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宁 作品

第45章 觊觎

“公子公子,您歇歇,歇一会儿。”

“呸!今儿手气真臭!”

“好事多磨嘛公子,指不定一会儿您手气就好了。”

“哼!”

不远处,几个仆人拥簇着中间锦衣玉袍的胖子,胖子愤愤地环视着四周,忽然,他目光定格在了门口。

罗玉绯拽过一个仆人,问:“哎,你看那人,是江衍吗?”

仆人看过去,怀疑道:“是…吗?小的看不清…”

“看不清你不会过去看看吗!”罗玉绯一脚踢在仆人屁股上,吼道。

仆人屁滚尿流地跑了过去,他蹑手蹑脚地行走在江季白周围,片刻后回去复命:“回公子,那确实是御贤王世子。”

“呸!他算哪门子世子!”罗玉绯啐道:“都家破人亡了,怪不得在此买醉。”

“是是是,公子说的对。”

罗玉绯贼溜溜地打量着江季白,心里不知盘算着什么,他舔了舔嘴巴,轻声道:“今儿个运气也不算差。”

江季白半眯双眼,发牢骚道:“酒呢!怎么还不回来!”

去买酒的小厮赶了过来:“来了来了…哎!”他还没到江季白跟前,就被人拉了过去。

两个仆人压着小厮,小厮看着盛气凌人的罗玉绯,不安道:“罗公子…”

罗玉绯扬了扬下巴,看向小厮手中的酒壶,道:“他的酒?”

小厮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江季白,于是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

罗玉绯丢给小厮几块银子,道:“你可以滚了。”

小厮犹豫着看了眼江季白,罗玉绯吼道:“还不滚!”

小厮吓得赶紧离开了。

罗玉绯掏出一个纸包,递给仆人,示意他将纸包里的东西洒进酒壶里,然后对着江季白扬了扬下巴。

仆人立刻会意,拿着加了料的酒去找江季白,恭顺道:“江公子,您的酒。”

江季白眼睛都没睁,拿过酒就嘴里倒,不远处,罗玉绯正两眼放光地盯着他。

不多时,江季白便瘫在了门口,罗玉绯迫不及待地走了过去,他目光从江季白的脸上挪到他的腰际,乐出了声:“哈哈哈哈哈,还是落到了本公子的手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快!将人带走!”

仆人连忙应道:“是,公子,我们将人带哪儿?”

罗玉绯思索道:“家里是不能带了,我爹近来看我的紧,嗯…走,去春江花月夜。”

“是。”

罗玉绯急匆匆地走出赌坊,甫一出巷口,他就遇到了麻烦。

“哥哥!”罗玉芙站在一辆马车前,脆生生地叫道。

罗玉绯纳闷儿:“妹妹,你怎么过来了?”

“你看看你来的什么地方!”罗玉芙不由分说地发脾气:“难闻死了,人家在这儿等了你好久。”

罗玉绯安抚性地摸了摸罗玉芙的头,宠溺道:“所以才不让你来啊,你跟来干什么?”

“爹要考校你功课,娘让我来通风报信。”罗玉芙噘嘴道:“好啦,我们快回去吧。”

“回去?”罗玉绯愣了愣:“不行,我现在不能回去。”

罗玉芙疑惑:“为何?”

这时,几个仆人擡着江季白从两人跟前经过,将人塞进了罗玉绯的马车里。

罗玉芙瞪大了眼睛:“那…那是季白哥哥?”

罗玉绯没了耐性,他将罗玉芙往她马车上推:“好了,你快回去吧,我晚些就…”

“那是不是季白哥哥?”罗玉芙抓住罗玉绯的手臂质问。

“哎呀!”罗玉绯不耐烦地甩开罗玉芙的手,冷声:“是又如何?”

罗玉芙不安道:“你要带他去哪儿?”

罗玉绯清了清嗓子:“与你无关,你快回去。”

“不是,你想…”罗玉芙蹙眉,她难以置信道:“你竟然…对季白哥哥,不行!你快放了他!”

“他如今一个贱奴,有何不可?”罗玉绯振振有词:“难不成你还对他余情未了?妹妹,他配不上你,他也就配我玩玩…”

“你太过分了!”罗玉芙尖叫:“我要告诉爹!”

罗玉绯不以为意:“你去啊,爹才不会管,御贤王府的破事儿,他躲都躲不及呢。”

罗玉芙握住罗玉绯的手,央求道:“哥哥,你就放了季白哥哥吧,他已经很可怜了。”

“你忘了他怎么羞辱你的吗?”罗玉绯恨恨道:“他为了一个男人违背与你的婚约,这种男人有什么值得你牵挂的?”

罗玉芙着急道:“我们的婚约原本就没定…”

“行了!你再说我就生气了。”罗玉绯严肃道:“赶紧回去,不要跟任何人说。”说完,罗玉绯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罗玉芙在原地急得直跳脚。

许府

许娴跟她爹酣畅淋漓地吵了一架,之后浑身舒坦地走出了府,一出府,她就撞上了罗玉芙,罗玉芙着急地冲她挥手:“许姑娘!”

“呦~这不是罗才女嘛?什么风儿…”许娴打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冲上来的罗玉芙抓住了胳膊:“你能不能带我去找温白,我去了温府,可他不在。”

“你找温白?”许娴疑惑:“干嘛?”

罗玉芙急得直跳:“季白哥哥被我哥带走了,我没办法…”

“什么?”许娴惊出了鸡叫:“你哥?!罗玉绯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呀?”罗玉芙快哭了。

阿三出去给许娴买东西了,此刻并不在,许娴快速反应道:“温白约摸着在当值,你现在去宫门口堵他,我去找…对了,那混账把江季白带哪儿去了?”

罗玉芙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我哥不是混账…”

“罗里吧嗦的,快说!”

“春…春江花月夜吧,他只能去那儿了。”

许娴:“分头行动,打紧儿的。”

话说皇宫这边,温白到达之后便一直觉得心里不踏实,于是他找了别人替他当值,他刚一出宫,就看见了冷风中被冻得瑟瑟发抖的罗玉芙。

罗玉芙看见他,眼睛都亮了,提着裙摆就跑了过来:“温公子,温公子!”

温白只想快点去接江季白,一开始未注意到她,看她匆匆跑来,温白凝神去看,反应过来是罗玉芙。

“罗姑娘。”温白心不在焉地应道:“你有事吗?”

罗玉芙眼神急切,她抓着温白的胳膊,着急道:“你快去救季白哥哥,他被我哥带走了!”

“什么!”温白惊出了鸡叫:“罗玉绯吗?”

罗玉芙连连点头,温白拔腿就跑:“他们在哪儿?”

“春江花月夜。”

“娘的!”温白骂了一句,飞奔着离去,罗玉芙在后面叫道:“温公子,你一定要救出季白哥哥啊。”

春江花月夜

许娴揪着老鸨的领口,凶神恶煞地问:“罗玉绯呢?说!”

许娴平日混账惯了,是春江花月夜的常客,再加上出手大方,老鸨招待也不是,不招待也不是,索性不搭理她,眼不见心不烦,这下鬼见愁直接找上来,老鸨头痛无比。

“许姑娘,我们做生意的,不好透露客人行踪。”老鸨为难道。

许娴哼道:“你若不说,姑娘我明日便拆了你这楼。”

老鸨半信半疑:“你这平白无故的…”

“你想要缘由?”许娴嗤道:“我给你便是,春江花月夜拐卖丞相之女,还欲让她接客,你说这罪名如何?”

“许姑娘…哎呀许姑娘…”老鸨哭丧着脸:“这话不好说的呀,您这不是为难我嘛…”

“我如今可是宫中的红人儿,这罪名传出去,不仅我爹会治你,连宫中那位…”

“三楼直走右转,罗公子就在那里。”

许娴瞪了老鸨一眼,直接将她丢开:“早说不就得了。”

“姑娘慢着…”老鸨期期艾艾道。

许娴斜眼:“还有啥事?”

老鸨提醒道:“罗公子带了不少人,你一个姑娘家的,不好应对吧?”

许娴大摇大摆地上楼去:“帮他拖延时间对吧?我有何应对不来的?罗玉绯又不喜欢女人。”

老鸨:“……”

片刻功夫,只见两三个人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四周传来一阵惊呼。

只见许娴像只猴儿似的游走在围栏间,将罗玉绯的仆人耍的团团转,罗玉绯衣衫不整地冲了出来,怒火冲天道:“将她给我抓住!许娴!我不会放过你的!”

话音刚落,两三个人就摔在了罗玉绯跟前,罗玉绯吓得连连后退。

许娴嗤道:“瞧你那熊样儿!”

“罗玉绯!”

门口黑风煞气地闯进来一个人,吼声都能把房顶掀了。

许娴:“温白。”

温白一字一顿地问:“江季白呢?”

许娴道:“你放心,季白兄没事。”

大厅中间的客人多数已经散去,温白面无表情地往上面走。

罗玉绯惊慌失措地往后面躲,他语无伦次地吩咐跌落到一楼的几个人:“上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几个人挣扎着爬起来,举着拳头朝温白冲去,温白抄起一把椅子砸在桌子上,椅子顿时四分五裂,温白随手捡起一根木棒,朝几人走去。

几人效仿温白,捡起地上的木棒,对着温白狠狠地砸过去,温白挨了好几棍子,他腿脚利索,遇上事情跑得飞快,以前打架好像并没有很吃亏,为…何?

因为江季白…很能打啊,君子习六艺,世子爷的功夫无疑是出色的。

江季白惯常是护着温白的,他会嫌弃温白,却容不得别人说温白一句;他向来温良恭俭让,却为了温白一次一次地破戒;他会装的凛然肃穆,可温白知道,他笑起来有多好看…

可谁让江季白变成这样的?温白胸口的火气愈烧愈望,他攥紧木棍,赤红着双眼看着眼前的人,是他…他!他!是他们!!

温白一棍子挥过去,一个人立刻趴下,挣扎着起不来。

温白仿佛被什么附身了,他动作狠厉,一招一式都带着戾气,许娴一时愣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