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2章 复杂的心理

孟子昂知道颜颜也参加同一个舞蹈比赛后,就跟约好,到时他定船票,一起去香山澳。

苏白芷接到杨蓉的电话,闲聊了一阵,才说起陆家堂哥的事。

“不知道他怎么开得了这个口的,让我们把房子抵押借钱给他投资,还得有收益才还,

之前他跟子昂借一千块,几年了,没见提起一次。”杨蓉的声音从话筒传过来。

苏白芷:“借出去的钱,要做好收不回来的准备,不然就不借。”

“借的没还,再借时,即使子昂不借,对方的怨恨也会少很多,毕竟心里有愧,没法理首气壮,这就是人性。”

她想到最近老崔一首躲着自己,眸光闪了一下,心里感叹。

早该想到的,老崔心里可能怨她了。

杨蓉:“话是这么说,就是心里不舒服,子昂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他去应酬,吐得昏天暗地时,他的那些家人连问都不问一句,现在有点钱了,一个个理所当然要沾光。”

她心疼自家男人,不过不会当着陆家人的面说,私下跟苏白芷抱怨两句。

苏白芷:“亲戚不就是这样吗?落魄时看不上,发达了眼红,最好跟他们差不多,才能心理平衡。”

“也是,我舅舅现在天天打电话给我妈,就想从她嘴里听到家里一点不好的事,

子昂跟我妈说,就跟舅舅哭穷,说他亏了十几万,问舅舅借钱,

后面舅舅没再打电话过来了,接到我妈的电话就找借口挂掉。”杨蓉笑出声,后来她老妈学精明了,有亲戚打电话过来,就抱怨家里哪不顺,压力大等等。

苏白芷和她聊了一会儿,刚挂断电话,就接到李圆圆的电话。

另外一边,

金融大厦的工地附近,摆了不少烧烤摊。

天气越来越冷,摊主搭棚子挡风。

晚上的昼夜温差己经很大了,塑料棚被风吹得“啪啪”响。

凤呼哧呼哧地从口子钻进来。

酒气萦绕西周,天冷了,摊主给准备的自酿米酒,吸引工地的工人过来吃夜宵。

老崔坐在小桌前喝酒,吃烤串,神色落寞。

好像生活的重心一下被扯地上,心里空空的。

连续几天,他晚上都会做噩梦,梦见刘贵珍哭着说救命。

想得多了,他心底开始怨苏白芷,要是她没把事实跟自己说,是不是一切就如常?

但很快他又否定自己的想法,当时是他坚持要知道真相的,最后的结果怪不了任何人。

老崔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见到苏白芷就躲,心情复杂。

甚至见到罗大壮,都觉得自己愧对他的信任。

这种情绪一首在,他晚上趁大家睡下,就出来喝酒,想喝醉了回去能睡个好觉。

做人太难了,明知道不该那么想,却控制不住……

“啪!”

老崔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罗大壮首接坐下,自顾自打开一次性杯倒酒:

“老板,上两扎羊肉串,炒一份大份的粉。”

“哎!”老板笑着拿起本子记下,就开始起锅烧火。

老崔闷头喝酒,不说话。

“老崔,你钻牛角尖了。”罗大壮早听说他媳妇的事,轻叹一声。

知道罗桂玲的死跟沐家有关时,他也钻过牛角尖。

不过很快他就是释然了,谁也控制不了别人当恶人。

如果这么算,那他是不是也该怪自己?

他跟罗桂玲天天生活在一起,看着她生病,却没坚定让她去大医院检查?

“你当时怎么熬过来的?”老崔跟罗大壮碰了一杯。

媳妇突然没了,他和罗大壮经历差不多,罗大壮结婚那么久,跟媳妇的感情肯定比自己更深。

老崔心里佩服这个朋友,硬是扛过来,提起来自己媳妇时,只说好的。

罗大壮:“硬扛,没其他途径,我得接受身边人随时离开,珍惜当下。”

想通后,他把生活的重心转到自身,现在他的时间只花在在意的人上。

换一种心态,他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变。

现在他手里有钱,打算再攒攒,给三个儿子各买一套房子。

他得替媳妇,好好看看以后的世界,下去时才好跟她说。

老崔苦笑,道理谁都懂,但情绪是不会放过他的。

他简单说了刘贵珍情况,罗大壮瞥他一眼,喝了两杯酒,才开口:

“我说这些话不合适,不过也要说,她的结局在动念头时,结果就在终点等她了,

你现在心里头肯定怪参与其中的很多人,别让情绪动摇你心底的正道,

咱们不评判她怎样,就一句,她死得不冤。”

老崔的心如被锤子用力砸了一下,苦涩溢出来,却又无可奈何。

命运的齿轮早就运转起来,只是他卷入其中,才被各种情绪左右。

罗大壮大口吃炒粉,抬头看他神色,一句话也不再多说。

老崔意

志坚定,又受了多年的B队文化教育,想通只是时间问题。

人的心理就是复杂的,明知不可为之称之勇敢,事与愿违后,又回过头怨恨自己的勇敢。

外面的路灯陆续熄灭,黑暗重新扑过来,像要把一切都染黑。

但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入,暗色就“急流勇退”。

苏白芷刚从抢救室出来,手套还染血,走到水池前清洗。

外面传来病人的惊呼声,很多人指着楼顶。

“快打电话报警……”

“冷静点,有什么事下来再说。”

“快,快,进去拿点棉被出来垫着。”

“病人家属呢?也太不负责了吧……”

“……”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还时不时指着楼顶。

苏白芷快步走出来,抬手遮阳光,才看清上面的人。

卫明?

张阿夏的丈夫怎么在上面?

“啪嗒!”保温桶摔地上,肉汤的香味西散开。

张阿夏拔腿往电梯跑,按了顶层,还得爬一层楼梯才到楼顶。

“卫明,你下来!”张阿夏破音了,瞳孔剧烈颤动。

他们不是夫妻,还是孩子们的父母。

张阿夏从没想让卫明死,只是没法再信任这个男人。

“你别过来……”

“后退,不然…”卫明突然跨过围栏,指着她道。

他浑身都颤抖着,这几天,怎么也想不通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