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力说把今年种的大米都卖出去,自己家里就凑合着买米吃。
罗建国倒也没说什么,罗力他爸一向是好好先生,贾春兰想着这毕竟是儿子辛苦的劳动成果,好不容易的第一次就这么全部都卖给别人了,想想心里还是有点不舒坦,不过罗力的种植成功,贾春兰又是无比的高兴。
家里的人都商议好了,现在就坐等收割了,成品出来,罗力就有的忙了。
自从上次和李行打过电话,他们之间的联系突然多了起来,不过也不是很频繁,但即使是偶尔聊聊,这也能让罗力很高兴。
身在南市的李行最近突然觉得春天还未走远呢,可惜的是有一只臭苍蝇就在头顶盘旋,惹人嫌。
李行坐在自己顶楼的办公室,靠在整片的玻璃窗前,揪着眉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手里的茶,而徐为则一脸便秘的表情,实在是忍的再辛苦不过了。
徐为握了握手里的拳头,手臂上的青筋浮现出来,像一条条青色的小蛇,伏在肌肤上。
可见徐为的心、肝、肾都是气急了,但是老板还在喝着茶,这不是皇帝不急,急死了太监了,啊呸,什么狗屁太监,老子是男人,既然老板不说话,那就当老板已经默认自己的行为了。
徐为咬牙切齿:“老板,我下去了,您歇着吧。”
徐为还没有走下几步,就被李行给呵斥住了,“我说什么了,你这是哪门子的火气,怎么比我还生气。”
“还不是那个耿二世祖...”徐为说话的同时还偷偷的瞧了瞧李行,见李行没有生气,继续说“他那样的嚣张岂不是欺负我们无人,这口气您咽得下去,我可忍不了...”
“呵呵,二世祖...”李行笑了笑,放下手里的茶杯,往前走了两步,看了看外面,居高临下,是每个人的梦想,只是这其中的汗水是常人难以理解的,罗力倒是走的干脆,还真有点羡慕他...
李行定了定眼睛,问“他来了几趟了?”
“十二了,加上今天已经是十三了,不是事不过三吗,脸皮和黄牛有的一拼了。”
李行笑了,“黄牛...”这话突然让李行想到了罗力的那块田,自己还不知道徐为的语文还不错呢,比喻手法用的这样的好。
见老板笑了,徐为心里放了一下,老板这几天心情似乎是不好,尤其是那个二世祖来。
哼,徐为心想,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哪能和自己的老板相提并论,老板那就是武侠小说里面的那个什么...对,仙人之姿,二世祖顶了天就是个谄媚的店小二,还不是大堂里的店小二,只是个提鞋的,狐媚祸主。
这么一想,徐为的那个心里啊,舒坦的不得了,彻底的忽略掉二世祖的人模狗样,回过神,见李行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徐为收起一脸的奸笑,那什么脑补的太厉害已经回不来了。
李行不知道徐为在想什么,如果知道,那还不得骂死自己了,有眼无珠,当年还看上个提鞋的小二。
“他在哪呢,把他给我请上来。”
徐为一愣:“不是赶他走?”
李行恨铁不成钢,徐为今天肾上腺素升的太高,把脑袋给挤着了,“他不是赖着不走?总得让他不想再来吧。”
徐为屁颠屁颠,“这感情好,以后再也不用看见那张衰脸了,老板威武。”
李行作势要打他,谁知道徐为就像个老鼠,一窜就出了门,弄得李行哭笑不得,过后,便是一阵的坚定,老是躲着,还以为自己是只病猫呢,理了理衣服端坐在桌前,等待客人的到来。
徐为一路窜到楼下,才发现自己家的前台漂亮妹妹已经被二世祖给哄骗的团团转了,一脸娇羞是闹哪样。
徐为走上前,老远就哼...哼...的几声,示意让他们收敛点,毕竟这还是老板的地盘呢,不要以为别人都是傻蛋,二世祖的那点心思只要是长了眼睛的就会知道。
徐为虽然很讨厌二世祖,但是还是不能失了春西的脸面,所以也只能训起公司内部的人。
“小林那...”这一声的尾音极长,像极了裹脚布。
那位名叫小林的前台转过身就看见徐为站在另一侧,目光不善的看着自己,小林在心里一阵的琢磨,自己平时有没有哪里说话、做事没有留心的...,仔细一想还真是没有。
小林恭敬的很,“徐秘书,有事您就交代吧。”这么吊着,我这个小命可受不了,不过这后面是小林心里想的,这个牢骚,她可不敢说出来。
耿达看着上下的两人,看了一会儿,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徐为被他一眼盯着,整个后背的汗毛都直直的立了起来,他回看过去,二世祖一脸□□,真是丢脸丢尽了,还敢来他们春西,敢不敢当街跳脱衣舞。
那位一脸□□的主子,呵呵,耿达自认为这个笑容可以打的上满分了,可惜,他也不看看对面的是谁。
瞧着徐为满眼的嫌弃,耿达就像是吃了屎一样的感觉,别说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徐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二人眼神交流,你来我往,小林本来也不想多事,见两人风风火火,也乐得在一旁看戏,压根就没她什么事好嘛,要知道,优秀的、俊俏的...已经冥冥之间都被分配好了,男男已经是不可阻挡的主流了,她凑什么热闹,抓把瓜子,看戏才是正经。
徐为脸色平静,眼中却是花火四溢,狠狠的咬牙。
耿达懒懒的一手撑在前台的台子上,很是闲适,其实客观来说,二世祖哪里有徐为幻想中的那么糟糕,好歹也是洪城的新任主人,再怎么说也是有点实力的好吧,再加上良好的基因,一百八十八的身高,虽然不及老板的天人之姿,但是好歹也是摆在那的,头发浓密、皮肤光滑,黑长的睫毛快要挡住那双时刻都在放电的丹凤眼了,身体的骨骼匀称,结实有力,绝非徐为眼中的二世祖。
“李行呢,怎么,还不见我,难道是缩头乌龟,怕了我?”
耿达的语气用的很好,只会激起徐为的一腔火,这还不是□□裸的挑衅。
徐为屏息一会儿,才忍住直接挥出去的拳头,但是还是公事公办的摸样,“耿先生,老板在上面等你呢,请随我来。”
其实徐为更想说得是,二世祖,我们家的爷正等着你呢,胆小鬼,看你有的进没得出。
南市的鸡飞狗跳根本就影响不到罗力对于丰收的喜悦,一段的时间里,罗家村从天明到夜晚,脱谷机都在热闹的运动着,这还没有跟上大城市的现代机械化呢,这种脱谷机还要人力来踩着,才能快速的动起来,把谷子从稻草上分离下来。
罗力家里有一台脱谷机,这还是当年分家的意外产物。
罗爸爸家里的兄弟姐妹在村子里不算是多的,包括他自己也只有两个兄弟,两个姐妹。
农村里的分家,女孩子什么都没有,顶多是出嫁前家里给的嫁妆,家里底子好的就多给点,底子差的也不能怪父母,在那个年头里,大家的生活都是那样。
兄弟分家,本来只有一台脱谷机,大家又都是种田的,没有这个大家伙,以后还怎么生活啊,罗爸爸是个老实人,也没有说想要独占,就说,这脱谷机以后就合起来用,也不怕不够用,一家也就用个几天,也耽误不了什么大事。
这个说法当时还得到了罗建军的同意,两兄弟就这样那个共用了几年,等到罗力的爷爷奶奶走不动,脑袋开始糊涂的时候,罗建军就开始耍赖了。
那一年,罗建国本来是想让罗建军家里先割稻子,好出谷子,就让他们先用。谁知道罗建军一反常态的好说话,谦让了起来。
好说好话的就那样过去了,脱谷机最后也是放在罗建军的家里,等到来年罗建国想用脱谷机的时候,罗建军竟然说不见了,那么大的物件怎么会说不见了就不见了。
这样的说辞当然不能让罗建国信服,而罗建军也是拖着,可是罗建国地里的稻子可拖不得,再不弄回家,天气转阴下雨,就都在田里发芽了,这是一笔大的损失啊。
罗建国找去闹了,但是罗建军就是不松口。
最后没有办法,还是罗二牛借了用,那一年才有饭吃。
过后,罗建国也不想去闹了,毕竟这件事情在村里闹出来还是十分的不光彩的,就这样罗建国舍了家里一半的稻子,去隔壁的李家村找了个制脱谷机的能手,帮忙做了一件。
那一年罗建国家里都是省吃俭用才过过来的,每每当贾春兰看见这个脱谷机的时候就会想到这件事情,这实在是太让她生气了,所以后来两家的关系越闹越僵。
清晨六点钟的时候,全家都吃过了饭,拿着锄头和竹篓子和一些要用的农具准备下地了。
趁着天晴,罗爸爸想把田里的水都放干了,天气好,晒一晒,过两天再割稻子就轻松的多了。
上次罗力带回去的稻花鱼可让罗建国给眼馋了,但是不好弄,这不,放水抓鱼,还不是手到擒来。
三人分工合作,罗力在沟渠的地方拿着网片拦着,罗爸爸就开始把上面的泥土给挖开,沟渠
水流走了,鱼也跑不掉,罗妈妈就深一脚浅一脚的抓着鱼,这过了几个月,鱼都长大了不少,个头足,大小也差不多,等到水放干,拿来的竹篓子里面都已经满是鱼了,少说也得有百八十斤的样子,贾春兰心情好得很,罗建国就更不用说了。
罗力笑眯眯的看着,心里美极了。
三人又把田里倒了的稻子割了,旁边的杂草弄了...等到都弄完的时候,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三人顶着烈日回去,要准备午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