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垃圾,不知道天高地厚自以为是的家伙,你会为你今天说出的话付出代价的!”
看着装腔作势的周栗,贺子鸣再也忍不下去,弯下腰捡起水瓶往周栗方向砸去。
周栗吓了一跳,躲闪不及,下意识用手一挡,水瓶砸在伸手挡的大拇指上,忍不住痛呼出声。
江白泽没想到贺子鸣当自己面能砸周栗,带着怒气用力把贺子鸣一拉。
“贺子鸣你干什么?”
贺子鸣一脸恨意的瞪着周栗:“他跟哥说分手了吧?为什么今天又来我们学校了?跟蚂蟥一样吸附在哥的身上,现在又想黏上哥吗?”
“这是我和他的事,你管太多了。”江白泽怒斥道。
贺子鸣磨着牙看向周栗:“利高不欢迎你,滚出去。”
“贺子鸣!”
江白泽沉下脸,声音都变了。
这是他要动真格的前兆,上回众人见他这样还是外校的一个老大提他的家人,那天警察都来了,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劝个架,但好像又不太合适?
主要这种情啊爱啊的矛盾,跟他们没关系啊?
大哥要是火了没忍住打他们怎么办?
白光赫有些急,上前挡在贺子鸣面前:“江白泽你凶什么?”
“哥。”
贺子鸣看江白泽这样,态度瞬间软化,根本不在乎白光赫,将人推开上前抓住江白泽的手,带了点哀求的意味。
“哥,你别生气,我是为你好,我真的觉得他不配和你在一起,这样的家伙,我…”
“你先回班上吧,我一会去找你。”江白泽打断他,脸色依旧难看,声音还是冷着。
“哥…”
“你去不去?”江白泽声音更冷了。
贺子鸣心有不甘的松了手,垂下眼帘遮住了所有失望,再擡头看向江白泽时又带上了讨好:“那我去班上收拾东西等你,哥你一定要来找我,你答应了要送我回去的。”
“嗯。”
贺子鸣一步三回头往教室走。
白光赫急忙追上去:“子鸣我陪你。”
一下走了两,场面上来说的话只剩大哥和大嫂。
“说吧,你怎么会来这?”
江白泽把额前湿漉漉的头发用手捋到后面,露出大片光洁的额头,脸上不见一丝情绪。
周栗捂着手,舔了舔嘴唇:“我…”
一个“我”字后,周栗噤声了,江白泽这个样子完全是一副没什么好聊的态度啊,他这样自己真的是,实在没办法敢开口。
“不想说?”
周栗还是没吱声,不是不想说,是真的…好尴尬…
“那我走了,以后别来了。”江白泽转身。
“不要!”
周栗上前向去抓他,江白泽回身往后退了一步,周栗手上抓了个空,更尴尬了。
众人一脸快乐的等着看是大哥收拾大嫂,还是大嫂收拾大哥。
目前这个情况来看,大嫂还是略输一筹呀。
大嫂你要霸气啊,拿出刚刚的气势,大哥显然是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你要雄起!
“你到底想怎么样?”
江白泽十分不耐烦,从他看到周栗开始就浑身难受,那种堵在心里让他呼吸不顺畅的感觉就像有人扼住了他的喉咙。
很奇怪吧,这人明明已经和他说分手了,已经不属于他了,可白光赫碰他,贺子鸣砸他,都让他差点没忍住动手想揍他俩。
他真的不想再被周栗影响情绪。
周栗看着江白泽的样子更怕了几分。
这,这怎么说啊?
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我离不开你?我不想跟你分手?
所以白光赫说能让我们重归于好,我就跟他走了?
谁知道他请我吃了顿我付不起的饭钱,要我跟他合作骗你们,所以我才来了这?
这话说完江白泽再也不会理他了吧?
周栗张了几次嘴都吐不出来。
江白泽确定周栗是在耍他,攥紧了拳头,这次也不问了,掉头就走。
周栗看他是真不想呆了,彻底急了,冲上前,张开手拦住他的去路,慌忙中脱口而出:“大哥,要不我亲你一下吧!”
哦豁!
众人就差没集体吹口哨了!
大嫂好大胆,好奔放!
狂野男人no.1!
牛逼克拉斯!
不过为什么要问大哥呢?
这种话有时候搞什么疑问句,直接亲!直接强吻啊!
众人看的好喜欢,好有味。
江白泽:“…”
周栗:“…”
“你说什么东西?”
江白泽脸黑的更厉害。
“啊…”
周栗简直想狠狠地给自己来一个耳光!
什么玩意啊!他根本不想说这句话,情急之下为了留住人怎么就出来这句了,这话是适合这时候说的吗!
“你耍我么?”
江白泽脸色沉的可怕,向前走近一步。
周栗真的很想说,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是开玩笑的。
可听到江白泽这句话,他要是说出来了,就像是坐实了他在耍他似的。
“没…”
周栗硬着头皮承认,努力想圆回这话:“真没,我是想,会不会亲一下后面的话就比较好说了…对…”
说完偷偷瞄了他一眼。
江白泽不说话。
亲啊!犹豫什么?亲一下当然好说了,亲一下什么都好说了!
皇上不急太监急,众人快要急死了。
“你们不回家?”江白泽扫了眼围观的所有人。
“不回家那我们来锻炼锻炼身体?”
……没得看了,都是大嫂!一点都不果断!
没瞧到最精彩环节的众人唉声叹气。
“没,大哥我们马上就走。”
“大哥,我们回家了。”
“大哥,大嫂再见。”
“走了走了。”
众人呈鸟兽状散开,操场瞬间就剩两人。
“大哥…”周栗战战兢兢。
“我刚刚说的你不用当回事…”
“真是疯了!”
江白泽弯下腰凑上前用唇碰了他的嘴一下,然后撇过脸:“说吧!”
周栗愣住了。
“说啊!”
江白泽吼了句,手放在鼻梁骨,头还是撇着看向别处。
这是,脸都红了?
“…大哥?”
“不说我走了!”
看着又把要走搬出来家伙,周栗这次一点不怕了,直接冲上去搂住他的腰。
“大哥我错了!”
被他突然抱住的人全身僵硬。
不会推开他吧?
周栗想,不过推开也没关系!
事实证明江白泽并没有推开他,而且在半晌后还用着极其不自然的声音说:“你有什么错?”
“哪都错了!”
周栗彻底放心了,脑袋埋在江白泽怀里。
“大哥是我不好,我就算吃醋也不该说分手,我明明那么喜欢你,明明可以问你,可以发脾气,但我选择了最错误的方式来面对问题,大哥你原谅我吧,我不想和你分开,我要和你永远在一起!”
江白泽皱眉把他拉开:“说话就说话,别蹭,我一身汗。”
这么温情的时刻,你关注的点为什么总是这么奇葩?
周栗又搂上:“我不介意。”
“我介意,行了让开,我去把衣服先换了。”
“不要,我从现在起一刻也不想和大哥分开,大哥,我真的错了,你相信我,我以后真的不会再说分手了,我们和好吧。”
“先等我去换衣服。”
“不要,先和好吧?和好啊~”
江白泽看着挂在他身上的周栗有些无奈,叹了口气,手穿过周栗的两个胳膊一用力,把周栗抱了起来。
一个手叠一个手的托住周栗的屁股,往上一颠,把人抱稳后大步往前走。
幸好现在挺晚了,学校没几个人。
到了储物室,江白泽把人放下:“一边坐着去。”
周栗被抱着走了一路,乖了,老老实实红着在一旁的的长凳上坐着,偷看江白泽拉开柜子换衣服。
太安静了,只有江白泽脱衣服穿衣服的窸窣声,周栗看到江白泽要脱裤子了马上转开脸。
羞死人。
琢磨了半天,干咳一声开口:“咳,大哥,你原谅我了吗?”
“没有。”
什么?
周栗被江白泽的回答惊得转回脑袋看着他,发现他正在穿裤子,才刚套入一条腿。
江白泽腿真好看,不是那种绷紧圆滚凸起的肌肉,而是线条均匀修长的那种,连着腰身,纤瘦挺拔。
就这么个腿,一脚能给人踢骨折。
还记得那天,他就是想要是往自己身上踹那么一下,最后是周斯替他挡了,周斯一个alpha都被踹骨折,要是自己…
周栗不自觉的揉了揉自己个的胸口,会死吧?
江白泽刚穿好裤子就注意到他手上的动作,一边扣校服裤的纽扣一边皱眉问他:“你在干嘛?”
“啊?”
周栗回神,看见自己放在胸口的手,随意扯了句:“没什么,就是想大哥腿劲真大,要是夹上我的腰可能我腰上的骨头会断。”
“我夹你?”
江白泽眯了眯眼:“周栗,你一个oga是得失心疯了?”
周栗愣了会才反应过来,嘴都瓢了。
“不不不不,没,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大哥如果用这双腿来夹我的腰,我的腰可能受不住!”
“我为什么要夹你的腰?”
“不是!”
“哎呀,就是…形容!”
周栗绞尽脑汁,一拍大腿,终于想到了:“对,形容你懂吗?就是形容大哥腿劲大,有力量!”
“一天到晚不知道你想的什么东西。”
江白泽套上外套走了过来:“手给我看看。”
“什么?”
“刚刚被贺子鸣砸到的手,给我看看。”
“那个啊,没事了,不痛。”周栗满不在乎把手背到身后。
“拿出来。”江白泽看着他。
“那你先答应原谅我行不行?”周栗趁机讨价还价,眼睛眨巴眨巴望向江白泽。
“以后别再拿分手说事,这是第二次了,没有第三回。”江白泽捏住周栗的脸。
“那我以后问你什么,你都要告诉我,我不希望大哥有任何事瞒着我,行么?”
“好。”
江白泽松手:“现在能伸出来了?”
“嗯!”
周栗笑眯眯的伸出手,江白泽低头检查,发现整个大拇指有些红肿。
“晚上用跌打酒擦擦吧,可能有点伤,以后我不在的地方看到贺子鸣你躲着些。”
“为什么?大哥他不是怕你吗?”周栗不理解。
“他不是怕我。我和他从小认识,他对我更多的是依赖。”
江白泽放下他的手:“出去吧。”
“大哥我觉得他喜欢你,不是你说的什么依赖,白光赫和你们也是从小就认识,他为什么不依赖白光赫?贺子鸣他就是喜欢你。”
周栗跟在江白泽身后:“大哥,你初中时候那个女孩,是他干的吗?”
“你怎么知道?”
江白泽站在门前停下,转头看着他。
“不能知道吗?”周栗反问。
“算了。”
江白泽转回头,手放在门把上却没拧开:“是他干的,他为了我身子才变成现在这幅样子,我没办法对他狠心。”
“那就能容忍他伤害别人吗?”
周栗既生气又难过:“如果是我小时候认识大哥,我也会为了大哥和他做一样的事。”
“那我宁愿是我自己掉下去。”
储物室因为年代过久,空气里飘有柜子的铁锈味,混着江白泽的红酒信息素,闻着有些刺人的醉。
“你没见过他的应激症,他这个病根是那年救我自己掉下冰河里落下的,这辈子都治不好,犯病的时候整个人都是红疹,又痛又痒,腺体也会跟着肿大,能让他疼到打滚,我亲眼见过一次,那是我的噩梦,这都是我害的。”
江白泽闭了闭眼睛,握着门把的手紧到泛白:“他的要求我都不会拒绝,除了你。”
江白泽的声音像是以波的形式传播开来,轻轻的,带着温热,流进了周栗的耳朵,窜进了他的心脏。
“周栗,我永远不会让他伤害你。”
眼前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正经的说出让人害羞到要钻进地缝里的话?
心脏都要停止了。
“你耳朵好红?”
身后没动静,江白泽回头,看周栗呆着的模样,弯腰揪了下他的耳朵。
“当,当然了!突然和别人说这样的。”
周栗动也不敢动,任由他捏着,羞到快要爆炸。
江白泽轻笑了声,侧头亲了亲他的脸颊:“走吧。”
然后拧开门。
周栗跟上,伸出手,把手放进江白泽的手掌里,江白泽稍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反手牵住了他。
贺子鸣一直在座位上呆着,白光赫刚跟上便被他赶走了,说不想让江白泽来的时候看见他和别的alpha单独呆在一起,他绞着手指等着,目光盯向一处固定的方向看。
当江白泽在门口出现时,他几乎立刻咧开嘴露出笑,眼里亮的宛如夜空的星辰,然而这双灿若星辰的眼眸在周栗跟着江白泽一同出现的时候瞬间熄灭。
他的目光从江白泽的脸上移到了他们互相牵着的手。
“回家了子鸣,齐叔因该等你很久了。”江白泽向他开口。
贺子鸣试着想对江白泽露出个笑,试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
他放弃了,站起来说“好”,然后开始收拾书包。
江白泽走过来:“我帮你。”
“不用了哥。”
贺子鸣低着头,像个没事的人一般,打着颤的手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江白泽发现这个情况后有些担心:“子鸣,你没事吧?”
贺子鸣不说话,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抖的却更厉害了,江白泽抓住他的胳膊,制止他的行为:“子鸣?你的药在哪?拿出来吃一颗,你现在的情绪有点不对。”
“不对?”
被抓着的贺子鸣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还会在乎我情绪对不对吗?你如果在乎,为什么还要带着他一块来我面前,还要牵着手出现!”
最后一句,贺子鸣几乎是尽全力喊出来的。
他的这个行为吓了周栗一跳。
“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贺子鸣的声音像指甲划过黑板一样尖锐,十分激动的抓住江白泽的手。
“为什么你总是要让这样的家伙靠近你?不是说了只要有我就可以了吗?你以前答应过我的啊,你忘了么?你说了以后身边不会再有任何oga,是你答应我的!”
周栗受不了了,他大步走进教室把江白泽从贺子鸣面前拉开,像一个护崽的母鸡一样把江白泽拦在身后。
“那是因为你用下作的手段伤害了喜欢他的人,他没有办法,他是被你的自私和可怕逼得身边只剩你。”
“你这只肮脏的老鼠!你偷了属于我的东西还敢跟我叫嚣!”
贺子鸣突然抓住一支没盖帽的钢笔猛地向周栗的脸扎去。
周栗吓得闭上眼睛用手一挡。
“哥!”
耳边是贺子鸣的尖叫,没有预想的疼痛落在身上,周栗睁开眼,那只钢笔扎在江白泽挡在他面前的手掌心上,血顷刻间蜿蜒流出。
“你为什么要替他挡…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怎么会伤害你…都,都是这只老鼠…”
看见血从江白泽手掌流出,贺子鸣双眼失焦,信息素加速絮乱。
“没事子鸣,你别激动,我没关系。”
江白泽忍痛安抚贺子鸣,然后用另外只手掏出手机,快速拨通一个号码。
“喂?”
“齐叔,进学校,在子鸣的班级,他的应激症要犯了。”
江白泽简短说完直接摁了挂断。
“子鸣,看着我。”
江白泽将电话放回口袋伸手去摸贺子鸣的后颈,靠近腺体的地方已经开始有点凸起。
他竭尽全力放低语气去哄着贺子鸣:“别想其他的,哥不怪你,没事的子鸣,没关系,你看着我。”
贺子鸣已经开始意识有些不清楚,他站立不稳跌坐回椅子上,蜷缩,哭着念叨:“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伤你的,我好痛,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好痛啊…”
周栗慌的要命,怎么办?
江白泽受伤了,是因为他激怒了贺子鸣,为他挡了那一下,贺子鸣也因为他的激怒,犯病了。
他站那,看着疼到连椅子都坐不住,滑到地上的贺子鸣不知所措,眼里全是迷茫和害怕。
江白泽把钢笔拔出,用力撕裂了衬衫的下摆,随意在手上缠了几圈扎紧,然后用力把贺子鸣箍住怀里,以防他乱撞伤到哪。
贺子鸣从一开始的啜泣变成哭喊,像个得了失心疯的疯子一样,在挣扎间扯开了领口,暴露在外的肌肤上全是大片的红疹。
贺子鸣已经越哭越凶,好在这时候齐叔赶到,还喊来了保安,保安看见这画面也吓了一跳,但好歹受过训练,马上冷静下来,快速从江白泽怀里接过贺子鸣,跟着齐叔往停在校门口的那辆车跑。
齐叔连江白泽的手都来不及过问,眼下贺子鸣的应激症必须要赶紧送往医院。
等人走后,教室只剩江白泽和周栗。
周栗还愣在那像入了定,不动也不说话,江白泽走了过去。
“周栗。”
周栗没反应。
“周栗?”江白泽拍了拍他的脸。
周栗这才像回了神似的,不可以抑制的打了个冷颤:“刚刚他…”
“应激症。”
“是我害的对吧?”
“不是。”
江白泽直接否定:“和你没关系。”
“可是…”
周栗红着眼眶还想说些什么,江白泽用好着的一只手捞起他的手捏了捏,打断他:“我说了和你没关系。”
接着把血已经渗出来的手举到他面前:“陪我去趟医院?”
周栗捂着嘴眼泪就出来了。
“哭什么?”
江白泽把手在他面前又晃了晃:“一直都很想打我一顿吧?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当报仇了,别哭了,不怎么疼。”
血都流成这样了哪会不疼呢?又不是没知觉的傻子。
周栗哭着笑了声,又哭:“…大哥,真的对不起,我们去医院吧。”
江白泽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去什么医院?你就一直和我说对不起好了。”
周栗听完赶紧抹了把泪,拽着江白泽往外走:“不说了,不说了,我们快走。”
两人到了离学校最近的医院,值班的护士稍作查看江白泽的伤势,拆开布带的时候皱着眉问:“怎么弄的?伤口这么深?”
“钢笔。”周栗内疚的小声回答。
“钢笔扎成这样?你们这是干嘛了?”护士惊呼。
“自己扎着玩的。”江白泽倒像是没事的人。
护士正在准备清理伤口的东西,闻言瞥了江白泽破烂的衬衫一眼:“现在高基因的学生都对自己这么狠?”
把准备好东西的托盘端了过来:“我先帮你把里面的墨汁挤出来,然后用碘伏清洗,会很痛,你这个面积比较大又深,叫你同学去给你挂个急诊号,让医生看看要不要缝几针。”
说完让江白泽把手递过去,动手开始挤墨汁,好一会儿,等碘伏倒上的时候,江白泽全身的肌肉都收缩了一下,想着周栗在,一声没吭。
“还不去?”护士拿着镊子用医用棉擦拭着,看向周栗。
周栗心痛的不得了,手忙脚乱的往外跑。
江白泽掌心果然还是缝了几针,又打了针破伤风,开了几种要吃的消炎药。
医生让他在家每天都要重新消毒包扎,避免感染,如果出现发热或者有化脓的情况就要再来医院。
一个星期后复查。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满是霓虹灯牌的店铺。
两个人站在公交站台等着打车,江白泽一只手掌被白纱布缠着,另外只手拎着药袋,周栗跟在他身边,神情恹恹,整个人没有一丝精神气。
“大哥,医生说了这段时间要忌口,得往清淡了吃,回家记得要跟长辈说,让家里人吃饭的时候煮点清淡的。”
周栗叮嘱身边人,想去接他手上的药袋,江白泽手一扬,躲过了他伸过来的手。
“我自己住,和谁说?”江白泽斜看了眼内疚起来没完没了的人。
“自己?大哥没有和叔叔一起住么?”周栗睁大眼擡起头。
“我为什么要和他一起住?”
说完觉得自己可能太凶了,又补了一句:“他有自己的家庭。”
“哦”。
是了,江白泽说过他妈妈去世了,爸爸重新娶了个。
这么一想,周栗考虑到问题所在之处:“那大哥你的手怎么办?”
“什么?”
“换药,吃饭的方面,生活起居。”
“这么点伤不至于。”江白泽不在乎。
“怎么不至于了,都缝针了!”
周栗着急,害怕江白泽不当回事:“大哥我去你那算了,我照顾你,等你手好。”
“去我那”?江白泽被他话说的一挑眉。
周栗点头,怕他想多,怀疑自己的动机,马上点头力表真心:“我就给你做饭收拾,你要睡觉了我就回家。”
江白泽不吱声。
周栗脸都急红了,就差举手发毒誓来证明自己无比单纯的心思:“真的大哥,你相信我,我不会冲你耍流氓的。”
站台旁边还有两个女孩,一直盯着他们两,周栗没得到江白泽的首肯,心里正堵得难受,发现后冲她们凶了句。
“看什么看!”
那两女孩迅速把头转向别处。
江白泽似笑不笑的看着他:“你说人家看什么?你再拿个喇叭喊好了,整条街都得看我们。”
跟随江白泽进了他们家小区的电梯。
周栗拿眼睛偷瞄站在他身边的人,原来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很孤独吧?
真是个可怜见儿,周栗oga母性关爱泛滥,好像抱抱他,怜爱他。
“叮咚”
两人出了电梯,江白泽打开房门。
唔?指纹密码锁?
“拖鞋在鞋柜里头,你随便拿一双穿。”江白泽弯腰自己换好鞋。
呃…
周栗僵硬的站在门口。
我同情他…个屁啊!
这房子也太大了吧?
装修光是瞧着就感觉非常奢华高端上档次,和自己家相比,他们家简直算是贫民窟吧?
完全忘了这小子家是个有钱人……
“你不进来?”
江白泽已经换好拖鞋,奇怪的看着发呆的周栗。
“来了。”周栗尴尬的抽了抽嘴角。
去房间换上了居家服,脚踩着松软的拖鞋,江白泽把头发抄到脑后,身形高瘦的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在灶台前忙活的周栗。
“大哥你家冰箱什么都没有,就只有鸡蛋,我看柜子里还有两包面条,我煮个鸡蛋挂面,你凑合吃吧。”
周栗一边解释一边手没个停:“今天太累了,明天再去超市买点材料。”
“嗯。”江白泽慵懒着附和他一句。
没多久两碗热腾腾的面条出锅,江白泽上前要端,周栗把他向外推:“你出去等着吃,我来。”
两个人在餐桌前坐好,周栗又去冰箱翻出瓶快过期的牛奶,拿了两个玻璃杯冲洗一番,一人倒了杯,把牛奶平分了。
“大哥,干杯,祝大哥的手赶快好起来。”周栗举起半杯子的牛奶。
“冰箱里有酒吧?”江白泽看着面前的牛奶,没动。
“不许喝!”
周栗皱着眉严肃看着他:“大哥手没好之前都不许喝酒,快点,碰一个!”说完还用下巴点点江白泽的那一杯。
江白泽叹了口气,拿起那杯牛奶和周栗碰了下,稍微抿了一小口。
“要喝光哦大哥。”周栗补了一句。
江白泽一顿,一口闷了。
周栗手艺不错,面条江白泽吃了一碗半,剩下的全被周栗吃了。
吃完后周栗收拾桌面,刚把碗洗完出来,发现江白泽手里拿着衣服要进浴室。
火急火燎的冲过去,周栗拦在浴室门口。
“你今天不能洗澡,明天洗!”
手臂张得特别大,此刻就恨不得自己两胳膊能有十米长,把眼前的人捆起来最好。
“脏不脏?我今天打了球,都是味儿。”江白泽冷着脸看向阻拦他的周栗。
“我闻闻。”
周栗凑过去假装用力嗅了几下:“香的,都是红酒味,一点都不难闻,你手要是不小心见水了怎么办?”
说着还用两只手拍了拍他的胳膊,哄着他:“别洗了,乖啊,有的大老爷们一个冬天就洗两回澡,你也没必要天天洗。”
“你怎么知道别人一个冬天就洗两回?你见过?”
江白泽瞪他:“还是说你一个冬天就洗两回?说完面露嫌弃。”
“我没有!”
周栗涨红了脸:“不管,反正今天不许洗,我也不洗,我陪着你,明天咱两一块洗。”
“谁和你一块洗?做梦呢?”
江白泽动手拉他,稍微一使劲就把他拎起来了:“别挡道。”
“不行!”
周栗大喊着扒拉江白泽的手:“大哥!大哥啊!”
江白泽直接把他拎到沙发上一丢,就要往浴室走。
烦死了!一点都不听话的家伙!
“大哥!大哥你站住!我让你洗!你等一下!”
周栗也顾不上从脚上掉下的拖鞋,光脚“哒哒哒”跑进厨房,过了会又“哒哒哒”跑出来,手上拿着个保鲜膜。
“包起来!包起来你去洗吧!”
江白泽看着周栗拿着保鲜膜将他缠着纱布的手一圈一圈裹着。
“好了没有?”
“再包两圈。”
“好了?”语气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最后两圈。”
……
“好了!”
周栗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手里拿着那一条差不多已经没了的保鲜膜内芯壳。
“你这是包粽子?”江白泽黑着脸将周栗包好的手举起来,跟带了个透明的拳击手套似的。
“以防万一蛮,大哥你去洗吧!洗白白!洗香香!”
周栗在沙发上看电视,时刻注意着江白泽会不会喊他,听到拉门声那会儿,赶紧站起来走过去,就见江白泽头发还湿哒哒的就出来了。
“你擦擦啊,你这样刚换的衣服都得湿了。”
周栗埋怨他,进浴室拿了条浴巾出来:“低头。”
江白泽配合他低了点。
“…我够不着…你弯腰,算了别弯了,你坐那去。”
周栗指着沙发,江白泽也不跟他计较,长腿一跨过去了,周栗跟在身后腹诽,长那么高干什么?
用浴巾给江白泽搓着脑袋,跟搓大型犬似的,刚洗完澡的江白泽信息素混着沐浴露的香气,像埋在土沃下的佳酿突然间被开封,新鲜的红酒味窜进他的鼻子里,沁人心脾。
“大哥真香。”
心里想着周栗嘴上就说出来了,随后又补上一句:“我也香。”
江白泽没忍住笑出声。
周栗看江白泽笑的开怀,也呵呵跟着乐,满身心都是高兴:“大哥你也觉得我说的对?”
“对不对不知道。”
江白泽笑着压了压眼角:“脸挺大倒是真的。”
帮江白泽擦完头发,把他手上的保鲜膜拆了,又将客厅和浴室的地板拖干净,收拾好一切后,周栗拿上外套和书包朝沙发上的江白泽说:“大哥,那我回去了。”
江白泽看了他一眼:“太晚了,你今晚就在这住吧,去洗澡,洗好了我帮你揉一下手。”
手?
奥,手被贺子鸣砸到了。
唉,又想到贺子鸣那个家伙了,真让人糟心,也不知道他在医院怎么样了,希望他没事吧。
周栗当然不会拒绝江白泽对他留宿的提议,马上放下书包和外套:“那大哥我就住下了。”
江白泽拿了套自己平时换洗的居家服,又拆了条新内裤,一块递给周栗。
周栗捧着进了浴室。
花洒的热水喷在身上,周栗舒舒服服的哼着歌往手上挤沐浴露,唔,这个是刚刚和大哥身上一样的味道,喜欢。
等他洗完澡穿上上衣时,领口直接滑到肩膀那…拉平都能当一字肩穿了…
套上裤子,裤脚往上扎了最少四圈…
周栗拧着眉头,慢吞吞的打开门,客厅已经没有人了。
他又慢吞吞的挪到了亮着光的房间门口,偷偷扒在门框一看,江白泽靠坐在床头,房间里有台挂壁电视,被打开了,正放着电影。
江白泽发现了周栗露着的半个脑袋。
“站那干什么?进来。”江白泽冲他招手。
周栗磨磨蹭蹭,终于现身在门口,江白泽将他整个人看全后,转头用虎口捂住鼻子那块,把下半张脸都捂着了。
想笑就笑咯,有什么好躲的?反正他对于自己这幅形象,也觉得很好笑,但总不能自己笑自己吧?
周栗撇撇嘴:“我俩体型又不一样,穿大不是很正常,笑一会儿就好了啊,一直笑的话我要生气的。”
边说人边往床边走,等他爬上床坐在江白泽身边的时候,江白泽已经不笑了,他看了眼一旁的周栗:“你的阻隔贴呢?”
周栗心虚的瞄了两眼,尴尬的笑着拍着马屁:“闻着了啊?大哥鼻子真灵,洗澡沾了水,明天不是星期天么?也不用上课,就撕了…”
房间里只剩电视机里传出来的声音。
直到江白泽侧身从床头柜上拿过瓶一开始放那的跌打损伤药油说“手给我”,周栗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可吓死自己了,好害怕他大半夜在冻死人的天气里要出去买阻隔贴,还好,还好。
非常识好歹的周栗马上一脸乖巧的把手伸了过去,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等江白泽把药油倒在自己好着的那只手上揉上去的时候。
“啊!痛痛痛…大哥!轻点…大哥啊!哎哟!我的妈呀!大哥…痛啊!”
江白泽看着鬼哭狼嚎的周栗,额头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