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过去,大半年的时间,谈变化,那也不是没有,要说变化大,那也是骗人。付了车资,罗力拿着钥匙上了楼,顿时又想起了他的那件丑事,没带钥匙,不过也因为这样才认识了李行。
他站在门前,哼哼的傻笑了几声,才开门入内,他已经做好被喷的一身灰的准备了,但是理所当然的脏乱倒是没有出现,反而整洁的很,房间里不时的还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莫不是进贼了,罗力放下手里的背包,蹑着脚,从门边拿起扫把,猫手猫脚的过去。
越靠近阳台,声音开始越来越大了,水声也在哗啦哗啦,罗力心想,一个贼偷东西,有必要去阳台?有必要把水龙头打开哗啦哗啦?
随即,他摇了摇头,这都是什么呀,没准小偷就是不按常理出牌呢。罗力紧了紧手里的扫把,几步上前,也不看,直接下手。
“啊...。”
哎,这个声音有点熟,他手里的扫把被人拉住了,动不了,等那人揉着脑袋回过头的时候,两人都惊讶出声。
“怎么是你?”
“你回来了。”
罗力傻笑了几声,暗道糟糕,又看见李行挠着头,心里愧疚的很,埋怨自己鲁莽。
“你怎么样,疼么?”
李行继续的揉了揉,也不说话,这副样子在罗力看来就是疼了还要硬撑的傻样。
“呵,把头低下来,我看看。”罗力拉着李行的手,想要看看,但是从来没有看见李行这样,又心痛又想笑还愧疚。
李行倒是乖得很,手顺其自然的搭上了罗力的腰,微低头,搁在罗力的肩膀。颈边还能感觉到罗力的呼吸,软软的,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感谢父母赐予的身高。
罗力则踮着脚,才够着,心里暗骂这该死的身高,当看见红红的一片印子,又在自责,扫把不干净,除去印子不说,还有些扫把丝,刺进了皮肤里。
罗力踮着脚扯不干净,又怕李行感染发炎。
“哎,去医院吧,让他们给处理处理,都刺进去了。”
罗力放下踮酸了的脚,这时才发现,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距离,黏在一起,自己扒着李行的肩膀,李行则揽着自己的腰,怎么看,怎么黏糊。
李行都陷入陶醉中,罗力红着耳朵,推了几下,没动。
再推,呵呵,纹丝不动,手下的肌肉分明,爆发力满满。罗力握了握自己的手,手臂除了细皮嫩肉,没有半点肌肉的影子。
李行的下巴在肩膀上磨蹭了两下,说,“歇会吧,我洗了一早晨的衣服,等会再去。”
罗力看了看水池,又看了看阳台上的晾晒杆子,都是些床单被罩,细细的看去,洁净如新,看来李行确实是下了一番的功夫。
咦?罗力睁大眼睛,晾晒杆子末端的那个白色布料,那个少得可怜的布料,不是他失散已久的内裤君么。
罗力舒了舒拳头,这是什么鬼,怎么把这条内裤都翻出来了,想来也是干净的,和着床单一起,被自己忘记了吧。
偏了偏脖子,肩膀上的那个人已经昏昏欲睡了,罗力关上阳台的门,舒了一口气,房间里都是干净的,床也铺好了,他准备把李行架到床上去。
李行推了推,没有躺下,睫毛翘起,眼睛朦胧,“别,我去洗个澡,身上一股子扫把味。”
罗力的脸顿时就黑了下来,我去,我这一身是什么,挤了一天的火车,汗味,臭味...,什么味道都有,百味杂陈,区区的一个扫把能有什么味道,这是在明明白白的说他身上臭了。
见李行熟门熟路的去了卫生间,罗力快速的擡手闻了闻,说不清楚是什么味道,不好闻但是也不臭,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呵,没想到这丫的还挺爱干净的。
李行在这是罗力没有想到的,不过倒也是一个意外的惊喜了,只是,罗力左看看右看看,门锁没有一点被撬的痕迹,翻窗户也不可能,他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这些,罗力先也不纠结了,把放在门外的行李都拿了进来,收拾收拾,也准备洗澡换身干净的衣服,晚上肯定去找范阳城搓一顿了,已经很久都没有见他了,还怪想他的。
美男出浴图,对于现在的罗力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但是他还没忘记那个扫把的味道呢。
李行看着默默从他身边走过,而不施舍一丢丢眼神的罗力,心下诧异,他对自己的身材那是一万分的自信,怎么到这了,还不如空气。
殊不知,他的那句“扫把味”严重的刺激了罗力。
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那边水池里的衣服还没有洗完,李行拿着衣篓,把刚换下来的衣服装起来。
敲了敲浴室的门,“罗力,把衣服拿出来,我洗洗。”
罗力搓着头发,眼睛酸辣,热气一蒸,把衣服胡乱一卷,没经过大脑一股拿了出去。
等把头上的泡沫洗干净,才反应过来,自己把李行当保姆使了。
随即一想,那股扫把味道还没有咽下去呢。不就洗几件衣裳了么,怎么还累得着这个大少爷。
想通这些,罗力那是洗的那个翻腾,左搓搓,右搓搓,上搓搓,下搓搓,嘴里哼着歌...。
只是他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他把李行划为自己人了,还是很亲密的自己人,他独自在南市求学,工作的时候,这些洗洗刷刷的事情从来不会假借他人之手,除了他妈妈。
他有一些小小的心理洁癖,现在,李行已经步入罗妈的步伐了,成为罗力的专属洗刷队伍中的一员,尽管这是一个只有两个队员的队伍,但是他们的宝贝却只有一个。
人生可能就是如此,幸福,不在富贵荣华,不在高权位尊,只在乎在这岁月流逝中,有一个人能为你洗刷刷,能为你默默付出而觉得自己也是幸福的。
这样岁月静好,想必是很多人追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