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机车 作品

第98章 贺叔又双S叕受伤了

“你还知道火燎屁股了?我看你是烈火焚烧若等闲,死到临头了都还不知悔改。”

“悔改?”听到这个词,贺骁凉凉一笑,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梢,把另一只杯子也斟满了茶水,再慢悠悠地放到男人面前的茶几上,“您所说的悔改,是让我妥协答应一粧我完全无感的亲事?和一个我不爱的女人结婚?”

他身形惬意往后倚向沙发,俊颜上始终维持着浅淡的笑意,只是这笑意,并未抵达眼底半分,“拿这种事要挟我,要说那几个股东为什么会闹起来,也是您给他们做了个好榜样。”

纵然这其中的大部分原因是贺闵南在背后搅混水,但要是没有这个借口在,他们也拿不到说辞出言威逼。

说来说去,终究是一场家丑闹得太大,给有心人捏了把柄,覆水难收罢了。

左右不过一个利字。

“叫你结婚,又不是让你去死!”贺文峰被他这般反讽,无疑是火上浇油,“你也不看看你三十快四十的人了,现在不结,还想等到什么时候结?”

怒火中烧之余,他又忽地想起外面传言的那些不堪之词,一副怒容也染上一抹异色,压低了声,“你知不知道现在外边的人都说你什么,啊?说你那方面有毛病,看不上女人,喜欢玩男人,还养了只‘雀儿’在身边,这传出去你也不嫌难听?”

人到他这个年纪,很多事情就算想管也有心无力了,无非就是想替这些后辈尽量打点好一切,趁着气力还在,都给安置好了。

如此哪怕百年之后,撒手人寰,也不至于什么都没给后代留下。

他心里深知自家这个二儿子什么都好,一表人才,心智稳重,做什么事都没有不行一说。

可偏偏在男女之事方面,像是把这份心力全用在别的地方了,这么多年,愣是没听过他有这方面丝毫的消息。

年轻时还能以事业为由搪塞过去,现在呢,难道他还觉得不够事业有成?

整个集团都在他手里运转着了,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就这样难道还不满意?

贺文峰心再大,也不可能一点异样都没察觉。

“有什么难听不难听的,”贺骁低垂着眉眼,薄削的唇似有若无的淡笑,“事实如此,难道还要捂着人的嘴,不让他说么?”

贺文峰闻言一愣,“你说什么。”

整个办公室随着他这一句话,温度瞬间降至冰点,就连站在一旁的安柠也隐约察觉到一场狂猎的风暴正在酝酿生成。

气氛死一般的沉寂。

“你再说一遍。”老人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手指抖动着指着贺骁,眼里布满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上一秒精神奕奕的面容,这一秒却迅速灰败暗了下去。

贺骁不动声色抿了口茶,伸手将见了底的茶杯搁回了茶几,波澜不惊地掀起黑眸,“您不都听见了?我确实喜欢男人。”

“你!”安柠意识到什么已经来不及了,看着眼前遽然发生的一幕,吓得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纤细的双手紧紧捂着唇,才不至于让尖叫从喉昽溢出声来。

死寂弥漫了开来......贺骁缓缓睁开眼,深眸无波无澜,平静得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眉角一股温热的暖流跟着流了下来,滴落在黑色的西服上,无声渗进了衣料,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身上的衣服被已经不那么汤的茶水打湿,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目色浅浅地凝望着气得浑身发抖的男人。

“你......你是想气死我?”贺文峰仍是勃然大怒,甚至这股怒气是前所未有的蓬勃,“你说你学什么不好?你学这种歪风邪气?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现在的身份!”

也难怪他一再推脱拒绝,原来根本就不是什么合不合适的问题。

意识到这一点,老人脸上又是青一阵白一阵,看上去大有一种一口气就要喘不过来,直直晕过去的感觉。

“歪风邪气。”

贺骁低声咀皭着他这话,手指慢条斯理抽了张纸巾,慢慢擦拭脸上的血迹,“都歪了这么多年了,您现在才跳出来骂,是不是太晚了。”

贺文峰只觉得心头又是一梗,真真就要背过气去了。

他强压下心头怒不可遏的火苗,好一会,气息才渐渐缓了下去,“我不管你这些有的没的,总之和万红的婚事,你就是不想结也得结!否则__”一句话还没说完,贺骁便笑着接过了他的话头,“否则,您就要伙同那堆冥顽不灵的老古董,一并把我从这个位置拉下去,是么?”

贺文峰张了张嘴,却是没来得及说出什么话。

因为贺骁说完上一句后,又很快接了下去,“那我不妨也放句话,您顺便带给那几位老董听听,贺闵南固然不失为一个好的接班人,这么多年,他的能力也算是有目共睹,等他坐上了这个位置,左右都是姓贺,肥水也不算流了外人田,有他没我,谁坐这个位置也并无不同,你们可以尽管这么认为。”

“但如若我辞了这个职务,以后就不单单是我会不会另起炉灶的问题了,你们不后悔就行。”

这话说得含蓄,威慑力却不亚于一个炮弹在贺文峰的脑子里猛烈地炸开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还想反骨不成。”

贺文峰是万万没想到这一层的,在他预料的走向中,这件事再威逼下去,只会产生一个结果一一贺骁妥协,和尹家联了亲,皆大欢喜。

拿股东压他,也不过是为了加速这个进程。

毕竟没有一个有野心的男人,会为了不娶一个不爱的女人,而放弃一整个事业江山。

上流阶层,娶什么样的女人重要吗?利益才是永恒不衰的王道。

在绝对至上的钱权面前,这一切都不足以拿出来相提并论。

贺文峰原以为贺骁不过是年轻时没发泄出来的叛逆情绪,到了这个年岁才有了姗姗来迟的迹象。

然而他今天这番话,已然说明他不是叛逆这么简单而已了。

他是真的不会结这个婚。

事情谈到最后,俨然是不欢而散。

安柠在余怒未消的老人愤然离开后,因为受到惊吓而麻痹的神经才重新恢复了知觉,颤颤巍巍地看着男人轻声道,“贺总......您还好吗?需不需要......让人送你去一趟医院?”

贺骁脸上的血水已经擦拭干净,只是伤口还在流血。

他用纸巾压着伤口,冷着脸从沙发上起身,从容不迫地吩咐,“叫我的私人医生过来。”

话落,人已经推开休息间的门走了进去。

安柠不敢耽搁,忙点头,“是。”

傍晚,日落时分。

周澄舒舒爽爽地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宿舍其余两个舍友因为考完试都已经放假回家了,彼时就剩下他和姜帆还在,显得有点冷清。

姜帆坐在电脑前,刚好在网上抢完票,呼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

周澄拿着毛巾走过去,弯腰看着他的电脑屏幕,“抢到了吗?”

他之前没坐过长途高铁,不知道原来买票还要用抢的,头一回听姜帆说,觉得很新奇。

姜帆看着他凑过来的脸,男孩刚沐浴完,身上散发着一股清香,皮肤亦是干净得没有一点瑕疵,精致的五官仿佛都在熠熠发着亮光。

他眸色微黯,旋即回过神,点了点头,“嗯,还好抢到了,不然得再晚一天才能走了。”

周澄直起身,觉得有些饿了,下午刚考完两场试,还没来得及吃完饭,“晚上去食堂吗?还是出去吃?”

“都行。”

他话音才落,宿舍里便响起一阵十分细微的铃声。

周澄反应过来是自己新买的那支手机,回来得太匆忙,还放在书包里没拿出来。

能打到这个手机的人,就只有贺闵南。

这几天两人也是断断续续地保持着联系,不过多数时候,贺闵南只是来问一问事情的进展。

接了电话,周澄想着事到如今也没必要瞒着姜帆,索性当着他的面接了电话。

“东西我拿到了。”

电话一接下,他率先朝那头说道。

贺闵南轻笑了声,徐徐地回了过来,“我知道。”

周澄不明所以,还以为他在说笑,“你知道?”

那头传来贺闵南淡淡的反问,“你不是在学校?东西要是没拿到,你应该不会这么急着离开才对。”周澄脸色微怔了一瞬,旋而沉下了眉眼,眼里复上一层薄薄的阴霾,“你让人跟踪我?”

“不是跟踪,只是凑巧看见你下车罢了。”

周澄看了眼坐在电脑桌前的姜帆,心里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浮起。

既然他说上午看到他下车了,那他在这附近干嘛?

眼前的答案好像只有一个......姜帆看着周澄,自然也发现他忽然凝起眉心,且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他虽然听不见电话那头的声音,但还是隐约能猜到对面的是谁。

然而一想到那个人,他落在膝上的指节便慢慢扣紧了腿上的皮肤。

周澄恍神的间隙,男人的声音接着从手机里传了出来,“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顺便把东西带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