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8号宿舍。
顾长缨将一身血污洗干净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表皮还泛着淡淡的疼意,微微有些青紫。
但是骨骼、神经己经完好。
顾长缨扭了扭自己的脖子,摸着第五、第六、第七颈椎,嘟囔道:
“这几块颈椎应该怎么碎啊?”
18吨的吊车压过去,尚且都没有办法将颈椎全部碎完,那自己又得用到什么办法才能将剩余的骨骼碎完呢?
顾长缨挠了挠头,一时之间有点束手无策了。
她眸子的视线从盯着镜子里的脖颈,慢慢移到了脑袋。
颅骨共29块,8块脑颅骨,以及15块面颅骨,6块听小骨。
只是……
这里该怎么碎啊?
先不说18吨吊车从头部压过,能不能将骨头碎掉,就说真的能碎掉颅骨,自己还有命活吗?
整个脑袋压碎,自己怕是就首接死亡了吧?
脑浆爆裂,人应该不会有活路的。
所以昨天吊车碾压时,顾长缨是特意避开了脑袋,只让车轮碾压了后背和脖颈。
“可是这样一来,颅骨该怎么碎呢?”
顾长缨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决定还是先把剩下3个脖颈骨头碎完再说。
洗漱完毕,顾长缨也没打算在宿舍长待,毕竟宿舍运动、炼骨都不是很方便。
打开宿舍门,刚准备出去,迎面就碰见了隔壁宿舍的李见白。
眼前的李见白,一身黑衣看起来挺酷,但是……
那张脸怎么肿成了这个样子?
或者说不仅是脸肿,李见白整个人都狼狈不堪,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全是伤痕,青紫遍布、处处血痕。
李见白看到顾长缨时,微微有些慌,刚想拿什么东西遮着一下自己的脸,却是发现没有可以遮的东西时,只能脖子一梗,装出一副冷酷的模样,假意咳了咳道:
“伤痕是英雄的标志,所以……这很酷。”
李见白说完,指了指自己一脸的伤势,头昂的很高。
“很酷?”
顾长缨皱了皱眉,她是真觉得隔壁宿舍这个小姑娘,脑子不太好使。
不过看这小姑娘的样子,就知道这姑娘是个好面子的,顾长缨也懒得反驳,只是顺口道:
“我有伤药,你要吗?”
说完这话,顾长缨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道:
“不是炁药,就是普通伤药。”
神州的药分为两种,普通伤药和炁药。
炁药贵且难买,非武者不售。
出发前,顾智胜那傻小子买了一堆伤药,给顾长缨作为临别礼物。
傻小子一边抱着几大袋子伤药,一边哭着猛撒眼泪,非要说武者大学极度危险,带着伤药以备不时之需。
说什么买不上炁药,那就多买几袋普通药,质量不如炁药,那必须在数量上获胜。
所以顾长缨背来的那一大箱子,一大半塞的全是顾智胜买的各种伤药。
顾长缨当时其实挺不想要的,毕竟她要是自己没法恢复,那么那个伤药也没任何用。但最后实在是被顾智胜那傻小子给哭烦了,顾长缨只能默默的将伤药全部带走。
之所以给李见白说是普通伤药,也正是因为李见白的身份。
世家之子——李家的人。
这样的世家子弟,应该是不缺炁药的吧?
果然,在听到是普通伤药时,李见白的嘴巴微微翘了翘,不满的道:
“哼,普通伤药效果一点都不好!”
“行,不需要就算了。”
顾长缨点点头,转身就准备走,却被李见白一把给拽住了胳膊。
李见白刚想张嘴说话,奈何因为嘴巴张的有点大,给扯住了伤口,疼的这姑娘龇牙咧嘴的捂了捂脸,委屈巴巴的道:
“我又不是武者,我哪买的上炁药啊,给我借一点伤药,我之后还你。”
李见白是真的极为怕疼的一个人。
要不是因为知道顾长缨在自虐式炼骨,她是绝对不会采用自虐式炼骨的方式,在体育馆的楼梯上滚来滚去,滚的全身是伤。
眼下听着顾长缨有伤药,李见白一点都维持不住自己冷酷girl的形象了,她现在只想着快点抹药止痛。
为了药,李见白又低了低头,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声“谢谢”。
顾长缨也没打算为难李见白,是这小姑娘非要拿自己当对手,自己可一点都没打算拿她当对手。
带着李见白进入自己宿舍取伤药时,顾长缨特意看了看李见白身上的伤,还算是很严重的。
尤其是左胳膊的伤痕,长约10厘米,表皮外翻,血肉模糊,看起来极深。
如果是正常恢复的话,这伤口少说要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好。
顾长缨一边从箱子里拿出两瓶伤药递给李见白,一边道:
“你这伤口太深了,要是有炁药的话,最好的用炁药比较好,或者去学校医务室看看。”
李见白接过顾长缨递过来的伤药,也不
离开,首接一屁股坐在顾长缨宿舍的地板上,然后用背将门一顶,彻底将寝室门给关上了。
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顾长缨,面色带了几分惨白道:
“不好意思,我腿上的伤实在是疼得不行了,我先给腿上的伤撒点药,然后我就立马离开。”
擅自待在人家宿舍的行为,其实并不礼貌。
但是李见白是真没办法了。
顾长缨只是以为李见白胳膊上的伤势重,但是当李见白将裤腿掀起来时,才发现这小姑娘腿上的伤口真的是重的离谱!
只见大腿上,那伤口好像是被铁钩钩上了,钩下来了一大片皮肉,鲜血流了个不停。
李见白怕血滴脏顾长缨宿舍的地板,忙是用裤子蹭了蹭那地板,然后才打开伤药,一股脑的就往腿上撒。
伤药撒在血肉之上,顿时泛起滋滋响声,李见白龇牙咧嘴的皱眉,然后两个眼圈红的厉害。
这下子,李见白可算是委屈坏了,一边委屈一边对着顾长缨道:
“你都不知道我家那老头,就是个老古板。我从小到大一点炁药都没有用过,说我不是武者,不配用炁药。”
“我明明这次都考上大学了,老东西还把我包里的炁药给拿了出来,非说遵守神州法规,我这是犯法行为!”
“什么玩意吗!明知道我怕疼的厉害,老东西连个炁药都不给我……”
李见白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给说哭了。
甚至完全忘记了,自己抱怨的对象,竟然是自己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