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郎的连击拍打之中,宋沛年终究还是给他以及宋家人讲起了故事。
是他胡编乱造的一个故事,讲的是永远经久不衰的一个故事类型,一个少年历经磨难成为武林盟主。
这个少年的家世一定是凄惨的,他身上一定背负着血海深仇。
在主角惨的不得了的时候,将读者的心都给揪起来的时候,就要加点儿甜了,主角因为善良或是聪明得到了奇遇。
当然,主角在误打误撞之中,偶然得到绝世武功秘籍,这一点也必不可少。
于此同时,主角一路上要不断打怪升级,不断打脸许许多多看不起他的人,让听众代入自已,得到爽感。
最好来点儿所有人都围攻主角,主角永远处于不败之地,让所有人都对主角刮目相看,心服口服,更有一种江山代有才人出,少年英雄的感觉。
除此之外,还要再加一点儿矛盾冲突,举个例子,主角有恩之人也是他要报仇之人,让主角陷入无限痛苦中,这样听众也会深陷其中,勾起议论。
比如此时此刻,宋三叔开口,“一定要报仇啊,这人可是当初灭了燕云洲满门的人,怎会因为这么一点儿好,燕云洲就不报仇了!”
宋二叔在一旁默默开口,“可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宋老头一个眼风扫了过来,你那是认贼作父!
宋二叔迫于高压,默默闭嘴。
六娘不怕宋二叔,嘟嘴不悦道,“二叔,你不应该坐在这里,你应该让大慈寺的菩萨起来,你上去坐着。”
那个师傅坏的很,杀了燕哥哥的爹爹娘亲,是大坏蛋。
宋三叔捂住六娘的嘴巴,不好意思地冲宋二叔笑了笑,“孩子胡言乱语呢。”
宋二叔不在意地摆摆手,他纯纯是代入到他自已的师傅了,他的师傅是他第二个爹都不为过。
不过,这故事里的师傅,好像真的该死...
最后为终止这场矛盾,宋沛年又开口了,讲起主角为全家报仇,与他的师傅决一死战...
宋沛年将场景描述的十分凄凉悲壮,还加入了秋风落叶,少年主角的茫然无措等等。
正讲的起兴,宋沛年余光之中瞟到了宋老太等人开始擦起了泪水。
于是,宋沛年决定再加一剂猛药,连着说了一大串,最后说道,“燕云洲为人正派,想不出那些弯弯绕绕,对曾经的师傅没有设防,哪想到正是因为此,两人打斗起劲之时...”
声音加重,“突然!一只暗箭袭来,正中燕云洲的胸膛,燕云洲低头看着胸前沾满鲜血的箭头,缓缓倒下...”
一种身临其境之感,扑面而来,宋老头和宋父二人还忍不住闭上眼睛开始在脑海勾勒出一幅幅画卷。
可等话音刚落,宋沛年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拔腿就跑,进屋锁门,隔绝外面一切音浪。
还是宋老太最先反应过来,接连拍打着自已的膝盖,“哎哟,你倒是讲完啊。”
黄有慧开口道,“不会这燕云洲就死了吧,这故事就完了吧...”
吴翠花不开心了,推了她一把,“你胡咧咧什么呢,燕云洲怎么会死?一定会再站起来的,就和以前一样!”
说着又嘀咕道,“真是的,话不讲完。”
五郎他们行动力更快,蜂拥而上开始拍打宋沛年房间的门,“大哥,后面怎么样了啊,你说啊,你说啊...”
大有一种‘你有种吊人胃口,没种开门’的气势,不过宋沛年充耳不闻,倒头就睡。
他一晚上嗓子都要废了,怎么也得收点儿利息回来,嘿嘿。
最后,五郎他们终于认清宋沛年不会开门的事实,带着遗憾,被家里大人赶去了睡觉。
其实宋家的大人们也想敲门,不过终究碍于自已是大人,还是要点儿面子,选择坐在原处,心里默默蛐蛐宋沛年。
吴翠花意犹未尽地咂吧了几下嘴巴,这大郎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
还科什么考啊,去说书,绝对是头牌!
她这种耗子钻油壶只进不出的都舍得打赏几文钱给他。
旁边的宋老太一连啧了好几声,啧,这燕云洲一定不能死啊,要是被她好大孙说死了,他这段日子休想从她手中抠走一分钱...
宋老头连着敲击了几下烟锅,恨不得这地面就是宋沛年的脑袋。
烦的很,没见过说话不说完的!
其余宋家人心情都大差不差,纷纷都想‘脱粉回踩’,速度快的都开始回忆宋沛年的‘黑料’了。
宋沛年倒是睡的的十分香甜,还做梦了,梦到他中状元了,然后又被一块巨大超级大无敌大的金子给砸死了...
等到第二日醒来的时候,打开门的那一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幽怨的,渴望的...
无一例外,全都眼睛
吴翠花咬咬牙,你倒是睡的香甜,可苦了她了,一晚上都在想这燕云洲到底死没死啊!
要是死了的话!她真的会骂!大骂特骂!
那边黄有慧已经暗戳戳走了过去,随口问道,“燕云洲真死了啊?”
一瞬间,宋家所有人的耳朵全都竖了起来,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就放慢了。
宋沛年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欲知后事如何,且听晚上分解!”
黄有慧实在忍不住了,拍了宋沛年一巴掌。
宋沛年捂着被打过的地方,十分‘欠’的说道,“娘,你打我,我也要晚上才说。”
烦的很,晚上说就晚上说,她又不是活不到那个时候。
宋父又走上前,问道,“你昨晚讲的这故事,是你自个儿想的,还是在话本子上看的?”
宋沛年眨巴了两下眼睛,很是自傲,“当然是我自个儿想的!”
宋父却又突然开口,“我觉得粮店对面那家茶楼,说书人说的那些故事都没有你这个故事好。”
宋父在粮店做工,闲暇之际,就会坐在门口,蹭点儿茶楼说书人讲的故事。
宋沛年矜持点头,语气可一点儿都不矜持,“当然了!”
可话音刚落,父子二人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十分默契地闪烁着一样的光芒。
异口同声道,“我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