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萧玉珏心里狠狠地一疼。他强行将宝融捂在肚子上的手拿开,然后掀开被子,本以为他只是裸著上身,没想到连下身也赤著。
该死的萧衍。萧玉珏深不见底的瞳仁中跃动著难得一见的杀气。竟敢将他的弟弟伤害成这个样子。他紧握著拳头,骨节处已泛出了青白色。
许是觉得身子突然被罩上了一层寒气,宝融本能般的想伸手扯过被子,却不料后肩突然传来一股热气。
“没事了,冷静一下,冷静下来,身体就不会痛了,听话──”
声音很柔和,就好象催眠曲一般,疼痛也好象在慢慢缓解。
萧玉珏将宝融的身子罩在身下,感觉到他颤抖的身子渐渐趋于平静,才慢慢起身,拉过旁边的被子盖上他的上半身,语气柔缓的开口,“好了,就这样不要乱动,让我看看伤口!”
一听到伤口两个字,宝融立即摇了摇头。那种羞耻的地方怎么能让玉珏哥哥看到,他、他一定会讨厌我。
“不、不要看──”
“没事,我只是看一下那里有没有继续出血,如果没有的话,我就马上带你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宝融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悲还是该喜。但是,刚才那个男人让他所做的一切,他确实是疼的撕心裂肺,让他恨入心扉。
“嗯──”宝融点了点头,将头埋在床中。
萧玉珏见他安静下来,便伸手抚上了他的双臀,然后慢慢向两侧推。穴口红肿得厉害,而且此时还有血丝挂在褶皱处,但是却已经过处理,而且上了药。但是,能让穴口撕裂到这种程度,可想而知,那个人的动作是多么的粗暴。
“好了──”他松了手,“伤口不要紧!”说著,他便用被子将宝融整个身子罩住,然后轻柔的将他横抱在怀中。
“用手环住我的脖子。”看著强忍著泪水的宝融,萧玉珏柔笑道,可这丝笑意并未抵达眼底,“一会路上会有些颠簸,可能会牵动伤口,忍耐一下。”
他的声音很低,很小,生怕自己的嗓音高几分,就会惊吓到怀中的人。
“嗯──”宝融乖巧的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愿意离开这里,不过此刻,他愿意,因为若是留在这里,像方才那种残忍的事情,不晓得还会承受多少次。
“那好,我们现在就去找楚惜,然后到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去,好不好?”
“嗯──”宝融美美的一笑。
萧衍这个人心思缜密,手段阴狠惨烈。他萧玉珏再清楚不过,而他也肯定,这次自己夜闯府衙救人,萧衍也一定清楚。
但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著自己的弟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落入萧衍的手中。毕竟,他们两家之间的仇恨是那么的深,虽然他知道萧衍对宝融用情很深。
可是,心怀仇恨的感情又能走到多远。所以,尽管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只是死亡,他萧玉珏也要冒险将宝融救出去。
(0.5鲜币)萧玉珏之死???
冷寂的树林,只是偶尔会响起几声怪异的声音,大概是夜鸟在嘶鸣。萧玉珏抱著宝融一刻没歇的跑了四五里地,此刻早已是气喘吁吁。而在怀中的人儿更是受残了罪,一路的颠簸,让宝融下体的伤口雪上加霜。
他紧紧地攥著拳头,一排贝齿死死的咬著下唇,额上凝出的冷汗不停的顺著脸颊滑下。
萧玉珏又怎会不知道宝融现在正承受著怎样的痛苦,他渐渐放慢脚步,最终在月光无法照到的一棵树下止住脚步。
“别咬了,如果痛的厉害,就叫出声来,总是憋著的话,对身体不好!”他倚著树干而坐,让宝融以最舒服的姿势靠在自己胸前,用手慢慢的抚著他的头发,声音柔暖温和。
听著那沈稳而有力的心跳,不知为何,宝融的脑子里又出现了萧衍的影子。那张英俊冷鹜的脸,那张不太常露出笑容的嘴唇,甚至连他一贯残忍的霸道和索要,此刻,也好似化成了藤蔓,爬上了他的心,一点点地收紧,痛,真的好痛。
“嗯,其、其实,也不是很疼,真的,玉珏哥哥,你放我下来吧,我、我自己可以走的!”
“说什么傻话呢?”萧玉珏目光怜悯的看著宝融愈发苍白的小脸,用手轻轻的刮了下他的鼻梁,“是不是以为自己说谎的技术很高呢?痛就是痛,不痛就是不痛,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以为──我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吗?”
宝融淡淡的笑了笑,将脸更加紧地贴在了萧玉珏的胸口处。
“玉珏哥哥,你是不是很喜欢楚惜哥哥呢?”他透过枝叶的缝隙,望著苍穹中那弯淡黄色的钩月,声音清澈的就好像空山上的那股清泉。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萧玉珏柔声反问,抚摸著发丝的手指突然一滞,但很快,又动了起来,只是已不像先前那样沈稳,而是微微的打著颤。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每回看楚惜哥哥的眼神都那么专注,那么温柔,还──”宝融顿了顿,眸中透出一丝羡慕,“还那么小心翼翼的,而且,我能看出来,楚惜哥哥也很喜欢你,以前在宫里的时候,他还经常偷偷的将采摘的花瓣一片挨著一片放在你的窗前,就像个贪玩的小孩子一样,总以为你不会发现是他做的,还老是在我面前炫耀呢!”
“怎么了,我的宝融吃醋了吗?”萧玉珏说话的同时,已经擡起了头,因为,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眼角闪动的泪珠,可声音却带著浅浅的戏谑,丝毫听不出哽咽与苦涩。
“我、我哪有──”宝融不好意思垂下眼睑。
“我……欠楚惜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这辈子还不完,就算加上下辈子,只怕也还不完!”萧玉珏凄凄一笑,虽然在笑,可是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宝融,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对萧衍,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
宝融愣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玉珏哥哥竟突然问这个。没错,自己对那个男人,究竟是爱多于恨,还是恨多于爱,亦或从来就没有爱过,也没有恨过?
“我也不知道──”
“那──你后不后悔跟我走?”
宝融想了想,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
“我知道了──”良久,萧玉珏才一字一句的吐道,苍凉的声音中噙著耐人寻味的怆然。
“既然来了,就该光明正大的站出来,堂堂的大梁皇帝,偷偷摸摸的躲在暗处偷听别人谈话,若是传出去,岂不让成了天下人的笑柄!”他突然擡高声音,刚毅的语气瞬间将方才的那抹怆然击得粉碎。
“玉、玉珏哥哥──”一听到皇帝两个字,宝融只觉得心跳突然停滞,脑子好像被炸空般,无法思考。
“萧玉珏的武功果然了得,若不是你身份特殊,朕就收你做朕的手下!”萧衍突然从不远处的一棵树后闪身而出,修长而挺拔的身形将帝王的威严和冷霸彰显的淋漓尽致。
“皇上真是太擡举我了!”萧玉珏冷嘲道。
“这怎么是擡举呢?”萧衍步履优雅的迈著步子,向萧玉珏靠近,深邃的眸中射出了寒气逼人的杀气,“朕──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哼,有什么话就说,我萧玉珏平生最讨厌的就是拐弯抹角,腻腻歪歪的人!”
“好──”萧衍长喝了一声,“爽快!”
不经意间,宝融对上了萧衍的眼睛,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要马上死去了。然而,萧衍只是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一眼,就好像,他是居无定所,飘忽不定的空气般,无轻无重。
“玉珏哥哥,我、我们走吧,我们求他,求他放我们走吧!”宝融说话的声音很低,低的甚至连萧玉珏都没有听清。
“其实,自打你进入府衙的时候,朕的手下就已经盯上了你,可是他们却没有抓你,而是轻松的让你将人带了出去,想必这其中的原因,你此时此刻也该明白了。那里虽不必皇宫,但怎么说也是个衙门,人多眼杂,出了什么事端也不好,所以,朕才让他们不要抓你,朕的话,你明白吧!”
萧玉珏只是冷冷的一笑,没有说话,只是抱著宝融的手又紧了几分。
“既然明白,那你就该知道怎么做,不需要让朕在你最爱的弟弟面前一五一十的解释了吧。”
“如果我那么做了,你能保住宝融的性命吗?”萧玉珏用更为凛冽的眼神回视著他。
“但然,朕自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他的性命,他可是朕最爱的人儿,朕怎么舍得要了他的命呢!”
“那好──”萧玉珏说完,便看向宝融,残冷的目光瞬间变得柔和起来,他起身,慢慢走到萧衍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