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伤害,强撑已经到了极限。
差点死去他不曾哭,差点回不来他也不曾落过泪,但是,少杰最后因为自己的妥协坐在向南的床前哭了一夜。
“大叔,你一定要等我回来,知不知道……”
“大叔,等我读完书一定会回来娶你,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你要等我,知不知道……”
老途说,爱得够不够深,不是由一时间的相守来决定的。
他现在没有办法违抗家人,没办法保护向南,他只得选择顺从,祈求免去对向南的伤害。
少杰哭着,说着,在向南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下,叶芯余和丈夫魏维站在窗外,看自己儿子成了泪人,泪水也悄然滑下。
看着,她的心……好痛。
当作是对向南共患难时对少杰的照顾,魏家在医院预交了相当大的一笔医疗费用。
少杰还留下了一张大额的银行卡,卡背注明密码是向南生日日期,连着脖子上的打火机项链、向南的身份证明和暂留申请同意书,外加一份长达六页内容的信一同装进信封交给护士长。
少杰不知道,那封信后来被魏二老太太要去看了。
魏二老太太看完之后轻轻一声冷哼,把信抽起,把信封还给了护士长。
她起手就把信撕开,一旁魏维和老途看着,一怔。
“妈!”魏维觉得魏二老太太做得太绝,有点看不过眼,说:“好歹您也让他们好聚好散啊。”
“好聚好散?”魏二老太太眉一挑,冷哼一声,讽刺:“如果好,就不会散!”
她说完,把信撕成粉碎,往垃圾桶里一丢,仰头迈步,走了。
向南醒来时,少杰已经不见了。
一个华裔医生说着流利熟悉的华语向向南简单解说了一切。
包括向南的身体状况,包括魏家人的离去与酬谢。
向南不知道少杰是逼不得已跟人走的。
他打开信封,看到里面的银行卡和项链,想起了少杰以前对自己的承诺。
~少杰:大叔,我离不开你,所以,你千万不要离开我。~
~少杰:大叔,我们出去之后马上结婚好不好?~
这一天,正是他们一周年的订婚纪念日。
梦醒了……
所有的承诺都是假的……
向南坐在床上,紧紧地捏着手中的项链,满脸是泪,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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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信被毁
大叔以为少杰留下钱作为报答走了……
大叔突然梦醒
心……
好痛……好痛……
重遇~
所谓大喜大悲识自己,向南自那一次痛哭之后,才认清了自己对少杰的感情。
他孤独一人被丢在异乡,想就此出院又被否决,语言不通,他每天都像行尸走肉,静静地,独自往来医院花园与病房之间。
这天,他又到医院楼下去坐着了。
看人来人往,有人推着轮椅聊天,有人欢喜离开,有人焦急过来,有人忧愁、有人悲伤、有人如释重负。
向南在那里坐了很久,呆呆的,脑子里却什么都没有想。
他擡眼看看天色,觉得自己又到了要回去的时候,他缓缓站起身,却被躲避急步人群的一个孕妇一撞,跌回椅子上。
他和人群中一个行se匆匆的男人第一反应护了孕妇一把。
那孕妇擡头想谢,看清向南,一愣,开口:“向南?!”
在异乡中突然有人叫出自己的名字,向南闻声一怔,惊讶:“倩翊……”
他乡遇故知,而且还是自己的前妻,一时间,向南百感涌上心头,却不知道怎么形容。
后来向南和倩翊聊了很久。
聊了很多。
包括倩翊为什么会在这里,向南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就这么走了?”
向南点头。
他没有告诉倩翊他和少杰的关系。
他只是说和一个人遭逢劫难,流落荒岛,后来被救起,那人走了,只剩下自己。
向南淡淡一笑,问倩翊:“你和你丈夫现在过得怎么样?”
她摇头,自嘲一笑:“没有什么丈夫,我和你签字离婚之后就没有再婚了。”
向南听着,一愣。
“可是……你当初……”
向南想说她明明跟一个男人走了。
但是话刚来到嘴边,觉得不妥,又咽了回去。
倩翊看他这般,淡淡一笑。
“你还是没变,每次都顾及对方的感受,做什么说什么都思前想后。”
倩翊站起身来,示意要送向南回病房,向南看她辛苦,拒绝她不是,扶她,又觉得男女授受不亲,不合适。
倩翊看他这般,示意他开步便是,撑着腰,一只手扶在肚子上,迈开步,说:“我那时候不懂事,以为爱情万岁,不甘心,又重新跟回他……”
“结果很快,我发现自己是错的。”
“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帮我和他拿到了这里的居留权,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得到了很多很多的钱。”倩翊回忆般喃着:“我们来到这里,初时很好的。后来他老毛病犯了,不工作,开始[贝者]钱,还越[贝者]越大。[贝者]狠了,就把家里的东西变卖掉……”
“他开始还信誓旦旦,我以为他是因为初来异乡,见不到自己家人,心烦发泄。但是后来他[贝者]疯了开始打我,还逼我打胎,想卖掉我,那时候,我才知道……”倩翊低头自嘲:“自己盲了心……瞎了眼了……”
“那……”向南看倩翊的大肚子一眼,问:“他现在……”
“被人砍死了……”倩翊听向南问,擡头:“听我老乡说就在我逃出来的那天晚上。”
“我摆脱了噩梦,被一个老乡收留。现在大腹便便,在她的超市收银台里做收银。日子平平淡淡,也没什么好求……”她绽开了身为母亲的温柔笑意,柔声抚抚大大的肚子:“只求可以顺顺利利,把肚子里的孩子养大……”
那天聊天之后,倩翊每天都会准时出现在向南的病房里。
她为他带来鲜花,每天给他送汤、送饭、送水果,还帮向南剪了头发,剃了胡须,修了指甲,帮向南彻头彻尾打点,让向南重拾往日的温润模样。
倩翊身怀六甲,她的尽心尽力让向南过意不去。
向南三番四次劝她不要为自己忙活,但是每次跟她说,她都只是笑笑,不说话。
向南看说来没用,久了,也就不劝她了。
后来倩翊生了。
是男孩,双胞胎。
向南陪她进产房,亲眼看孩子出生,当时的激动就像那是自己的亲生孩子降生一般。
向南为两个宝宝取了名字。
哥哥叫亦和,弟弟叫亦顺,和和顺顺,大叔问倩翊觉得好不好,倩翊眼中满是泪光,点点头,笑了。
三个月之后,他们悄然回国。
一年之后,他们复婚。
时间轮转,一转眼便是四年过去,向南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躲在不显眼的角落地,过了四年平静的惬意生活。
他偶尔会在报纸杂志或是电视新闻上看到关于小狼们的消息。
常哲奋起了,继而接任了。
高氏国际被人爆出账目不清,连带一大堆入yu,配合调查,人事大变动,扳倒了家族谁谁谁。
高皓离开了轮椅,出席记者招待会宣布与凌娜解除婚约。
高家大公子与三公子传不合,越传越盛,旁猜是因为女人,被外界揣测可能会分家。
魏大老太太在某次出席一家珠宝店剪彩的时候被记者逼问莫扬是不是涉[bck],魏大老太太当即变脸,让人把记者全都挡了去。
程南是混得最差的一个。
不知道他当年在酒店虐待向南的视频怎么流出去的,他接受审查,沸沸扬扬地闹了好久,找不到受害人(向南)作证,最后,不了了之。
但是,后来不知道程南又做了什么,祸不单行,被爆出了其他丑闻,程南死不认错,程南的老爸被火遮了眼,一怒之下,对外宣布和程南脱离父子关系。
向南这几年都有悄悄和自己的弟弟联络。
向北和向善已经出来工作,还把父母从魏家接了出来。
这么多年过去,小狼们没有找过他们麻烦,向南思前想后,觉得小狼们应该是已经把自己忘透,决定拖家带口,要从自己所在的这里搬回到母亲身边去。
在这个决定作出来的第三天,向南就遇到旧人了。
这天是向南和倩翊的结婚纪念日。
两人即将离开这里,所以带上两个孩子来到这里一家五星级的酒店,打算花上一笔,在那里的西餐厅好好享受一顿。
不知道倩翊这晚是太高兴,还是因为快要离开这里,太感概,她连连灌了自己好多酒,到走的时候,她的脚步浮浮,醉了。
“倩翊……”向南扶上倩翊,俩小孩围着他俩追逐着打闹着,向南眉头一蹙,大声喝止:“不许追,不要跑了!”
俩孩子玩得正兴,咯咯笑着,追着,不听话。
向南顾得上倩翊顾不上俩孩子。
想抓住他们其中一个,手一伸,抓不到,倩翊脚软,向南赶紧扶稳,烦了一阵。
向南想干脆在这里kai一间房让倩翊休息算了。
不想还没开口他就见俩小孩往外奔了去。
“回来!”
向南一声大吼,一个向俩小孩迎面走来的男人突然低头弯身一手一个抓上小孩后领把俩小孩拧了回来,向南看着,松一口气,想要上前道谢,不想,看清男人是谁,向南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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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幸蹦出来~
温馨提示~
突然出现的这个人可不是少杰宝宝哦~
怪~
“你……你好。”
向南的客气让高赫眉头微挑。
高赫瞥倩翊一眼,放了俩小孩,问:“你的?”
向南点头。
“你……怎么会在这里?”
“公事。”
“哦……”
这么久不见,向南也不知道能和高赫说什么。
他道了谢,伸手招来侍应想要寻求帮助,不想高赫突然收了向南递出的证件,对那个侍应说了什么,侍应看看向南,接过证件,请他们稍等,走开了。
向南的房间/开成了。
侍应把证件还给向南,把钥匙卡递到高赫手上。
向南想说他给错人了。
但是高赫没有给他机会,带上俩孩子,就往酒店大堂电梯口走了去。
向南叫不住,俩小孩还真的乖乖跟着进了电梯,向南郁闷,赶紧把倩翊打横抱起,跟着走了去。
进到房间,醉醺醺的倩翊懵懵地,发起酒疯来了。
她把向南压//倒在了床上。
她kua坐在向南身上,当着高赫和俩孩子的面,又是亲又是抱。
向南看她拉起/裙子/扯下/肩带,大有当众表演之势,赶紧坐起把她压到床上,拉过被子把她走guang的地方盖上。
高赫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看戏。
俩儿子好奇,两小肘撑着腮帮子,在床旁,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向南很尴尬,开口想说谢,想送走高赫,不想,话还没出口,倩翊突然在被子里哭了。
“倩翊?”
“你还是嫌弃我,你还是嫌弃我……”
倩翊说的是胡话。
她在那里不停地念不停地念,念向南复婚这么多年都不肯碰她,念向南其实是打心底里不曾原谅她。
她后来又坐起来了。
酒醉绯绯的脸哭得梨花带泪,她说要给向南生个儿子,要给向南生个亲儿子。
向南劝开她,她又黏过来,推开她,她又黏过来,向南烦了,一声怒喝,倩翊和俩孩子都被吓了一颤。
倩翊不敢说话了。
她哭,被向南吓到的亦和也哭,向南把大哭的亦和抱进怀里哄着,倩翊自顾自地在那哭了几声,慢慢地,倒下床,睡过去了。
向南看倩翊和亦和都已经安静下来,不好意思地对高赫笑笑,示意时间已晚,要送他走。
高赫没理他,而是坐到房间里书桌前的办公椅上,从身上拿出两颗包着七彩纸的ilk糖,对俩小朋友勾勾手指头。
俩小朋友奔到他面前,他问:“想不想吃?”
ilk糖包装好闪好漂亮。
俩小朋友眼睛眨巴眨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同回头看向向南。
他们看向南没说话,点头,各伸出一爪想要拿过,高赫的手微微一收,问俩小朋友今晚愿不愿意让他留下,俩小朋友收回了小手,摸摸鼓鼓的小肚皮,有点怯,又询问似地看向向南。
向南紧抿着唇,但是没发火,他们回过头来,又点点头。
他们伸出爪子,把ilk糖拿走了。
亦顺看看哥哥手里的,又看看自己的,眉一耷拉,嘟起润润的小嘴,小爪紧紧抓着ilk糖,童语不清,问高赫:“趴趴……麻麻……的……的那份……呢————”
“对……”亦和也点头:“对啊——”
向南一听,不知道是该为俩儿子惦念他俩老感到欣慰,还是该为俩儿子对陌生人的直呼拿来感到汗~
“趴趴赶我走。”高赫学他们的音:“所以不给趴趴。”
俩小朋友又回头。
末了,亦顺带着ilk糖奔回去了。
他表示这个ilk糖他可以跟向南一人一半。
亦和也奔回去了。
他爬上了床,坐回到了向南怀里。
向南帮亦和褪去鞋袜,让他坐到床上,然后把亦顺也抱上来,把他的鞋袜褪掉。
亦和趁向南帮亦顺褪鞋的时候把糖纸掰掉,把ilk糖塞进向南嘴里。
亦顺上到床上,把糖纸拆掉,分了一半ilk糖给哥哥,俩小孩嘴里甜甜的,在床上跳着,摇头晃脑,一个劲在那咯咯咯咯地笑。
高赫看他三个乐融融地,拿过遥控器,把电视打开了。
电视一开,向南眉头一蹙。
高赫完全没有走的意思,这让向南有点郁闷。
“你……”
“上幼稚园没有?”
“呃?”
高赫突然冒出的一问让向南微怔。
向南顺着高赫的目光转脸看俩小孩身上,摇头:“打算再迟点。”
向南是打算搬回去之后再让他们上幼稚园。
这样比较稳定,不用以后转学来转学去,办很多手续。
“那有没有决定要读哪所幼稚园?”
高赫再问,向南再摇头。
向南把搬家的打算透露了。
高赫听着没有多余的反应,他只是推荐了几所比较好的幼稚园,和向南讨论着,给了向南一大堆的建议。
俩人聊得很晚,高赫留了一夜。
第二天倩翊醒来摸摸俩小宝贝,支起脖子迷迷糊糊地,看到自己的丈夫被一个陌生男人从后面拥着睡在另一边床上。
她愣了一愣,一下警觉腾起。
末了,她看向南和高赫[月匈]背紧靠,皆睡得很熟,她摸摸凌乱的头发,对此状况很不解地,觉得奇怪,有点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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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大叔和树熊宝宝正在熟睡中~
树熊宝宝一如从前~
抱住大树(叔)~
呼噜~
招呼~
“向南!向南?”
倩翊的声音很急很轻。
她拍着向南的手,企图把向南弄醒,但是没想到,向南没有反应,反倒是高赫微微蹙起了眉头,在她的“骚扰”下,懵懵地,稍稍支起脖子来了。
倩翊看高赫醒来一下慌了。
她马上拉过被子把自己盖住,很是提防地、大力慌张地拍着向南。
高赫迷迷糊糊,看到倩翊,根本想不起她是何方神圣。
后来他意识到自己怀里抱着的是向南,如扇子般的睫毛瞬地静止,他把下巴抵到向南肩膀上,摸上向南的手臂,也开始摇晃他。
向南被他们弄醒了。
他第一眼看倩翊紧抓着被子提防地看着自己,微愣。
“你怎么了?”
“他是谁?”
向南看看背后黏着自己的高赫,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末了,道:“高赫。”
“高赫?”
倩翊淡淡念念,突然地,觉得眼前小子的长相和名字好像在哪见过,在哪听过。
“他……”倩翊想不起来。
她觉得自己真的在哪里见过这一号人物,但是她完全想不起来。
向南看看时间,对她道:“快十点了,你先起来梳洗吧,我们要回去了。”
“啊?”倩翊看看时间,赶紧点头,起身往浴室里走去。
向南坐起身,把俩小孩弄醒了。
俩小孩坐起来又是呵欠又是揉眼。
他们很听向南的话,下床往浴室走去,找妈妈。
向南看俩小孩走开了,回头瞥高赫,拍拍他的腿:“你还不起来,我们要走了哦。”
高赫埋头,不理向南。
向南摇他,他还是不理向南。
向南拿他没办法。
向南等倩翊她们出来便也进了浴室洗漱。
临走时向南又再去叫他,看他还是不理自己,向南犹豫了一下,带着孩子和倩翊关门离开了。
向南出了电梯马上就到大堂柜台前结帐。
他的房间是高赫让人开的,没有交押金,也还有人(高赫)呆在房间里。
向南想问能不能先结账,到了中午12点check out时间再让人上去叫醒高赫,接待员对电脑操作一番回到向南面前,恭敬对他报了一大堆几时几分几人入住哪间房之类,结果报出的结账数为零。
“什么?”
倩翊觉得奇怪,向南则是马上猜到这个与高赫有关。
“房间里……”
“请您放心。”接待员满是明媚笑容,好听的声音轻声:“我们是绝对不会去打扰小高先生休息的。”
换言之,她们知道高赫还留在房间里。
既然接待员这么说,那向南也没什么好交代的了。
出到外面,向南他们上了一部由门童拦下的计程车。
倩翊对高赫的身份很是不解,问向南:“那个抱着你睡了一晚上的小子到底是谁啊?”
计程车司机一听,一下透过倒后镜瞥到向南脸上。
向南轻咳一声,司机目光移开,向南柔柔一笑,对倩翊道:“是我以前的一个雇主,以前他读书的时候,我做过他的校园保姆。”
“哦……”
倩翊的眉头舒展了。
亦顺拉拉倩翊的袖子,对倩翊道:“那个哥哥的糖……好……好好吃哦——”
亦和听了,连忙点头附和。
倩翊摸摸亦和的头,温柔一笑。
她真的觉得高赫很眼熟。
她心里念念他的名字,想来想去,突然瞥到计程车里随意丢着的一本杂志的封面,她眼睛一亮,拿来一看,对向南:“是他对不对?”
“就是他!”她把杂志封面向着向南,敲着:“就是他,对不对?就是他对不对?”
向南只是瞄了一眼标题,把杂志拿过来放回到原位,很平淡地点点头。
倩翊看向南肯定回应,一下既兴奋又激动。
“你怎么认识这么厉害的人?”她抓上向南手臂:“你们昨天晚上有没有聊什么?你有没有跟他说我们打算搬家的事?不如你去拜托他,让他开开口帮帮忙,到了那边,帮和和顺顺找家好的幼稚园,帮你和我找份好点的工作啊。”
向南听着眉头一蹙,瞥向她。
倩翊看他这般,微微蹙眉,试探:“怎么了?”
她看向南移开视线,不说话,急了,劝他:“向南,我们一家人舍弃这里建立的所有拖家带口搬回到那边去,所有的事情都要重新来过,工作、教育都成了未知数,那些都是最需要,也是最难的啊。”
“我知道。”向南看回到她脸上:“但是麻烦别人,不好。”
“什么不好?怎么不好?”倩翊对向南抓到宝还这么不积极不强求是急又是气,她抓紧了向南:“你不是跟他很熟吗?我明明就看到你跟他很熟啊。以他这一类人的社会地位,名校、好工作根本就是动动嘴皮就能要到的事,你去求求他,要什么好处我们给,这样还不行吗?”
向南眉头蹙得紧紧地,把视线投到车窗外,不理她了。
向南没有想到,晚上向南家里开饭的时候,高赫竟主动摸上门来了。
向南看到是他时,有些微惊讶。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我……”
“你来了啊。”
倩翊从厨房奔出来了。
她抹着手,热情对高赫招呼:“你先看看电视,让向南陪你喝杯茶聊聊天吧,我再炒一个菜,马上就可以开饭啦。”
高赫淡淡帅气扯扯嘴角,目光转到向南脸上,应声:“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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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倩翊无意识的搭线~
她想要好处啊~好处~
高赫想要大叔啊~大叔~
失眠多日的小幸回归了~喵~
呃……眩晕……
洗碗~
这一顿饭吃得还算融洽。
倩翊一直在那搞气氛,说一大堆恭维高赫,拉近向南和高赫之间关系的话。
高赫听着,时不时回以倩翊礼貌一笑,他一直盯着向南,向南只是埋头在那里静静地吃,很少说话。
吃完饭后,向南想要收拾洗碗,却被倩翊挥手赶开,要他招呼客人。
向南坐到沙发上,看高赫在挑梨,拿过一个果貌不错的,起刀削皮,叫来亦顺,说:“帮爸爸去厨房叫妈妈要个小碟,好不好?”
向南会这么说是因为深知四小狼吃水果的习惯。
程南最没耐心,平时不管洗不洗拿起直接就咬。
相比之下,少杰平时会洗,但是皮能吃的连皮就直接嚼。
常哲什么水果都不挑,但是他从不主动去拿,等人喂,别人弄好送到他嘴边,给多少吃多少。
高赫则是要别人削皮、去核、切块,摆进碟子里,自己拿,自己吃。
向南话一出高赫马上就说不用。
他张口就说不要分梨,要向南削完之后整个给他。
向南觉得奇怪,问他:“你以前不是不忌讳这个的吗?”
“别人把梨切块我不管,你要是把梨切块了,我不吃。”
向南微怔。
既然高赫这么说了,向南当然就不切了。
向南又让亦顺把拿来的小碟送回去,高赫淡淡一笑,摸过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调大。
眼看梨快要削好,高赫的敌人渐渐多起来了。
亦和盯着晶莹透白的果肉,想吃,嘟着润润的小嘴,走到向南身边。
亦顺从厨房里奔出来,看高赫正在专心致志看电视,爬上沙发,坐到向南另一旁,也等向南完工。
向南手上的梨俩小孩都想要。
亦顺朝亦和勾勾小指头,两人走到一堆,誓要凭剪刀石头布决定向南手中的梨谁属,可是不想,一猜之下杀出高赫这个程咬金,一个拳头砸了两把小剪刀,高赫赢了。
俩小孩眉一耷拉,颇为抱怨看向高赫,高赫对向南勾勾手指头,向南笑容延展,把梨递上:“你还小啊。”
“本来就是我的,我靠自己本事赢回来,没差啊。”
向南听不出他话中有话,淡淡一笑,擦把手,拿过遥控器想调台,倩翊突然从厨房奔出来,把向南手上的遥控器抢过了。
向南微怔,问她:“怎么了?”
“今天晚上大结局啊,连播两集,时间到了。”
倩翊说完又觉得打扰了客人看电视,对高赫不好意思笑笑,问他:“高先生不介意吧?”
“不介意。”
高赫淡淡示意,看小亦顺挑了个好梨塞向南手里要向南削,扯了扯嘴角。
坐在一旁大抱抱枕的亦和突然指着电视屏幕上的女主角,口齿不清,大声:“麻……麻!姐姐为什么……为什么哭啊?”
电视屏幕的女主角对着海哭得很惨,倩翊摸摸亦和的小脸蛋,说:“因为她伤心啊。”
“伤……”小亦和不知道伤心为何物,他问倩翊:“为什么……为什么……伤……了呢?”
“因为她被人甩了嘛。”倩翊看得津津有味,解释:“这个姐姐啊,很笨。承诺这种东西富家公子给的,听听就算啦。可是她听了还要信,信了还要等,那个公子花言巧语一大通,她期盼来期盼去,到头来被人用钱从头砸到了脚,心里很疼,就哭啦。”
向南一听,眉头簇紧了。
“他们还这么小,你乱七八糟在这里跟他们解说这些有的没得做什么呀?”
向南的反应有点大了。
他赶俩小朋友到餐桌那边去练字,然后进了厨房,取代倩翊还未完成的洗碗工作。
倩翊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看看高赫,再看看踱进厨房的向南,一时间,有点尴尬,又有点手足无措。
高赫看向南突然怪怪,对倩翊礼貌一笑。
他站起身,也往厨房走去了。
高赫进到厨房里,听向南“乒乒乓乓”在那大力地“洗”着碗,嘴角淡淡漫漫地,延展开来了。
“这么久不见,发现你最大的变化是脾气差了很多。”
高赫贴近向南,在他耳后柔声:“是因为当了父亲生活压力太大,还是因为不小心被哪个富家子抛弃,积怨太深啊?”
向南闻言,淡淡瞥高赫一眼,欠身让开,并不说话。
相比电视剧里头的女主角,向南当年其实并不要求少杰一定要兑现结婚的这一承诺。
他是个男人,一个又穷又老的男人。
少杰是什么人,他背后拥有的、忌讳的、追求的、支撑的他都很清楚。
他不奢望,但是生气。
他醒过来,那个医生对他说魏家因为感谢他救了少杰,在医院里垫下了一笔非常庞大的医药费。
而且少杰为了感谢他这么久以来的陪伴与照顾,留下了一份很大的礼物:一堆暂留申请、一条项链和一张谢金丰厚的卡。
向南那时候问少杰人在哪里,医生不回答。
后来医生指着那张卡,说了一句:“你还不明白吗?”(向南不知道那个医生传达的信息有误……)
那一瞬,向南的世界崩落了。
这是一个摆明了怕向南死缠烂打,怕尴尬,不等向南醒来就急急奔走离去了的局面。
他情愿少杰当年明明白白跟他说清楚,哪怕是一句谢把两人的关系完全撇清,也总比他醒来,孤零零地,再被这么厚厚的一堆钱砸晕过去的要好。
向南一直内伤,但是他不知道,当年的自己被身边的某一些有心人联合起来误导了。
“这个……”高赫从水油堆里捞出了汤碗,在发呆的向南面前晃晃。
他的意思是这个碗的碗底已经有裂缝,想要请示向南,需不需要就地丢弃。
向南思绪一收,以为他想帮忙,瞥他:“放洗洁精啊。”
“啊?”
压根就没想过要下手洗碗的高赫一下耸眉。
他觉得自己这会成了没事找事,再想想,既然手都已经弄脏,那干脆……
“没有了。”
洗洁精倒不出来,他使劲捏捏只见泡沫不见实质的空瓶子,眉一蹙,向向南求助。
向南把橱柜上一瓶新的拿来递给了他。
他开盖拿碗往里倒,向南看他倒这么一点洗洁精像倒会爆炸的化学试验品那般小心,问他:“第一次?”
长长的睫毛抖动着,高赫瞥向“鄙视”他的向南,淡淡扯扯嘴角:“面对你吧,是。”
向南笑了。
“你啊……”向南取笑摇头:“以前少杰说论家务你比常哲还拙,我那时还不信……”
向南说着把他手里的洗洁精拿过来了。
常哲做家务有三不做。
一不折被子,因为他觉得折了摊,摊了折,没有必要。
当然,如果有人愿意折,他很欢迎的。
二不洗衣服,他衣服超多,人也特注重干净,但是他不爱下手洗衣服,什么好料子到头来都只有一个归宿——洗衣机。
当然,向南肯帮他把衣服塞进洗衣机,包洗包收包熨,他无任欢迎。
第三,自然是洗碗。
多油是常哲的大忌。
他可以不吃,但是你不能逼他洗碗,经他的手拿洗洁精抹一圈,那碗面上的油均匀得比刚丢下洗手池那会儿还要严重。
“以前阿哲时常帮你做家务吗?”
向南往洗碗布上倒一点洗洁精,弄湿,然后拿起碗一个一个抹,摇头:“不常。”
高赫宝宝的理解:不常,那就是会啦~
高赫拿过洗洁精,细问:“那他以前都帮你做些什么?收拾吗?”
说到收拾向南就想笑,常哲没有什么收拾东西的天份。他会突发良心,突然把自己的东西费劲收拾一番。归类无能,摆放不整。一般收拾完不会超过五分钟的时间,他马上就会因为找不到某样东西,而把所有收拾好的又全部翻乱了。
高赫看向南在笑,睫毛轻抖,掩去暗光,试探:“你想他?”
“有点吧……”向南不否认:“聊天讲起嘛……”
向南想想,问高赫:“对了,那边……他们过得还好吧?”
“很好啊……”高赫回答得心不在焉,说:“相信你也有看到资讯吧,阿哲现在很顺心很厉害啊。”
“那程南呢?”
向南没有忘记之前得知的程南的事。
那段剪接的视频,只有程南和常哲有,程南是不可能害自己的,会流出去,那就只有……
“不知道啊,他都不知道跑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