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彻!别告诉我你又不吃饭!”白彬用力拍打着我的床栏,吵得我心烦意乱。
“再让我睡一会儿……”我拉过被子捂在头上。
“你踏马都睡了一天了!我不管你现在有什么鬼心事,赶紧给我滚下来!!”他不依不饶地打扰我的睡眠。
“别逼他了,我们去给他带点回来。”大好人朱时雨终于出手把这个烦人的室友给拖了出去。
一个人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昨天回来之后我一直是这个状态,睡睡醒醒醒醒睡睡,比生病还难受百倍。回想着刘玥宸的话,我还是不能相信,总觉得像是一个噩梦,只要我挣扎着醒过来,所有一切其实都没有发生。
我翻开通讯录,拨打那个和我通话记录最多的号码,结果却无人接听,再打过去,对方直接关机了。烦躁地翻身下床,仍旧不想做任何事,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发呆而已。
我果然还是一个神经大条的人,如他所说,这件事早在好几天前就有预兆,而那时我太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总以为他只是心情低落,万万没有想到是被厌倦了这一层。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越想越觉得心烦,我干脆站起来收拾东西转移注意力。去年刚开学的时候,老妈帮我把各个季节的衣服裤子分开摆好,我却没有那么好的耐心,衣服都是随手乱塞,所以这会儿不得不把柜子里的东西全搬出来,再一件一件折好放回去。
柜子最下层塞着一床冬天盖的被子,看见它我百感交集,想想这半年多一起经历过的时光,似乎都挺美好的。他比我细心得多,我一直在接受他的照顾,从一开始的受宠若惊到后来的理所当然,现在回忆起来真的很不是滋味。
整理完柜子,我又转战书桌,打湿了抹布打算把桌子上上下下都擦一遍,摸到放在最上层的盒子,我慢慢把它打开,他送我的钢笔静静地躺在里面,除了刚拿到时心血来潮练了几天字,之后一直没有碰过。
从抽屉中翻出墨水,随意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七年以前,我们因为一支钢笔开始了这段孽缘,然而在我讨厌了他七年以后,他又闯进了我的生活,换了一种方式把我折磨得身心俱痛,甚至比小时候还要残忍。我越想越生气,依恋、痛苦、想念和愤怒全都交织在一起,不知不觉中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本子被我划破了好几层。
“哟你终于舍得下床了?”室友们推门而入,欧楠拎着一个袋子走过来,“卧槽你发神经啊,笔尖都被你搞弯了,喂喂,别画了,坏掉了诶!”
“是嘛……弯了就坏掉了……”我把笔丢开,叹了一口气。
“额……”他听出我话里有话,“我可没说你啊!”
“嗯。”我知道,我真的是在发神经。
“喝粥喝粥!不然要凉了!”他帮我把塑料袋扯开,掀掉了纸盒的盖子。
皮蛋瘦肉粥……看着它我又沉默了……
看着我迟迟不动手,白彬问我:“不喜欢?不是吧,我看你有段时间天天早上喝这个,你现在到底想吃啥,我去给你买过!”
“不用了,这个挺好的。”我拿起勺子,“谢谢。”
欧楠拖了条椅子坐我旁边,认真地说:“饶彻啊,人生在世,遇到失恋是难免的……”
我低头把粥一勺一勺送进嘴里,觉得今天的皮蛋有点发苦。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在一棵草。”老班要知道他这么乱改俗语会抽他的吧。
我依旧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听他的下文。
“我告诉你个同□□友软件,里面帅哥挺多,你一定能……”
“噗!”我被他的话惊得呛到,米粒掉进气管惹得咳嗽不止。
“我看你还是拉倒吧!”白彬也被震惊了,“依我看你还不如给饶彻介绍个妹子。”
“要妹子就更简单了,包在我身上好了!”欧楠拍着胸脯打包票。
“不劳你……费心……”我好不容易缓过来,但是说话还是断断续续的,不停咽着口水,“我……过几天……就好的……”
“你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前不久不是还好好的吗?”白彬想了想又说,“额……当我没问好了……”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就这样莫名其妙被人甩了?!”被他这么一提醒,我恍然大悟,真的是什么都没问就结束了,我完全是被动的一方。
“会不会是因为贴吧的事……”我猜测着。
“你自己在这瞎猜有个蛋用!要就亲自找他问个清楚!”
他说的很有道理!“谁手机借我一下?”如果用自己的手机打过去他肯定不会接,“算了,他好像也有你们的号码,我到隔壁去借个。”
我站在楼梯拐角,忐忑不安地听着嘟嘟声,希望他不要发现是我打的。
“喂,您好……”响了很久以后他才接。
“别挂断先听我说。”我焦急地开口,见他没有挂断我长吁一口气,“我有件事情想问你……请问……你现在有空吗?”
“我不在学校。”
“真的只占用你一点时间……”拜托不要再拒绝我了,就算死也要让我死得明白吧……
“饶彻,我没骗你,现在真的不在学校。”他的声音因为无奈而变得温柔。
“好吧……”我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他公寓的钥匙,于是打算去那里给他来一个突然袭击,当然如果他现在在公寓里就再好不过了。
乘着公交车来到熟悉的小区,看着电梯数字不断上升,我的鸵鸟性格又复发了,有种打退堂鼓的冲动。万一这次去是找虐呢?然而不去找他也是虐,倒不如一次性虐个痛快!
擡手按了按门铃,没人回应,我又按了一次,刚准备掏钥匙时门却开了。
“刘……”我的话还未说出口便卡在了喉咙里。
“请问你找谁?”一个穿着睡衣的女生揉了揉眼睛开口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