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殊脚受伤的这几天在家里待得很安分,想过找他爸告状,告诉佟自修那老狗逼,尊贵的三少爷受伤都是因为那个野男人烂贱货。
但后来佟殊没这么做,并不是原谅了徐安唐,而是他这几天根本就没见着佟自修那人。
佟殊觉得这当爹的可真行,他从小到大可以说是丝毫没有感受过父爱,那人把自己当瘟疫一样躲,佟殊就觉得,既然你这么厌恶我,当初何必让我出生呢?
他闲来无事去那俩夭折的哥哥牌位前诉苦:“还不如让我跟你们一块儿去了,也免得整天看他情人的脸色了。”
佟殊坐在阁楼,那地方专门用来供奉佟家这俩少爷,佟殊以前觉得佟自修有病,把他们俩已经成了鬼的家伙放这儿就好像是在坟头好不好跟这俩死了的哥哥没关系,要说什么影响风水那还是他们那狗爹的作风。
死不死啊?
什么时候死啊?
佟殊坐在牌位前嗑瓜子,跟佟家那二位少爷说:“虽然咱们三兄弟没正经八百见过面,但好歹亲兄弟一场,要不这样,你们就当是为弟弟做点好事儿,趁早联手把那老头儿带走得了,到时候你们去阴间父慈子孝,享天伦之乐不是挺好的?”
佟殊觉得自己可太阴险了,竟然为了自己活得舒坦,祸害俩哥哥。
这弟弟当得不厚道。
于是当天晚上佟殊又亲自送来俩大橙子,算是给哥哥们的补偿。
说来也是奇怪,佟殊跟哥哥们谈心之后的第七天,他家翻了天了,因为佟自修还真查出了毛病,不过说是不致命,手术就行。
佟殊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正在外面跟狐朋狗友喝酒,本来挺怨念的,上次徐安唐把自己扛走这些人竟然没一个去拦着,还有那个孟浩,你打人就打人,扒人裤子干嘛啊!
佟殊这边正骂着,那边电话就打来了,徐安唐打来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就告诉他:“你爸快死了。”
佟殊一问,不乐意了:“你他妈能不能别谎报军情?等死透了再告诉我!”
那边徐安唐挂了电话,佟殊盯着手机看了半天。
这种感觉其实挺微妙的,他整天把“佟自修赶紧死”挂嘴边上,但真有人告诉自己那人要死了的时候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不管怎么样那是自己亲爸,虽然只负责生不负责养,这么些年那人都没正眼瞧过自己,但佟殊依旧不是滋味。
这人死了,往后是不是就变成云变成空气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他喝了口酒,觉得这事儿挺好。
但可惜了,手术还能救那人一条狗命。
当天晚上醉得不行的佟殊没回家,趴在酒店套房的地毯上睡了一觉,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眼睛肿了,那不可能是因为哭过,绝对是昨晚喝酒盗传删水印的你家女的全部站街喝多了。
脑袋蒙蒙的佟殊在酒店洗了个澡,收拾得像那么回事儿了才回家去看看。
他回去的时候难得佟自修也在,那人坐在客厅,黑着一张脸,旁边坐着好几个男人。
他理都没理,直接上楼。
佟殊到三楼的时候看见了站在卧室门口抽烟的徐安唐,他骂:“你他妈以后少胡说八道。”
“我胡说什么了?”
“他这不是还能手术吗?你说个屁的死!”
徐安唐笑了:“这不是哄你开心呢么!”
佟殊想骂人,但最后什么都没说,气鼓鼓地进屋了。
徐安唐扫了一眼楼下的情况,转身去敲佟殊的房门。
“你有病啊?”佟殊气急败坏地说,“我明白了,知道我爸要死了你的好日子到头了,现在又来引诱我。”
佟殊一脸嫌弃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啧啧啧,你身上的臭气都熏着我了,我可不碰你这种脏人。”
徐安唐一点儿不生气,叼着烟,双手自在地插在睡袍的口袋里,他只是看着对方笑。
“笑个屁,”佟殊最不愿意看见他笑,徐安唐一笑他就闹心,“你放心,我最恶心同性恋,等他死了我当了家,第一件事儿就是把你扫地出门。”
“你知道楼下那几个人是干嘛的吗?”
“关我屁事。”
“那倒是。”徐安唐说,“确实不关你事。”
徐安唐对他笑笑,手指夹着烟准备走,刚转身又回过头看向了佟殊。
“干嘛?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佟殊刚说完,徐安唐突然凑近,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祝你好运。”
恶作剧得逞的徐安唐冲他挑挑眉,得意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