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殊觉得徐安唐就是故意整他，欺负他，还让他给秘书打下手，这又是对他的羞辱。
精神和肉体都被徐安唐折磨了的佟殊觉得自己度过了史上最艰难的一天，当初因为伤了佟自修被抓进去那会儿他都没觉得这么难受。
好在，徐安唐还不至于真的那么丧心病狂，快下班的时候对秘书说：“我今晚加班，你先带他去公寓，处理完再回来接我。”
佟殊“认真”“工作”了一天，这会儿累得脑袋沉沉，听见“公寓”两个字，眼睛都亮了。
有地方住了，等拿到钥匙他就离徐安唐远远的。
佟殊自认没什么道德感，现在都不被当人看了，那他干脆就不做人了。
秘书听话地带着佟殊出了门，俩人离开办公大楼的时候佟殊问：“不开车吗？”
“就在附近，走着过去五分钟。”
别说五分钟了，就是一分钟佟殊都不愿意走。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佟殊一边懒洋洋地打着哈欠，一边跟在秘书身后慢悠悠地走着。
他其实还挺期待的，因为这套公寓是他用自己的劳动换来的！
这么一想，内心还有点儿小满足，佟殊长这么大向来都是在家里白吃白喝，从来没自己创造过什么。
突然之间，佟殊骄傲了。
秘书偷偷用余光打量他，发现这人走得昂首挺胸的，宛若一只骄傲的公鸡。
有啥可骄傲的嘛！干啥啥不行，添麻烦第一名，真是个祖宗。
秘书累了，可是还不敢说。
“还没到啊？”佟殊着急，恨不得现在就躺在床上睡一觉。
不对，不能睡，还没吃饭呢。
“我晚上吃什么？”
秘书一惊：“啊？”
佟殊一脸淡定：“你不是负责买饭的吗？”
秘书真的无言以对，过了好半天，他小声嘀咕：“我是徐总的秘书，又不是你的秘书。”
“你说什么？”
“没什么，”秘书说，“公司不管三餐，每个月会给员工发餐补。”
“餐补？”
“嗯，每天35块钱，按月跟工资一起发。”
佟殊一听，不乐意了：“你开玩笑呢吧？一天35能吃什么啊？”
这可不是佟家三少爷的餐标。
秘书看了看他：“35已经蛮多了，好多企业只给20呢。”
“真他妈资本家的丑恶嘴脸！”佟殊不乐意地说，“我要跟徐安唐一个待遇。”
秘书一听，笑了：“你确定吗？那我可以跟财务申请。”
“他什么标准？”佟殊问。
“他没有餐补，”秘书说，“很多正常的员工福利徐总都没有的。”
“……我跟他不一样。”佟殊立刻变了脸，“35就35吧，给我。”
秘书其实挺不待见他的，像佟殊这种什么都不会，凭着关系硬被塞进公司的人最招人烦了。
可是这人又挺搞笑的，你说他笨吧，倒也不至于，说他机灵呢，那机灵劲儿还不用在正道上。
秘书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呢？”佟殊不高兴地看他，“我让你笑了吗？”
“你让不让我笑我都笑了，你管天管地还管我笑不笑吗？”再说了，我现在是你上司。
佟殊显然没有把对方当成自己上司的意思，他压根儿对“上司”这个身份没有任何概念。
谁敢当他的上司啊！
这么多年，治得了他的，也就徐安唐一个。
想到徐安唐佟殊就来气，气还没消，他们就到了小区门口。
这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高层小区，佟殊住的公寓其实是徐安唐特意让秘书给租的，一居室的小公寓，一个月两千多块钱，一个人住着倒是挺不错的。
起码比徐安唐以前的日子要好得多。
“就这地方？”佟殊站在门口，看着还没有酒店套房大的公寓，脸都皱巴了起来。
“这地方你还不满意？”秘书说，“装修还不错，家具和电器都齐全，一梯两户挺清净的，而且交通便利，离公司近，你还想怎么样啊！”
佟殊本来挺期待这公寓的，结果现在看了，突然觉得自己的劳动真他妈不值钱，累了一天竟然就换了这么一套小房子。
“这也太小了！我都伸不开腿！”
“你怕不是长颈鹿，”秘书小声吐槽，“就算是长颈鹿，也够住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反正咱们公司就这待遇了，你不要就算了，我去跟徐总说把房子给别人住。”比如我。
“给我的，别想拿回去。”佟殊催他走，“我要休息了，你去给我买饭，我晚上要吃日料。”
日料你个鬼啊！
秘书退出房子，把开门的密码告诉他，自己准备赶紧走人。
“日料，别忘了。”
秘书临走前对他说：“想吃什么自己想办法，我不是你保姆。”
佟殊一听，又生气，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人家已经进了电梯。
秘书走了，佟殊在屋里转了一圈，怎么都觉得这屋子太小，住着憋屈，可他现在又真的没别的地方可去。
佟殊闷闷不乐地躺在了地毯上，他盯着天花板看了好半天，肚子开始咕咕叫。
佟殊口袋里还有点钱，够他吃饭的，但他灵机一动，从地上起来，换了鞋就往外跑。
不能便宜了徐安唐。
他又回到了公司，敲响了徐安唐办公室的门。
徐安唐有些意外：“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晚上吃什么？”佟殊说，“带我一份，我不嫌弃你。”
要不怎么说傻子过得都比较快乐呢，佟殊就是傻子中的傻子，记吃不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