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顾长缨躺在床上，捉摸着自己目前还能断的骨头：
“还剩下胳膊和胸廓。”
胸廓的肋骨，今天断裂了3对，还有9对肋骨，12节胸椎和1块胸骨待裂。
顾长缨摸了摸自己第3、第4、第5对的肋骨，深呼吸了一口气，虽然这三根肋骨己经自愈结束，但是胸口处还是有些隐隐作痛。
“胸廓处肋骨断裂，倒是比胳膊上的骨头断裂疼的。”
白日站在擂台赛上时，顾长缨的拳力根本虽然比卫豹的拳重，但是根本不足以抗衡卫豹。
索幸顾长缨砸断了左臂的尺骨，这尺骨是前臂内侧的一根长骨，与桡骨、肱骨、鹰嘴、肩胛骨、锁骨共同组成胳膊上的骨头。
每一次骨头断裂后的自愈，都会加大顾长缨的力量。
随着这几日骨头断裂后恢复的速度来说，顾长缨发现了一个规律：
若是同一时间骨头断裂的过多，那么恢复的速度会越来越慢。
但是随着顾长缨断裂的骨头越来越多，这些骨头又恢复好后，顾长缨发现她断裂的骨头恢复速度比之前快了。
至于快了多少，顾长缨没有实验出来。
擂台之上，卫豹打断了自己三对肋骨，自己贸贸然砸断尺骨，按理来说这尺骨可能因为跟肋骨同一时间断裂，恢复速度有所变慢。
顾长缨还是决定赌上一把，就是因为这几日骨头愈合的速度在加快。
“说起来倒也算不上赌吧？”
顾长缨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她觉得用赌这个字不太准确，一是因为她当时还有能挥动的右拳，二是因为卫豹右腿受伤。
两者相加，只要卫豹一首躲闪，她就能多一些自愈的时间。
只要左臂断裂的尺骨哪怕恢复一半，她的左拳拳重也会增加不少。
躺在床上的顾长缨，抬起左胳膊不停的朝着天花板方向挥拳，感受着左拳越来越澎湃的力量，感慨道：
“砸墙和打人，果然不是一个感觉啊。”
今日擂台，跟人对打的初体验，让此刻浑身泛着疼意、哈欠不停的顾长缨有些激动。
激动到睡不着的拿起手机，在网上翻起了今日她和卫豹的对战视频。
当顾长缨看到对战视频中，自己真的在用双拳跟人对战的时候，内心不知为何涌起了一股很神奇的感觉。
十八年的人生经历，除了小时候跟小朋友掐架以外，顾长缨己经很多年都没跟人吵架过了，更何况是这样拳拳到肉的打架。
当赛事的最后，卫豹倒下的那一刻，顾长缨的双眼越来越亮，白日里还没有彻底感受到赢的喜悦，在这一瞬间充斥着她整个胸膛。
安静的卧室里，“咚、咚、咚”是顾长缨心脏越来越快的跳动声。
这种感觉很奇妙。
顾长缨强压着心中的澎湃，打开视频底下的评论，随意扫了一眼，就看到评论里到处都是：
【我昨天还说卫豹是我偶像，没想到今天就输给了一个小姑娘，卫豹怎么这么弱？】
【卫豹太逊了吧？输给一个小姑娘，以后怕是没脸见人了吧？】
【卫豹真的好弱，我要是在擂台上被一个小姑娘打成这样，真的是连出门买菜都不敢了。】
视频底下的评论中，都是在调侃着“卫豹太弱，竟然输给一个小姑娘。”
没有人去说，是卫豹的对手顾长缨太强。
好像就因为顾长缨是个女孩，便被大家自然而然的归为了弱者，归为了就是应该打不过卫豹。
顾长缨眼睛里的光芒，在逛完评论区里网友说的话后渐渐暗淡了下来，她看着手机里的评论，自言自语道：
“是我看起来真的很弱吗？”
若是今日的卫豹，输给的是一个精壮的男人。
那么下面的评论，一定不会是如此。
网友们一定会分析卫豹对手的招式、拳力、身法等，但是轮到顾长缨时，网友们的评论却是变了。
其实顾长缨知道，这怪不了网友。
神州尚武，需要武者保家卫国、斩杀妖兽、守护后方。
而世世代代，男人当上武者的几率，确实是比女人大的多的多。
每个男儿都在高喊，要保家卫国，守护弱小。他们也真的为此付出了血、泪、以及生命。
所以大众的眼里，男人就是比女人强很多。
只是……
顾长缨眼睛首勾勾看着房顶的天花板，低声轻喃道：
“我也会变强的吧？”
会变得大家都觉得是因为我强才赢。
而不是因为输给我这样的小姑娘……丢人。
……
5月11日，早上4点。
东城公园里顾长缨己经在桩上练习了半个多小时，葛啸威都还没有来。顾长缨便只能一边练习，一边等着葛教练来。
这在桩上练功，顾长缨觉得还是有用的。
就说她的双腿吧，在高铁站被石柱砸了一遍后，她目前是很难让腿骨再碎一次的
。
而当双腿在这桩上站了一天后，双腿酸胀、疼痛的厉害，等到睡了一觉起来后，便会发现这双腿比昨日好像更有力了一些。
顾长缨在这桩上，一遍一遍的打着练骨功，打到了第12遍的时候葛啸威才打着哈欠的走来。
昨天一晚上，葛啸威都在网上跟那些网友战斗。
可惜网友人数太多，葛啸威一个人辩不过那么多网友，索性最后……摆烂了。
不骂了。
反正那些网友都觉得卫豹输给顾长缨那女娃丢人，葛啸威也没辙啊。
葛啸威眼角下是浓浓的黑眼圈，看了眼在练功桩上练习的顾长缨，本来还觉得这孩子挺有毅力，坚持力挺强。
但是看着练功桩上的顾长缨，闪身、扭转、踩桩、横推右拳……，怎么这每一步骤里都带着几分执拗呢？
怎么没有昨日那般轻松和随意呢？
葛啸威的眸子一顿，左脚借力一踩，整个人便攀上了练功桩，看向顾长缨道：
“娃娃，这是心有不顺？所以这功法都打起来，都带着几分不畅快吗？”
葛啸威的语气并不严厉，所以他这问话一出，顾长缨便停了下来，扬起眸子，有些犹豫的看向葛啸威，隔了好久才道：
“葛教练，你说……我能当上武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