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宁 作品

第104章 吻

山匪追过来了,他们四周巡视了下,并没有发现人影,一个粗狂的声音命令道:“搜!”

江季白和温白心都提了起来,温白担心江季白的身子露出去,他伸出双手搂住江季白的腰,往自己方向贴了贴。

江季白:“……”

温白紧张地看着溶洞外面,江季白配合地凑近温白,将头放在了他的颈窝里,双手也轻轻地搭在温白腰侧,将身体与温白贴的更紧了。

温白:“……”

他能感受到从江季白身上传来的温热,江季白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边,一些不合时宜的回忆铺天卷地地浮现在脑海里,温白不住地暗骂自己。

洞外的搜罗还在继续,有一两个山匪走了过来,两人的呼吸都凝重起来了,直到一声:“杀——”划破夜空,江季白松了口气,看样子是阿姐他们来了。

山匪这才明白自己上当了,他们忙地开始招架,不料地理位置不占优势,江允善带的军队势如破竹,不少山匪被打下了断崖。

温白如释负重地松了口气,他忽然想起自己与江季白贴的十分近,不自在地偏了偏脑袋。江季白捉摸不透温白的心思,不住地试探。

江季白佯做无意,双唇擦过温白的耳畔,温白打了个激灵,迅速将脑袋挪开,一低头,温白发现江季白干净的绿袍上沾了不少自己身上的泥污,想起江季白爱干净,温白轻轻动了下身子,不自在道:“诶…”

声音轻轻的,一下子就拨动了江季白的心弦,江季白心中的情感如开了闸的洪水喷涌而出,却因为温白似有似无地抵制而又显得小心翼翼。

江季白始终将头放在温白的颈窝里,克制般地放轻了呼吸,起来吧,又不甘心,不起来吧,又没有理由。

温白感受到了江季白的挣扎纠结,担心他出事,侧脸皱眉道:“季白,你怎么了?”

还主动把脸凑过来?

江季白攥紧了拳头,沙哑着声音道:“你…”

温白担忧道:“生病了?声音怎么哑成这样?”

“别问了!”

江季白深呼吸一口气,松开了攥着的手指。

江季白轻轻擡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温白,外面厮杀声依旧,江季白脑袋发涨,耳朵里一片嗡嗡嗡和自己的心跳声。

天地失色,他眼里只有温白。

江季白神差鬼使用右手擡起温白的下巴,不容置疑地吻了上去。

温白从头到脚仿佛被雷电击住了似的,一阵电流流过身体,全身都麻了起来,只有心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好像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似的。

江季白的吻有些急迫,从而显得毫无章法,感受到温白没有抗拒的意思,江季白轻轻松开捏着温白下巴的右手,修长的手指划过温白的脸颊伸向后面,扣住了温白的后脑勺,略一用力,加深了两个人的吻。

温白完全懵了,他不知所措地看着江季白,江季白双眼微微闭着,轻颤的睫毛出卖了江季白的紧张与不安,他恍惚地想,江季白的睫毛可真长…

无意识的,他扶住了江季白的腰。

江季白发现了他细微的动作,心中一喜,身体更亲密地贴向温白。

外面的厮杀声渐渐传入耳朵,温白回过神,娘嘞!他们在干什么?人家外面在浴血奋战,他们两个在干什么?

温白当机立断地推开江季白,擡手蹭了下唇角,他错愕道:“江季白!你…”

江季白眼睛里尽是茫然错乱,他小心翼翼地后退了步,不料头撞上了上面的石头,江季白捂着脑袋发出了一声闷哼,懊恼地低下了头。

温白想笑又笑不出来,他紧紧靠着墙壁,拉开与江季白上半身的距离,局促地看着窘迫的江季白。

江季白眼睛一闭,声如蚊蚋:“我喜欢你。”

温白听见了,他背靠着石壁,干笑了一声:“我…我们是好兄弟…”

“不是!”江季白心一横,他凑近温白,两人抵额相对,他道:“不是对兄弟的喜欢,是对…是想跟你过一辈子的喜欢。”

温白猝不及防:“你…”

“不然你以为,我为何要你跟我回江南?”江季白轻声道:“温白,你感觉不到吗?我喜欢你。”

“外面有人。”温白冷静地推开江季白:“先出去。”

“温白…”江季白开口想解释些什么,就被温白打断了:“出去吧,他们都在等你。”

颤抖的手指出卖了温白的不知所措。

外面江允善他们已经在收尾了,温白猴子似的窜了出去,他一边匆匆地走着,一边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看,差点撞上牵着马走过来的江允善,江允善躲了下,不满道:“你当心。”

温白立马停住脚步:“郡主。”

“阿衍呢?”江允善立马紧张了起来:“你们没在一起?”

“在一起,在一起…”温白连声道,忽然,又觉得自己的话有歧义,急忙解释道:“不…不…没在一起,还没有在一起…”

江允善疑惑地眨了眨眼睛,看神经似的看着温白:“你没事吧?”

温白懊恼自己解释不清,余光刚好瞥见了江季白走了过来,他夺过江允善手里的缰绳,指了指江季白的方向:“江季白在那里。”说完,快速地翻上马,落荒而逃。

江允善刚想开口说,那是我的马,温白已经只剩下一个黑点儿了,江允善纳闷儿,这是撞见鬼了,顺口对走过来的江季白道:“他怎么了?”

江季白低声道:“我喜欢他。”

江允善动作一顿,江季白重复道:“我喜欢他。”

江允善错愕不已,她看了看温白逃跑的方向,又看了看江季白:“他…你们,你疯了?”

江季白刚要追温白,江允善拽住了他:“你荒唐!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江季白攥紧掌心:“我知道。”

江允善稳住心绪,对江季白道:“你不能下山,刚刚有人传报,常家军的援军来了,你现在下山,无疑于将我们暴露给朝廷!”

“我会小心。”

“江衍!”江允善目光锐利:“我不管你喜欢谁,但若要是因为那个人坏了我们的事,我绝不放过他。”

江季白动作一顿,回头冷声:“你敢!”

江允善:“……”

两人陷入了无声的对峙,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你俩别争了,温白已经被人接下山了。”

“溪哥。”江季白眼睛一亮。

夏侯离溪分开两人,对江季白道:“我都听到了,你太胡闹了,该说时不说,不该说时倒说了。”

江允善冷冷地看着夏侯离溪:“你来干什么?”

夏侯离溪示意四周:“我从西陵过来的,看见了季白留下的记号,便跟了过来,没想到这么大的阵仗。”

江季白忙问:“溪哥,温白怎么样?”

“他被人接到后就晕了,应该是太累了,你也不要太任性,他应是没事,为今之计,是要先将我们的人藏好。”夏侯离溪安慰江季白。

温白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刚想坐起来,就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声音:“醒了?”

“表哥…”温白坐了起来,常修儒满脸倦色地坐在他床边,松了口气:“烧退了。”

温白心中复杂道:“表哥,舅舅他…”

“我已经知道了。”常修儒声音低沉:“父亲已被回岭南了,母亲也被我安置了回去。”

温白奇怪:“那你怎么不回去?”

“小白。”常修儒凑近温白,低声道:“晏清出事了。”

温白如遭雷击,他呆坐在床上,喉间干涩:“我大哥…怎么了?”

常修儒把一个令牌和纸条交给温白:“三天前我遇到了崇安王,他把这些交给我之后,就被押送回了天渊城。”

温白看着手里的令牌,是温家的家主令。温白指尖冰凉,他打开纸条,上面写着:

护好温家。

是温玄的字迹。

温白脑海一片空白,他攥紧了这两个东西,声音沙哑:“我大哥呢?我大哥在哪儿?”

“王爷没说,如今玘儿在天渊城,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常修儒不忍道:“小白,你要振作,晏清把家主令给你,定是对你寄予厚望。”

温白不明白,事情为何就发展成了这个样子。

他故作镇定,从袖子里翻出了另一块令牌,道:“表哥,这是舅舅留给你的。”

常修儒轻轻接过令牌:“有劳了。”

“舅舅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温白开口问道。

“李副将的家人之前被虞国人抓住了,李副将不得已听命虞人,再加上已经以死谢罪,京中并未再追究,草草慰问了声。”常修儒自嘲道。

温白心觉不对劲,李副将家在天渊城,家人如何会被虞国人给俘虏?而且,李副将为了自己的家人才杀的常文政,为何在杀了常文政之后不确定一下家人的安全就自刎了呢?是确定家人一定会安全吗?就这么信任虞国人吗?还是另有隐情?

常修儒自幼聪颖,温白想到的事他自然也想到了,可是在现场的确查出了很多虞国字样的令牌,令人无法反驳。

“呵…”温白用手捂住脸,哑然:“这都他娘的什么事,一团糟的。”

“小白。”常修儒轻声道:“你…还好吧?”

温白低声道:“表哥,舅舅有话留给你。”

闻言,常修儒一怔,牵强笑道:“是吗?父亲说了什么?”

“舅舅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我知道了。”常修儒沉吟道:“我会如他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