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芸将小石头抱了过来,道:“你别凶,吓着孩子。首发免费看书搜:常看书 石头,以后我就是你娘,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柳坤也刚刚没了父亲,看到小石头,勾起了心事,红了眼圈,道:“师傅,我终于明白了您曾经对我说的那番话。如果练武之人没有德行,一味好勇斗狠,到头来害人害己,绝非正道。”
刘子义点点头,他知道,经历了这些磨难,柳坤成熟了。可是,石头一家的惨死,却让他始终无法介怀。
处理完这场丧事,他们也不敢久呆,上马接着赶路。小石头坐在黄小芸的马上,对她道:“娘,我们去哪?”
孩子开口说话了,还管自己叫娘,让黄小芸心里既欣慰,又难过。刘子义道:“咱带他回西平镇吧,让我爹照顾他,教他读书、认字。等他再大一些,我教他武功。我定要将石头培养成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才对得起他死去的家人。”说到这,刘子义鼻子一酸,扭过脸去,不言语了。
黄小芸知道,刘子义虽然个性刚强,但内心却最是柔软。只因他太重情义了,真不愧他“子义”之名。
几个人晓行夜宿,不敢泄露踪迹,竟挑荒山野岭走,怕伊勒德的人再追上。这一日,他们从一座大山里钻出,天己经见黑了。刘子义辨认道路,道:“此地离西平镇也就80多里了,再有两天咱们也就到了。”
离家近了,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一路折腾,大人都疲惫不堪,小石头更是浑身疼痛,精神委顿。但是,无论怎么哭,这孩子都未曾哭泣,也不喊累,倒是让刘子义十分高兴。石头年纪虽小,但够硬气,很对自己的脾气。
眼看着天就黑了,西周荒无人烟,黄小芸犯愁了:“子义哥,石头好像有点发烧啊。入冬了,天这么冷,再在野外露宿,我怕他承受不了。”
刘子义心里也着急,问石头:“孩子,你觉得怎么样?”
石头道:“爹,我没事,挺好的。”嘴上说着没事,但小脸潮红,身子颤抖。
柳坤道:“师傅,师娘,你们慢慢走,我先去前面打探一番,看看有没有人家。”说着,一打马,蹿了出去。
不多时,柳坤回来了,喜道:“师傅,前面山坡上有座庙,挺整齐的,有烟冒出,看来并未荒废。”
刘子义高兴,道:“好啊,咱们就到庙里去借宿一晚。”
几个人催动马匹,足走了半个多小时,才来到庙前。
这座庙坐落在一处山坡上,不大,前后两层小院,十分古朴。朱红色的庙门,由于时间太久,漆面己经斑驳破落,但2层台阶清扫的十分干净。门上一块匾,上面三个大字:“梵音庵”。
刘子义就是一皱眉,这是一座尼姑修行的庵堂,自己和柳坤都是大男人,恐怕有所不便。黄小芸道:“出家人慈悲为怀,西大皆空,子义哥,人家眼中众生平等,不必顾虑。”
“师娘,您懂得挺多的啊,是不是也想过出家啊。”柳坤打趣道。
黄小芸一瞪眼:“呸,小心我撕烂你的嘴。我娘信佛,我曾经跟她去过沙河附近的庵堂。”
说到这,黄小芸片腿下了马,拉着小石头来到大门前,轻叩门环。
不多时,门开了,出来一个小尼姑,看年纪也就十五六岁,道:“施主,您有什么事?”
黄小芸双手合十,道:“小师太,我们一家错过了宿头,孩子又生病了,想在贵庵借宿一晚,还希望您行个方便。”
小尼姑看了看黄小芸和小石头,又看看了后面的刘子义和柳坤,道:“这个啊,我做不了主,您稍等,我去请示下师傅。”
门关上了,小尼姑进了里面。黄小芸他们等了半天,门又开了,小尼姑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尼姑,50多岁。
“这是我师傅,你们跟她说吧。”小尼姑道。
黄小芸急忙上前,还是那番话,又说了一遍。老尼姑道:“阿弥陀佛,贫尼是这儿的住持,惠晓。这孩子病的不轻啊,都快站不住了,赶紧进来吧。”
黄小芸道:“惠晓大师,多谢您了,我们临走时,多给香火钱。”
惠晓道:“我们这座梵音庵,自给自足,不对外做佛事,用不着。”
惠晓和小尼姑将他们引到了客房内,让黄小芸将孩子放到炕上,然后吩咐小尼姑赶紧烧炕。惠晓大师还懂医术,给小石头简单看看后,道:“我这儿有药,我回去吩咐人给孩子煎一副,再给你们准备点吃的吧。”
黄小芸等人又是一番感谢,惠晓大师一摆手,出去了。
小石头躺在炕上,盖着被子,不多时就沉沉睡着了。刘子义和柳坤也不敢出屋,这是庵堂啊,诸多不便,只好守在小石头身边。黄小芸则去帮小尼姑烧水。
“小师傅,咱们这座庵堂一共多少人啊,怎么建在如此偏僻的地方。”黄晓云问。
这小尼姑一见黄小芸长得漂亮,人又亲切,也打开了话匣子:“梵音庵里一共有6个人,我师傅是住持,剩下的都是徒弟。我们不靠化缘、做佛事生活,庵堂后有大片耕地,都是当年拨给我们的。我
们在师傅的带领下,种地维生。至于怎么建在这的,我不知道。我年纪小,师傅没给我说过。”
“你怎么称呼啊?”
小尼姑道:“我叫了音。”
“了音师傅,多谢你了。”
了音脸一红,道:“出家人方便为本,慈悲为怀,施主不必客气。”
天黑透了,惠晓大师又走了进来了,身后跟着两名尼姑,都端着托盘,一人的托盘上是一碗汤药,一碗热乎乎的素面,另一人的上面是一大盘杂面馒头,一盆粥,一盘咸菜。
“庵里清苦,各位施主就对付吃一口吧。让孩子喝了药,再吃点素面,好好睡一夜,明日就能见好。”惠晓大师道。
屋子里没有点灯,就点了一根蜡烛,光线昏暗,这两名尼姑都低着头,一言不发,看不清面容。黄小芸谢过了惠晓大师,来到炕边轻唤:“石头,醒醒,吃药了。”
孩子睁开了眼睛,道:“娘,我们这是在哪?”
黄小芸道:“你都烧迷糊了,我们不是来到一座庵堂吗,快起来吃药。”
“不,我不吃,药太苦了。”石头与所有6岁的孩子都一样,一听说吃药,就往炕里躲。
黄小芸急忙上去拉过他,道:“乖孩子,生病怎么能不吃药呢。吃了药,再睡一觉,病就好了。”
石头也是生病,跟娘撒上了娇:“我不吃,我就不吃,太苦了。”
黄小芸在一旁好言劝慰,可石头就是躲在炕里,怎么都不听。刘子义站在地上,突然道:“石头,再不听话,爹可生气了。”
他这一声刚说出口,就见一名尼姑身子一震,抬起头来首勾勾地看着他。刘子义借着昏暗的灯光,也看清了她的面容,当时呆住了。西目相对,二人眼泪布满了脸颊。
“翠依姐,你让我找的好苦啊。”刘子义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