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正方先跑去了,君庭让许云燕扶着自己,在后面紧着撵。免费看书就搜:大神看书 邱中无奈,只好也跟着。
他们出了村子,往前不远,果然见有一片李树林,不大。这季节,树枝光秃秃的,没什么看头。林子边,围着几个人,闹哄哄的。
君庭听到了声音,就问许云燕:“怎么回事?”
许云燕道:“不清楚,好像地上躺着个人,其他人都弯腰往下看呢。”
他们紧跑了几步,来到了这几人面前。君庭就听有人大声呼唤:“阿爹,您醒醒,醒醒啊。”正是莫正方。
旁边有个人,听声音年纪不小了,正在那绘声绘色地讲述:“我这眼睛,不是吹啊,十里八乡村那没个比。我打那头一过,就看到树林子有人影一晃,再往前走几步,就见莫先生搬块石头,往树上挂裤腰带呢。我就一边跑,一边喊人。到近前了,莫先生己经在树上晃荡呢,手刨脚蹬,脸憋的通红。我废了半天劲,才把他给摘下来。正这个时候,狗蛋就来了。”
狗蛋是个年轻人,高声道:“今儿我去我老丈人家了,中午吃了点酒,歇了会,往回走,老远就听到二贵叔喊。我还以为,他遇到坏人了呢,急忙顺声音跑来,没想到是莫先生上吊。要说这人啊,没处看去,莫先生家趁人值,读书人啊,竟然也这么想不开,来上吊了。”
“是啊,是啊。唉,有钱人的生活啥样,咱也不知道呀,但估计也就那么回事。”
许云燕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听在耳中,气儿就不打一处来。这几个人,在边上越说越下道儿,有的没的都往外冒。地上,莫正方扶着莫政瑜的头,正大声呼唤。可是,他们竟只顾谈论,也不伸手帮忙。
君庭顺着声音来到了莫正方的跟前,道:“莫兄弟,你父亲怎么样了?”
莫正方正着急呢,一看君庭到了,心里一下子有了希望。他到底年轻,又没在社会上历练过,遇事有些手足无措。而君庭一来,就救醒了他父亲,所以他对君庭很信任。
“现在还是昏迷呢,但有气儿。”莫正方道。
君庭道:“应该没事。兄弟,你给令尊轻轻抚抚胸口,再掐掐人中,在耳边轻声呼唤,不用那么大声音。”
莫正方急忙稳定下情绪,照着君庭所说的去做,许云燕也在旁帮忙。可是,费了半天劲,莫政瑜还是昏迷。
邱中早就不耐烦了,上去一把薅住莫政瑜的肩膀,就给提起来了:“老东西,装什么死,赶紧起来。”
他提着邱中就一阵晃荡,莫正方急忙去掰开他的手。可是他一介书生,力量跟邱中没法比,让邱中另一只一扒拉,就给他弄个跟头。
许云燕在旁也道:“你松手,还有没有人性了,人家都这样了。”
正在这时,就听莫政瑜突然呻吟了一声。君庭听得明白,急忙道:“别吵了。”
接着,莫政瑜开始哼哼上了,“唉——呀——”。莫正方急忙扶住了父亲的肩膀,大喜道:“醒了,醒了。”
没想到,邱中一顿摇晃,反倒给莫政瑜弄好了。围观这些人早就躲一边了,都被邱中给吓着了。此时,这才仗着胆子围了过来。
莫政瑜目光呆滞,看着儿子和眼前的这些人,好像不认识似的,一脸迷惑。莫正方太熟悉这个样子了,这半年了,父亲每次睡醒,都这样。
“阿爹,您这是怎么了,有什么想不开的,居然要走这条道啊?”
莫政瑜好像不明白儿子说什么,“啊——这是哪啊?”
莫正方道:“这是村外的李树林啊,您忘了,咱们刚来时,你最爱来这观赏李花,还说‘山上层层桃李花,云间烟火是人家’这诗歌写的有意境。”
“这大冬天的,你们带我来这干啥,光秃秃的,一点看头都没有。”莫政瑜道。
众人闻听都大吃一惊,这老头,莫非真糊涂了。
“阿爹,是您自己的来的,您刚才,都······”莫正方刚要说,被君庭打断了,道:“行了,兄弟,赶紧扶着老伯回去吧,咱们回家再说。”
莫正方就把接下来的话咽下去了,扶起了父亲,对二贵等人道:“二贵叔,狗蛋哥,各位,我这里先谢过了。今日我得回去照顾家父,改天有一定登门致谢。”说完,深深鞠了一躬。
这头,二贵等人说了几句客气话,就都走了。他们知道,过后莫正方肯定带重礼来感谢。的确,二贵救了莫政瑜一命,是得好好感谢人家。
走在回去的路上,君庭没言语,不住地思量。原来,刚刚君庭在李树林内,突然觉得心里一动,有种说不出的烦闷感觉。他急忙暗暗运用了心眼,感知周遭的一切。
有了!君庭就发现,在这片空间内,好像有个影子,在西周不断地飞舞。感觉不到其具体的形质,但让人觉得有些恐惧,心里不舒服。
君庭试着用意念追踪这个合影,可非但撵不上,反而自己觉得心头烦闷。君庭知道,自己不做好准备,不是其对手,所以,才决定马上回去,以免再出意外。
到了家中,莫政瑜己无大碍。但是,莫正方还
是将其扶回了床上。君庭也进去了,就问:“老伯,您是因何出去啊?”
莫政瑜这阵也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了,道:“我没出去啊。你们走后,我坐了会,有些累了,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我再醒来,就是在李树林内,那个大个子正摇晃我呢。”他指的是邱中。
君庭道:“老伯,看来此事没那么简单啊。您的病,不单单是地煞宫的事,还跟李树林内的那个黑影有绝对的关系。”当下,他就将自己刚刚用心眼感知的一切都说了。
这阵,莫政瑜是完全相信君庭了。“先生,这应该如何啊,您得救救我啊!”他可真怕了。
君庭道:“您刚刚难道就完全没有意识吗?”
莫政瑜摇摇头:“没有啊,我不说了嘛,一觉醒来,就在李树林了,连个梦都没做。”
这时,莫正方正好沏茶回来,听到父亲说起做梦,突然道:“阿爹,您不是说,这半年你总是做同一个梦吗?”
“对对对!”莫政瑜一拍脑门,“我把这茬给忘了。先生,我这半年啊,总做一个怪梦。在梦里,有一个人追我,特别吓人,但我看不到其面貌,也不知是男是女。这人就在我身后冷笑啊,笑的特别渗人。我就跑啊,跑啊,没回醒来,都跑一身冷汗。”
君庭琢磨了会,莫政瑜梦到的这人,会不会跟自己心眼所感知的黑影,是一个人呢?不,是一个邪祟。
“兄弟,老伯这半年还出去过吗?”君庭问。
莫正方摇摇头:“从来没有过,这是第一次。”
君庭更奇怪了。要是他梦中的这个邪祟害他,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上这个时候。还有,这邪祟与地煞宫,又有何关系呢?
想来想去,君庭也没个头绪。最后,他对莫政瑜父子道:“先迁坟吧,破了地煞宫,一个一个解决。”
莫政瑜虽然完全相信君庭,但一听说迁坟,还是有些犹豫,怕对先人不敬。君庭道:“老伯,阴宅在地煞宫,不但对后世子孙有影响,亡人也不得超生。这是生者、死者都有利的事,您别有所顾忌了。”
莫政瑜点点头:“我也知道。好吧,先生,一切由您做主就是了。”
当下,君庭口述,莫正方手下,就开出了一份单子,详细记载了所用之物。同时,根据莫信长夫妇的生辰八字,将迁坟的日期,定在了两日后的卯时。
时间还十分充裕。当晚,莫正方又盛情款待了君庭等人,莫政瑜身子没什么大碍了,也陪着坐了一会。
饭后,莫政瑜安排住处,给邱中排在了下屋,君庭和许云燕安排在了一个屋里,方便照顾君庭。他也看出来了,那凶神恶煞的大汉,不好惹,都离得远点为妙。
邱中也不计较,这下屋离大门口近,不起眼,一旦有情况,逃跑方便。他现在一点也不担心君庭和许云燕二人会逃跑。莫家事没处理完,他们走不了。
莫正方在正堂内守着他父亲,暂且不提。单说君庭,真累了,浑身都散架子了。许云燕洗漱完毕后,又给君庭打来了洗脸水和洗脚水。
“哎呀,许小姐,这我怎么好意思呢,太麻烦您了。”这一路,君庭和许云燕同生共死,她又对自己照顾有加,曾经心头的芥蒂也没了,两人关系也更融洽了。
许云燕道:“瞎客气啥啊。来,洗一洗,脏兮兮的,睡觉也不舒服。”
君庭脱下了外衣,抹在了手盆 ,好好洗了洗脸。然后,许云燕又让君庭坐下,将洗脚盆端了过来。
君庭就觉得脚面被一双冰凉、柔软的小手握住了,往下按,当时吓得一激灵,急忙往后退:“哎呀,许小姐,这可使不得啊,我···我怎么敢呢。”
许云燕道:“你若能看到,还用我费事。挺大老爷们,爽快点。”说着,又抓过君庭的脚,给塞进了水盆内。
君庭就觉得,水温不凉不热,正好,别提多舒坦了。许云燕给他擦拭着脚背,不住地撩水,君庭就觉得浑身都痒痒:“许,许小姐,多谢您的美意了,我自己洗,就行。”
许云燕这才站了起来,将擦脚抹布递到君庭手中,没说什么,出去了。
君庭突然觉得这感觉很熟,想当年,自己生病时,杨三红就是这么衣不解带地伺候在床头,端饭送药,洗脸烫脚。唉,这一转眼,过去了这么久了,红姐,您现在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再相见呢?
许云燕等了一会,收了君庭的洗脚水后,就躺在了坑上。说起两间房,其实炕是通的,中间用隔断、门给隔开罢了。许云燕心头砰砰首跳,还是第一次跟君庭单独躺在同一铺炕上呢。
君庭这头想着心事,许云燕也是一样,所以,二人虽然都累了,但一时半会还没睡着。君庭想着想起,不禁微微叹了口气。许云燕吓了一跳,这才知道,君庭也没醒着呢。
“喂,韩君庭,你在想什么?”
君庭道:“没什么,你呢?”
许云燕羞红了脸,道:“我啊,再想一个人。”
君庭道:“啊,我也是。”
许云燕心头窃喜,误会了,以为君庭想的是她呢。为了进一步证实,
她道:“我想的是个异性,很有本领的。”
君庭道:“我也是啊。她不但家财万贯,而且为人豪爽、大气,巾帼不让须眉。”他说的是杨三红。
可是,许云燕误会更深了。她就觉得,君庭说的这些特点,不正是自己嘛。哎呀,莫非?想到这,她顿时觉得呼吸都急促了,心砰砰首跳,好半天说不出来。
不多时,她听到君庭那头鼾声起来了,有点失望。这人可很是,此情此景,说到这份上了,怎么能睡着呢。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莫正方就拿出钱来,雇人拿着单子,去30里外的镇子,采买所需之物。莫家有钱,自然有需要人愿意出力。
东西回不来,君庭也没事干,就在正堂内陪着莫政瑜聊天。许云燕守在一边,随时照顾着。邱中觉得没意思,回屋躺在炕上睡觉了。既然眼下没有危险,又不怕君庭等人逃走,就抓紧休息。
傍晚十分,采买东西的人回来了,拉了满满一大车。莫正方让他们将东西都卸下来,摆放在仓房内。许云燕没见过这些丧葬用品,觉得好奇,就去仓房观瞧。可是,这不看还好,一看就吓了一跳,太瘆人。
莫正方己经安排了村里的人来帮忙。反正有钱拿,大家伙都十分踊跃。君庭后来对莫正方道:“必须地是棒小伙子,然后明天天刚亮,就得去挖土。”
白天时,君庭己经让莫正方带着,又去了一趟老坟,在其旁边确定了一块新坟地,用石头给围上了。而邱中,被留在家里看着莫政瑜,别跑出去。
“现在,您看这块坟地如何?”莫正方道。
君庭点头道:“还可以,中等坟吧。但是此地也找不到更好的了,对付吧。如果将来有机会,可以迁到其他地方,找个风吹更好的地方。”
晚饭后,君庭画了几道符,贴在正堂的门上、窗户上。莫正方不解其意,君庭解释道:“这是保护令尊别被邪祟侵入屋内伤害的。另外,你父亲怀里也有一道,千万别丢了。”
莫正方千恩万谢。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灰蒙蒙的,众人就起身,由赶赴后山,要大破地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