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时,出去的人回来了,用麻袋背着窝头和咸菜。本文搜:吾看书 免费阅读郑老炮让手下兄弟们喂着君庭等人都吃了,然后道;“有上厕所的就吱声啊。放心,只要你们东家拿了钱来,我不会为难你们。”
郑老炮的人还真没虐待俘虏,该吃吃,该喝喝,不打不骂。君庭不禁对这个贼好奇了。对了,他曾说过不认识黄炳坤,不曾加害过。君庭相信他的话,因为眼下这个情形,他没必要撒谎。如果不是郑老炮动的手,那能是谁冒名要杀黄炳坤呢?
肯定是白音,君庭当即确定了。估计是白音为了笼络黄炳坤,故意派人截杀,然后再装好人,演一出舍身相救的戏码。嗯,这个信息很有用。如果黄炳坤要顾念白音相救之情,关键时刻心慈面软,岂不前功尽弃。一定得让黄炳坤知道这事。
不过,君庭明白,自己要跟黄炳坤说,他不会信的,最好能让郑老炮跟他说。想到这,君庭冒出个大胆想法。
“郑大哥,您干这行挺多年了吧。”君庭没话找话,嬉皮笑脸地问道。
郑老炮道:“怎么,想套我话,过后派人报仇?我告诉你,既然我干了这行,就不怕这个。”
君庭急忙道:“您说哪里话,我怎么敢呢。这不闲着也是闲着嘛,唠扯唠扯。”
郑老炮道:“你这小子挺有意思,居然不怕我们。跟你说也无妨,我10多岁就占山为王,这些年手底下人命没有100,也有80。我告诉你,胆敢问东问西,到时候我收了钱也撕票,看你怎么报复。”
君庭一吐舌头,心说真的假的,这主儿话够硬的了。他眼珠一转,接着道:“郑大哥,您是英雄豪杰,自然不会做那种没信义的事儿。别看我年纪小,这辈子最羡慕那些绿林好汉,劫富济贫,快意恩仇,也不枉轰轰烈烈过一生啊。”
郑老炮道:“少给我戴高帽,我不吃那套。你知道真正的绿林豪杰啥样吗,就跟这胡说八道。”
君庭道:“怎么不知道啊,我从小评书没少听。《水浒传》,《响马传》,您跟他们不都一样吗。郑大哥,你们还招人不,此事一了,算我一个行不?”他满嘴跑火车,跟郑老炮套着近乎。
郑老炮从怀里掏出个烟口袋,卷了根纸烟,深吸一口道:“如果能吃饱穿暖,谁愿意当贼啊。我告诉你,小子,有个正经营生干,就好好的。我们这单买卖做完,也金盆洗手了,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这行了。”
君庭越跟郑老炮交流,越觉得这人有趣。他问:“郑大哥,好好的买卖怎么不干了,我还打算今后行走江湖,让您多帮衬帮衬。您放心,钱不是问题啊,保证让您吃香的,喝辣的。”
郑老炮道:“就冲你这句话,我就该抽你两个嘴巴。我虽然是贼,但绝不是为了自己,问心无愧。”
旁边的小喜子道:“我们大哥都是为了我们这群兄弟,才出来做这无本的买卖。我们大哥······”
“行了喜子,别跟他解释这些。”郑老炮对君庭道,“小子,放心吧,今后这条路你们随便走,再也没有拦路劫道的了。”
说完这句话,郑老炮扔掉了烟卷,站起身来,对手下们道:“兄弟们,干完这一票,拿到钱,以后咱这买卖就不做了,你们都安生过日子。我也离开这了,去南方混口饭吃。”
“大哥,你不能丢下我们啊。”“是啊,大哥,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郑老炮道:“这不是都说好的嘛。这买卖,不是长久之计,也就是这片山高林密,不然咱们早就被抓了。这回给小喜子他爹筹完了医药费,咱们就散了吧。”
君庭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此次出来抢劫是给那个叫小喜子他爹弄医药费的,不知道得了什么病,要这么多钱。
再说郑老炮,独自一人来到一辆车下,靠着车轱辘坐着,显得有点意兴萧索。
一天过去了,郑老炮始终在那闭目养神,不发一言。君庭有个疑问,为什么这伙贼都不蒙面啊,难道不怕他们过后认出来?或者是,郑老炮压根就打算放他们,过后全都杀死。哎呀,看郑老炮及手下的言行,不像是有杀意啊。
晚饭还是窝窝头,咸菜疙瘩,当然不能管饱,也就是意思意思,饿不着罢了。郑老炮及手下吃的也是这个,看来这帮人的日子不好过。
君庭突然道:“郑大哥,您过来,我有话说。”
郑老炮正和小喜子唠嗑呢,闻言道:“咋了,怎么那么多事呢。”
君庭道:“就几句话,还请您过来下。”
郑老炮叼着根烟卷,坐在了君庭旁边,道:“说吧!”
君庭道:“郑大哥,你打算怎么处置我们啊。眼下我们在您手里,没有反抗能力,您大可首言,让我心里有个数。”
郑老炮道:“不是说了嘛,只要钱拿来,就放你们走。”
君庭道:“您就不怕我们过后认出你们的人,然后报官,或者报复吗?”
郑老炮哈哈大笑道:“自然不怕,至于为什么,不能和你说啊。”
君庭这才真正放下心来。他又道:“郑大哥,您之前怎么没想
着干个正经营生呢,以您的能耐,干啥不行。”
郑老炮道:“我啊,命不好,出生就是贼胚,这辈子干啥也不行了。”
君庭道:“命是可以改变的,只要您想,就有办法。”
郑老炮道:“你这年轻人,能说会道的,还挺在理,你叫什么名字。”
君庭道:“我叫韩君庭!”
“名字不错,够文雅的了。跟你说了也无妨,我得管我这群兄弟啊。眼下,他们也长大了,能自食其力了,我也该换种活法了。”
君庭点点头,道:“郑大哥,就冲您对兄弟们的这种情义,就值得我给您鞠一躬。”
郑老炮道:“千万别,哎呀,你整的我还挺不好意思的。小兄弟,这回真是被逼无奈了,不然我是不会来抢你们的,对不住了。”
君庭道:“看您说的,认识就是缘分。对了,郑大哥,如果不嫌弃,今后跟我干咋样。放心,保证待遇丰厚。”
郑老炮上下打量了君庭几眼,道:“你觉得我能答应吗?我刚抢了你们那么多钱,然后你们不但不追究,还给我一口饭吃,天底下有这好事儿,别逗了。我说过,不伤你们,但你们今后也别来找我们,否则,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郑老炮说着,从腰里抽出一支镖,手一甩,正中不远处一棵树干上。这一镖力道十足,钉在树上上下乱颤。君庭暗道:这人真有能耐,不行,一定给他收服过去。
不过,君庭可没继续说下去。他知道,这事儿不能着急,得慢慢来,免得引起郑老炮的反感,适得其反。
当夜,众人躺在地上,都冻得瑟瑟发抖。己经中秋,山里的风嗖嗖的,夜晚更是寒冷。郑老炮让手下人去捡了干树枝,笼了一大堆火,将君庭等人都放在火堆旁取暖。饶是如此,君庭也冻得小脸苍白。
第二天,郑老炮等人不知从哪找来一口大锅,垒上几块砖头做灶,给众人熬了一大锅热汤。碗不够,就分别喝。几口热汤进肚,大家身上也暖和了许多。
君庭一看,得继续劝降啊。他又叫过郑老炮,道:“郑大哥,您再好好考虑考虑我的话。我不诓您,只要您跟着我干,以前的事儿就当没发生。对了,钱我们还照常给,让您兄弟拿去给他父亲治病。”
郑老炮道:“你充其量就是个押车干活的,你们东家的主,能做吗?”
君庭道:“能啊,洪奎会听我的。”
郑老炮道:“你真当我三岁孩子。洪奎是什么人,我虽没见过,但也早有耳闻,不比我们贼强多少。他会听你个年轻人的,真是笑话。”
君庭着急啊,可三家合作对付伊勒德的事儿又不能跟他说,即使说了也不一定会有效果,哎呀,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