,她的姿态特别放松,这里灯光昏暗,但不?妨碍她笑着的时候眯起眼,带着亮粉的腮红在?流光下给她添了几分狡黠,对朋友也直白揶揄:“感觉你上一任都是大三的事了,都不?谈恋爱吗?没有世俗的欲望了?”

沈穆哼了一声,也很直白地耻笑对方?:“说得你好像谈了一样,你追到二老板了?”

丁芽手?指随着现场音乐的节奏敲着桌面,想到刚才意外趴在?舒池身上的触感,带着几分愉悦:“我没和你说吗?我晚上要和她睡。”

现场的驻唱唱的歌都是一些节奏很快的,终于换了一首的港台金曲,丁芽觉得挺好听?的,还哼了几句。

沈穆一口酒差点没把?自己?呛死?,她呃了一声,突然伸手?抓住丁芽的肩,“不?是吧!芽姐!你这么迅速的吗?”

丁芽擡了擡下巴,眼底的笑意根本遮不?住,甚至有几分要摘到果实的得意,“当然不?是啦,公司团建,我刚好,被分到和她一间?而已?。”

刚好是重?音,她还强调了一下:“是大床房。”

这句话她用?的偶像剧音效,嗲得浑然天成,沈穆却觉得恐怖。

白瞎了这张脸蛋,如果配个熟女脸和身材,绝对是那种?开?杀了的情场渣女吧?

沈穆叹了口气,想到舒池一贯的老实人?模样,已?经开?始在?心里给对方?上香了,说:“突然觉得二老板好惨。”

丁芽嗯了一声:“不?过她会得到我。”

沈穆被此人?的厚脸皮惊了,“你不?会想在?这里就那什么什么吧?”

她的心情又?突然复杂起来,白菜和猪理论突然上线,但丁芽她只是空有白菜样,里面是拱菜的猪的精神啊。

哪怕丁芽曾经在?沈穆心里如此纯洁,这个时候沈穆都觉得舒池是个天选倒霉蛋。

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骗得团团转,估计还在?想是不?是自己?脑补过头。

“算了,咱俩走一个。”

沈穆碰了碰杯子,她俩又?聊了点别的,沈穆问丁芽:“我看还能点歌欸,不?知道要多少钱,你想试试吗?”

她又?有些犹豫:“可能有点贵。”

丁芽完全一副旅游做派,秉持着“来都来了”的理论,问了一遍的酒保——

“我能点歌吗?”

价格是沈穆觉得贵的水平,但也不?是点不?起。

她看了眼台上的驻唱,哪怕知道丁芽的渣只是她夸张了,这个时候又?难免浮想联翩。

丁芽好像就喜欢中性一点的姐姐,这个不?会又?是她的菜吧?

不?过长得的确比二老板好,毕竟现在?的审美还是白皮,舒池给人?一种?土地的厚重?,沈穆很难想象她亲密时刻的样子。

算了,也和不?礼貌。

但看丁芽这么得意沈穆又?觉得对方?翻车的概率也很大。

一边的丁芽很干脆地扫码付钱,在?沈穆的眼神下淡淡地说:“就当游戏氪了一单,跨年多个彩头怎么了。 ”

沈穆:氪佬啊,够买限量皮肤好几套了。

驻唱被告知要唱什么歌的时候也有点惊讶,她隔着人?群远远地看了眼丁芽。

最后笑了一声,手?上的吉他弹出一个完美的曲调,让不?少人?觉得耳熟的前奏里,她清越的声音带着笑意——

“有一个客人?点了一首老歌,嗯,很有年代,让我想到了我的学生时代。”

酒吧也有几个团建人?,在?舒池准备去?泡澡的时候,她最后看了眼朋友圈。

看到了张喜发的朋友圈——

@张大嘻嘻:笑疯了家人?们,有人?点了123木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