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朱三太子第538章 华人之兴,真太子心里苦
杨生芳自然知道他们的后顾之忧,也理解他们既希望重归大明治下,又担心王师不能久驻。
建府立县,直接管理,长期驻军,则表示出了朝廷的态度,令人能够安心效力。
异国他乡,一下子变成了本国本土,众华侨欣喜之余,却也难免生出几分怪异的感觉。
好在,他们或多或少,都为朝廷出过力,为光复大业出过钱,如今也是对他们付出的回报。
而不管实际能力如何,有属官纠偏,有军队镇压,想必也闹不出大的动乱来。
况且,占领之初的高压是必须的,能够起到震慑作用。对于异族人,明军不会客气。至于归化或同化,那是以后的事情。
先打服,再收服,不服的就变成死人,或者是终身的奴隶。对外扩张,或者说是占领之初,就是这么残酷,容不得什么假仁假义。
接见完华侨华人,时间并不太长,主要是混个脸熟,安抚其心,振作其志。现在地方初定,就算可能会有反抗,多半也要过段时间。
杨生芳自然不会手软,要把不稳定因素全部消灭在萌芽状态。一共才六个县,二十来万人,还治理不好,这脸也真丢大了。
陈佳苏回到家中,满心喜悦,立刻召集了儿孙,宣布自己就任知县的喜讯。
对此大喜之事,陈家人等自是欢欣鼓舞,祝贺不断。一个知县算不得大官,但却是陈家在此生根发展的基础。
“原来还是异国他乡,转眼就成为大明疆土,设府建县,长驻军队,实在是令人感叹和意外。可惜,某年岁已大,要大展拳脚的话,就要看他们年轻人了。”
陈佳钟是陈佳苏的大哥,对兄弟当官任职,极为羡慕,也对这天翻地覆般的变化感慨万千。
异国他乡也就算了,关键是寄人篱下,在他族的统治中,肯定会有朝不保夕的危机感。
现在好了,一下就翻身作了主人,再也不用担心生命和财产的安全。
“我的年纪也不小了,以后确实要看年轻小辈的本事。”陈佳苏沉吟了一下,扫视着众多小辈,继续说道:“家中子弟,除了送到内地的政务学校,还要有从军的,这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二儿子想了想,躬身说道:“父亲。听说府上也要开学校,与内地有何不同呢?千里迢迢,来去不便啊!”
陈佳苏哼了一声,说道:“府学和县学又有何不同?京城和县城难道也一样?路途遥远,我看你是畏难怕苦。”
陈佳钟笑着摆了摆手,打着圆场,“孩子们不清楚,你解释一下不就成了。这各地的政务学校嘛,用国子监和县学比较,更为贴切一些。”
陈佳苏点了点头,说道:“兄长所言精僻。”
他的目光重视投注到小辈身上,缓缓说道:“是做官,还是在家种地,你们自己想清楚。至于为何要你们从军,自然是将来建功立业,前途远大。”
“登嘉府只是开始,王师上万,岂能满足于此?依我看,整个柔佛,在将来也会成为大明疆土。”
“湄公省是如何建立起来的?先有一府,再有两府,最后建省。以后说不定还会有两省,只看占领和经营的地域大小。”
“身为华人,更是大明子民,朝廷的信任是肯定的,官府也要依靠咱们。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能振兴家族,岂能错过?”
三女儿陈佳慧眨巴着大眼睛,开口问道:“父亲,听说政务学校也收女子,官府也有女官,是真的吗?”
陈佳苏对女儿的态度是亲切宽容的,笑着颌首,说道:“确实是真的,但为父却不希望你去。”
陈佳慧秀眉微蹙,疑惑地问道:“这是为何?难道是女儿学识不够?还是父亲不想女儿抛头露面?”
陈佳苏摇了摇头,说道:“都不是。为父担心你做官之后,在婚嫁上,或许会有困难。毕竟,相夫教子,还是主要思维。”
陈佳慧撇了撇小嘴,却也没再坚持。但眼珠转啊转,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主意。
陈佳苏又不忘提醒着家人,“某虽然做了官,但也要遵纪守法。该纳的赋税,一分一毫也不能少。要知道,早完国课乃是万岁旨意。官员的廉洁,万岁也极为关注。为了些许钱粮,万万不可因小失大。”
别看这些华侨远在海外,但通过各种渠道,也有国安部的有意传播,对于内地的情况,还是有所了解。
特别是新皇帝的脾气禀性、治国策略,他们更是关心关注。毕竟,这与自身利益也息息相关。
陈佳苏的大儿子,已经在南京政务学院学习。
我真不是朱三太子第538章 华人之兴,真太子心里苦
按照他的情况,多半还会分配到登嘉府。
当然,也可能是新占领的地方。但大的地域应该不会变,就在马来亚半岛。
只要明军继续开疆拓土,华侨华人的前途就更加地光明。不管是做官,还是种地,抑或是经商,也不需再担心苏丹和土人的刁难和抢掠。
他们将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或者说是头等人,不再是寄人篱下、忍气吞声求生存的异乡者。
………………
海外扩张的捷报还未传来,江南大地正在被越来越浓重的春节气氛所包围。
作为光复之后的第一个春节,不管是官府,还是民间,都希望在喜庆中度过,蕴含着对新的一年美好的热切期盼。
很多地方只是大半年的和平安定,四川、云南、广东等地却已经恢复重建了一年多。
有赖于新朝廷的新政策,以及江南地区的气候和地理,至少两季的农业收成,再加上工商海贸的全面复苏,光复区的军民,真切地感受到了生活水平的提高。
尽管北方还盘踞着鞑虏,但已经不具备主动进攻的实力。而明军在基本换装训练完毕后,却在年前开始了以战代练。
甘陕、河洛、江淮这三路大军,不断地进行小规模的突进作战,一镇一镇的轮换作战,既增加实战经验,又给清军造成了坚守防线的压力。
通过官方的宣传,军民们都知道明年北伐已成定局。而从辽东到西北,各路大军的捷报,更是营造出必胜的信心和氛围。
这也是大都督府特意为之,在春节前展开规模小、次数多的轮战,以不断的捷报,为春节增添几分欢乐的气氛。
“太祖爷第一次北伐,那可是准备了好多年,打了快两年,才北定燕京,打得蒙元弃都北窜。当今万岁,英明神武更胜太祖,我看一年就能光复中原。”
“倒也不能单以时间来论高低,当时蒙元内部纷争,军队四分五裂,虽然号称控弦百万,却并没有太强的实力,太激烈的抵抗。”
“鞑虏内部虽然看似团结,但能倚仗的也就是十来万八旗兵将,蒙古人和汉军、绿营,能给他们卖命死战?现在的形势,与太祖北伐时,相差不大。”
“鞑虏的形势应该更差一些,连进取辽东的我军,都不能击退。所谓的龙兴之地,都保不住,可见一斑。”
茶楼内,几个茶客各抒己见,喝着茶水,磕着瓜子,正议论着北伐的话题。
新兴的大明,没有“莫谈国事”的禁忌,反倒是希望百姓更多地了解,更加地关心。
邸报是一个信息发布的窗口,但却不是唯一的。
在朝廷的支持下,全国总商会终于在年前开始刊发报纸,目前是一周两期,篇幅也不算大,但内容却挺丰富。
头版通常是摘自邸报的消息,以及朝廷新颁布的政策法规,各地的主要政事等等。
副版则是广告宣传,还有很多商情报价。比如就有各地米、布、肉,以及其它商货的大概价格。
王士元放下茶杯,再次拿起报纸,阅读着头版上刊载的消息。
朝廷又推出了新的政策,也不算是新政,光复不久便推出来的,现在终于是统计完毕。
“官员财产申报,这能杜绝贪污腐败?”王士元对此表示怀疑,但也认为有总比没有好,算是对官员制约的一个手段吧。
太祖时的扒皮揎草、严刑酷法,都未能制止官员的贪腐,不知道这位冒牌的三太子,推出的这些新鲜办法,会不会有效果?
王士元沉吟着,听着旁边那桌茶客的议论,对于北伐,也有自己的想法。
从现在的形势上看,北伐似乎是胜券在握,但这么早就开始对外宣扬,岂不是令鞑虏有了准备?
“攻其无备,连这个都不懂?难道只为了营造节日气氛,把军国大事当成儿戏?”王士元有些腹诽。
或许,这也是心理上的执拗,对于冒牌货的不满,使得王士元对于新皇帝总能挑出毛病。
尽管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王士元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变,使得家里能衣食不愁,还有点闲钱坐茶馆。
女人也能抛头露面,甚至与男人一起作官;官员不从科举中选拔,搞什么政务学校;科举还要取消八股文,增添什么历史地理等科目……
还有宗藩管理,竟然准许他业。不管是远宗近支,都是朱家子孙,经商耕种,简直是丢脸。
反正,在王士元的眼中,离经叛道、违反祖制的事情多了去。
但那又怎样,他这位正宗的龙子龙孙,天经地义的朱三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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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只能做个小官,熬着资历升迁,明面上连不满都不敢表达。
如果是在鞑虏的统治下,已经改名换姓,成了余姚女婿的王士元,只能战战兢兢地活在朝不保夕的惶恐之中。
但人心苦不足,大明兴复了,王士元不敢跳出来作妖,但在心里咒骂,却是难以避免。
“明年三四月份,万岁就有子嗣啦,后继有人,上上下下也安心了。”
“虽然万岁还年轻,可子孙繁茂,到底是社稷之福,国家之幸啊!”
“皇家子孙,到了万岁这个年纪,不说儿女成群,也总有三五个龙子龙女的。”
“后位虚悬,不知道是不是万岁有意为之,哪位贵人先诞下龙子,便立哪位为一国之母。”
茶客们的话题又转到了皇帝的后代上,简直是想到什么就聊什么,没有什么顾忌。
王士元暗自撇了下嘴,心中倒有几分自豪。在子女方面,他倒是不遑多让,尽管在战乱中,也没耽误他生儿育女。
可一想到,这以后大明的皇帝都是冒牌货的子孙,王士元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唉,名为大明,实际是又有几分原来大明的样子?连皇帝都不一定姓朱了,还假模假式的祭孝陵,拜太祖……”
王士元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平日的香茶,喝在口中也变了味道。
茶馆里又进来两人,四下一张望,竟然直奔王士元这桌而来。
“王兄,真是巧啊!”孙钦拱了拱手,笑着打招呼。
王士元抬头打量,赶忙起身拱手还礼,说道:“原来是孙兄,还有赵兄,有礼,有礼。”
都是官府的同僚,职级也差不多,关系却也不错。
寒喧几句,孙钦和赵礼和坐了下来,伙计端来茶水、零食,三人随意地闲聊起来。
虽然职级相近,但前途却并不一样。王士元是熬资历,孙钦和赵礼和却是要参加明年科举的。
王士元的学问比二人要深,但他根本不敢显摆,更不敢报名科举。在别人看来,他是不思进取,可他也是心里苦。
要说少人认识,那是真的,可要碰巧了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反正,王士元就决定这辈子就在余姚苟着,尽管少去他地,少见人。
“说到明年北伐,肯定又有大量的官缺,要是不畏北方气候,倒是可以报名争上一争。”赵礼和轻抿着茶水,看着两位同僚。
孙钦点了点头,说道:“不敢说能升上几级,依我看,至少两级是没问题的。”
停顿了一下,他好象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王士元问道:“王兄,你的原籍是北方吧?”
王士元赶忙说道:“江淮,勉强算得上是吧!但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气候,北方怕是难以适应。”
赵礼和与孙钦对视一眼,都露出了了然的微笑,对王士元的脾气禀性太了解,这就是个守家犬,哪里也不去,对升官也没什么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