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宁 作品

第126章 世子委屈

温玄继续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希望江世子能想清楚,不要因一时冲动做了后悔终身的决定。”

“我没有冲动!”江季白压抑着烦躁道。

温玄双手交叉,问道:“是吗?,江世子也没见过哪个皇帝将领是个断袖吧?江世子若执意与温白在一起,那这江山…怎么办?你不要了?”

“那便不要了!”

江季白心浮气躁地甩了甩头发,有些意气用事地开口。

温玄:“……”

江季白听到自己的回答,自己都愣了,他懊恼自己的冲突,闷声道:“需得从长计议…”

温玄被江季白孩子气的举动逗乐了,不由得“噗嗤”笑了,江季白尴尬地将脸扭向了一侧。

“且不说这个。”温玄收敛起自己的笑容,带了些认真道:“你我都了解温白的性情,看似没心没肺,实则重情重义,为了报答温家的养育之恩,他可以拿命护着温家,你和他一起长大,多次帮衬过他,你应该清楚你想要什么他都会给。”

“什么意思?”江季白不悦道。

“若他对你的在乎并不是像男女之情那种,而是出于迁就呢?”温玄一针见血地指出:“他为了报恩可以做到哪一步,你该是知道。不然,为何四年前他没有明确对你的感情,四年后却蓦然转变?我希望江世子可以看清温白对你是哪种感情,免得日后为难。”

温玄说的有道理,江季白心里一阵酸涩,失落道:“我不会趁人之危,温大人放心,若温白无意,在下绝不会为难。”

温玄随便关心了几句江季白,江季白不上心地回复了几句,温玄看他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就告辞了。

温玄刚回到院子里,就听见了温白和常修儒的交谈声,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进了屋子,温白刚把饭碗放下,听到了动静,他向门口看去,看清来人后,眼睛一亮:“大哥。”

温玄远远看着他,温白变了。

他缓缓走了过来:“醒了?”

“嗯。”

温玄自顾自地点了点头:“那就好。”

常修儒笑着站了起来,道:“你们聊,我去看看小白的药熬好没有。”说完,就离开了。

温白看温玄闲着,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笑道:“过来坐。”

温玄坐了过去:“这些年,苦了你了。”

温白释然地笑了笑:“提这个做什么?我可不是小孩子了,用不着哄。”

温玄又道:“日后你不必太过操劳,先把身体养好,凡事有我。”

温白四仰八叉往床上一躺,乐道:“我也这样想。”

温玄又看他不惯起来:“出息!你是想去跟江衍双宿双飞吧?”

闻言,温白立马坐了起来,紧张道:“刚刚修儒表哥说你去看江季白了,他怎么样?”

“半身不遂。”温玄轻飘飘道。

温白慌了:“残、残了?”

温玄不紧不慢道:“暂时的。”

“那你咒他干吗?”温白不痛快道,

“……”温玄瞥了温白一眼,还长脾气了。

他严肃地看着温白:“你喜欢他?”

温白迟疑了一下,懒洋洋道:“我如今这样子,配吗?”

都为江季白考虑到如此地步了,看来还真是放到了心上,温玄心道着男大不中留。

“鹊老正在找最后一味药,你还能死了不成?”温玄不以为意道。

温白道:“那要找不到呢?”

“那你就去死。”温玄淡淡道:“怎么?怕江衍守寡?”

温白捂脸无奈道:“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温玄又重复了一遍:“你喜欢他?”

温白低头不语。

温玄看他犹豫的样子,以为他也搞不清自己的感情,提醒温白道:“你对江季白是迁就还是真的喜欢,你自己拎清。”

温白脱口而出:“不喜欢为何要迁就?”

温玄哑口无言,道:“那你从小到大那么迁就他…敢情是早就…”看上人家了?

温白:“……”是吗?

温白在清醒的状态下回忆,他从小就格外粘着江季白,不要脸地粘着人家混吃混住。江季白小时候对他也很粘,后来被君子壳子一套,江季白便不太主动粘人了。

但他对自己的主动靠近并不反感,虽说他总是一脸嫌弃,但每次还是任由自己靠在身上,偶尔,温白把江季白惹毛了,江季白也会不顾仪态地把温白揍一顿。

江季白年少成名,不少人眼红,暗地里给江季白造一些无中生有的谣言,温白若是听见了,定会暗戳戳地把那人整一顿,似乎——维护江季白成了一种习惯,江季白不好只有自己可以说,别人不行!

原来是自己忽视了某种感情的生根发芽吗?

若是这样,一切都说的通了,他早就喜欢江季白了。

“傻了?”温玄猛地开口,打断了温白的遐思。

温白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温玄,坦然道:“我们是互相迁就的。”

话里的意思是,我们是互相喜欢的。

温玄:“……”

温白一掀被子,开始找衣服,道:“我要去找江季白。”

温玄默默道:“你不怕耽误他了?”

温白正在拿衣服的手一顿,想了下,又轻车熟路地拿出了一套衣服,道:“怕。”

温玄忽然就捉摸不透温白的心思了。

温白闭了闭眼睛,似乎下定了决心,他道:“所以我得珍惜这让我担惊受怕的人。”

温玄的话萦绕在江季白心头,江季白愈发闹心,身体还不能乱动,真是身心俱疲。

感觉到有人靠近的江季白以为是温玄还没有离开,语气不善道:“温大人还不走吗?”

“温大人?这称呼不错。”

江季白听到这声音,猛地睁开了眼睛,瞥见了床头的温白,他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

温白打量着江季白的伤势,皱眉道:“这么严重。”

江季白又闭上了眼睛:“不用你瞎操心。”

“……”温白心想,肯定是自己之前对江季白态度太差,江季白还在生气。

温白哄道:“之前是我的错,我不该朝你大吼大叫,但是,那种情况,我那副样子,就是不想给你看…”

江季白原本没想起之前的事,被温白一提,心里多少又有些委屈,他用灵活的右手拽过一旁的被子,给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不看温白。

温白:“……”

他清了清嗓子,悻悻然道:“你看你,你也不想你受伤的样子给我看见不是?你多少体谅一下嘛。”

话音刚落,江季白猛地把被子掀开,直勾勾地看着温白。

温白不明所以:“干吗?”

江季白淡漠道:“看够了吧?”

“嗯?”

江季白又拉过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温白哭笑不得,这是把受伤的样子给自己看了。

江季白在被子里闷闷道:“看完了就出去。”

“我不出去。”温白道。

江季白蒙着被子,一句话也不回答。

温白扯了扯被子,江季白拽紧了被子,奈何一只胳膊拉不过温白两只胳膊,最终被子被温白抢走。

江季白刚要发火,温白就先开口了:“那不然你说怎么着,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江季白静静地看了温白一眼,道:“我不用你做什么,你也用不着报答我。”

温白觉得不可思议,自己都出动送上门了,江季白说不要就不要,莫非在战场上把脑子打坏了?

温白疑惑地拉开江季白脑袋上的被子,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脑子坏了?”

江季白伸出右手,迅速把温白的手给拍开了,警惕地看着他。

温白莫名其妙地揉了揉右手,道:“干吗?”

江季白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了,他不自在地抿了抿嘴,突然道:“你记不记得你十五岁生辰那天带我去春江花月夜?”

温白想了下,点头道:“记得,怎么了?”

“当时花月夜的花魁你可还记得?”江季白继续问。

那个花魁啊,温白自然记得,道:“哦,是那个后来被广成伯纳了小妾的那个,是不是?”

“对!”江季白阴阳怪气道:“就是你说娶妻当如此的那个,听说她被广成伯娶走后,你还骂了广成伯一个时辰的那个。”

温白尴了个尬,摸了摸鼻子道:“你不也说人家长得好看吗?”

江季白一想也是,那个花魁确实漂亮,年少一见,确实眼前一亮,令人心驰神往,所以,这就可以理解为这是温白第一个动心的人了。

江季白问道:“你对她和对我的感觉一样吗?”

“那怎么能一样!”温白迅速道:“她是女人,你是男人,怎么能比啊?”

果然,就知道,温白对自己没有动心,江季白心里一沉,继续问道:“对于别人的救命之恩,你如何报答?”

温白一头雾水,江季白的问题怎么一个比一个奇怪,但也不能不回答,可江季白脸色并不是很好,难道是自己刚刚的回答他不满意?温白试探性地回答:“以…以命还命?”

江季白一听,没好气道:“那他救你干吗?”

温白灵光一闪,自信满满:“以身相许!”

江季白幽幽问道:“那你要是不喜欢他呢?”

“那也以身相许。”温白擡手捏住世子爷的下巴,轻佻道:“话本子里不都写了吗?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什么的…”

江季白翻了个身,背对着温白,果然,温白对自己果然只是迁就,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心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