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样稀松 作品

第697章 万岁不是那样人

我真不是朱三太子第697章 万岁不是那样人

高夫人想了想,疑惑地说道:“难道就让岳儿自己找?还是万岁那边会有恩典?”

皇上的恩典,就是指婚。虽然皇帝从没使用过这个月老的权力,但也有相近和类似的事情。

刘享和张瑶儿的就是先通过皇帝,皇帝再和刘体纯和皮熊、张默说起,那自然是不会再有更改。

李来亨解释道:“万岁应该是不喜欢盲婚哑嫁的,指婚是不会的,除非是万岁知道或熟悉的。岳儿想自己相看,应该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若是在辽东难找,这边帮他相看,倒也没什么忌讳。万岁日理万机,也顾不得这些琐事。依孙儿的意思,还是先紧着孩子的心意。”

高夫人觉得自己足不出户,对外面的情况也不太了解,听了李来亨的话,便点了点头,表示赞成。

身份敏感,高夫人也不好抛头露面,恨不得别人都不认识,忘了更好。

看到她,别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自成。那可是甲申之变的元凶,亡了大明的罪魁祸首。

“唉,说不得,让后辈们都要受到牵连。如果不是出身大顺军,来亨他们也不会如此小心翼翼,事事谨慎。”

高夫人暗自叹息,脸上却不显,和李来亨随意地聊着天。

“万岁坐镇南京的时日不多,看着是想尽快把南方的积弊解决掉,施政才有些严厉。”李来亨缓缓说道:“主要针对的就是宗族和乡绅。”

高夫人轻轻颌首,说道:“原来是这样,只要不是心性变了就好。”

北伐成功,天下大定,往往是皇帝心性改变的时候。

历史上,很多帝王都是如此。外患消除或减弱,整肃内部,巩固皇权便成了头等大事。

高夫人虽然不抛头露面,可也是看朝廷邸报的,眼见皇帝突然严苛起来,也是有所担心。

李来亨自然是拣着好话说,免得让祖母担惊受怕。

“万岁开疆拓土之心未有改变,如今没了国内掣肘,倒更是要对外兴兵。南洋靠海军,北方还是要靠步骑。”

李来亨继续说道:“北方的恢复重建,顶多也就需要一两年。等到兵精粮足,便是大力向北拓展的时机了。”

“万岁迁都北方,军政的侧重肯定会有改变。”高夫人深以为然,说道:“北方边患,终明一朝,也未解决。万岁有宏图壮志,自是要建远超前人的功绩。”

既然要对外用兵,那就要倚仗武将。对李来亨等人来说,也是件好事。

怕只怕天下承平,皇帝的心也松懈下来,少不得要鸟尽弓藏。太祖刚建国时,就是这样。

开始时北元势力还强,朱元璋也不敢放松警惕,数次北伐,武将们封公封侯也得到重用,纷纷统兵出战。

可等到北元实力大损,已经难以构成太大威胁后。朱元璋的心态就有了改变,收拾这个,修理那个,专注于皇权集中,并为儿孙继位扫平障碍。

现在,皇帝还年轻,只有一个皇子,可能是刚学说话走路,十几年才能长大成人。

这样的话,高夫人的担心又少了几分。既要开疆拓土,又不需为皇子考虑,自然也不会太祖那般行事。

不管是几年,十几年,总是希望能够平平安安的。兴许皇帝年岁大了,也会念旧,也就把以前的恩怨都放下了。

又闲聊了一会儿,李来亨便陪着高夫人用了晚饭,才起身告退而去。

虽然李来亨也时常揣测,但在家人面前,却从来是镇定自若,免得家人忧心。本来就是说不好的事情,天天担忧,岂不是自己吓自己?

“但做好本分,其余的听天由命便是。”李来亨有了自己的想法,身上也觉得轻松起来。

皇帝从潜龙至夔东,再到登基大宝,北伐成功,作为从龙老臣,李来亨一步步走来,对于皇帝的脾气禀性,也算是有了相当多的了解。

不说胸襟广阔如海吧,可也不是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性子。否则,也不能把出身各异的文臣武将都统合起来,共同光复了大明。

既然大家身上都有历史问题,李来亨倒是不太怕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都是开国功臣,也都加官晋爵,若是追究起来,谁都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

除非是违法犯罪,或是居功自傲跋扈横行。皇帝既将“以法治国”挂在嘴边,大家也应该明白皇帝的意思。

…………….

沈阳。

南方只是稍冷,辽东却已经是冰封雪飘。各种劳作,以及行动,仿佛也被冻住了一般,一下子停顿下来。

我真不是朱三太子第697章 万岁不是那样人

经过数月的安排布置,军民也都安定下来,虽然还不复昔日的繁华,可也看不出战乱的影子。

从城市到乡村,恢复重建的次序差不多都是如此。

沈阳城里多了不少商铺,多是光复有功的南方商贾,能优先挑选铺面,运来了衣食住行的各种商货,雇佣了很多辽东本地人作伙计。

驻军和移民就是最大的顾客群,军人粮饷充足,自是有钱消费;移民有安家补贴,也需要添置家用。

况且,辽东重新兴盛也只是时间问题,早来早立足,早抢占市场,商人们的思维还是很超前的,不会只顾及眼前的利益。

驻军的家眷大多安排在城里,少数安排在周边的村镇,这也是按照耕地面积和距离远近来分派的。

人多了,就显得热闹起来,不再是那么的死气沉沉。

李岳没有骑马,只带了几个护卫,踩着一层寸许厚的积雪,随意地走在沈阳的街道上,随意地和手下聊着天。

“虽说是冷吧,可烧上火炕,又有火墙,倒不难过。南方却是湿冷,感觉寒气直往骨缝里钻,还没个躲的地方。”

“屋里屋外差不多,往哪躲呢?一个干冷,一个湿冷,其实就是适应的事儿。只不过,山东离得近,那里人能更快适应。”

李岳轻轻颌首,说道:“都是北方,气候温度差不多。先是山东,明年还有北直隶、河南的移民。”

“今年准备得还算充分,明年差不多就适应了。还要继续向北拓展呢,那边应该更冷。”

亲兵队长拍了拍厚厚的手闷子,笑着说道:“鞑虏北窜,让他们先挨冻受饿,没准咱们还没打过去,他们已经受不了,哭着喊着南下投降呢!”

李岳笑了起来,说道:“想得倒是美,可我估计,十有八九是还会顽抗的。”

除恶务尽没在做到,二三十万满人还是逃出了辽东。虽然青壮已经不多,但差不多也能凑出五六千或七八千人马。

当然,明军怕的不是鞑虏的这点兵力,而是遥远的路程,还有宽广的地域。

除非是步步为营地不断北进,缩短了粮道,便能够较长时间地作战,不怕鞑虏的周旋。

可要达到这个目的,就不光是军队的事情,还要移民填充,垦荒耕种。

可随着大明的光复,人口与土地的矛盾缓和下来,又开疆拓土,到处需要劳力,这也为移民东北增加了很多的困难。

“万岁要输入朝鲜人在辽东耕种,朝鲜那边已经答应,明年开春便有三五万人从义州到宽甸或是建州。”

李岳垂下眼帘,思索着,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看朝廷的支持力度。

流放虽是移民的手段,可人口总数在那,也要有个罪名。还要考虑到地域,以免移民之后水土不服,徒伤人命。

所以,北方的人能送到辽东,南方的则向东宁府、湄公省、登嘉府安置。

“军屯也是个办法,可到底兵力有限,只能是给移民打个基础。可惜,就算沿途原来还有些居民,鞑虏北窜,也会被裹胁而去了。”

李岳突然转过头,看向后面的街道。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原来是几十名骑兵入城,还赶着几架雪橇。

到了冬季,辽东道路上便是厚厚的积雪。当时的道路水平,再加上没有现代化机械,想要清除干净,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马拉的雪橇和爬犁便成了主要的交通工具。冰面雪面都能行得,车辆都远远不及。

骑兵入了城,速度也慢下来,不是路滑,而是有规定。不是传递军情的,严禁在街道上跑马。

李岳等人都挎着刀剑,站在街旁也十分显眼。骑兵们看到,便愈发慢行,认出长官后,更是下马近前。

“末将见过将军。”骑兵队长和李岳也不陌生,已是中级军官,从南方一路打过来的。

他带着手下施礼已毕,便笑着说道:“末将巡防各处哨卡军营一切顺利,还进行了围猎,带回了一些猎物。”

李岳看了一眼雪橇,上面有狼、鹿和狍子,还有几只野鸡,微笑点头,说道:“辛苦了,快回营休息吧!”

军官说道:“末将正经过将军府,猎物便交给门外护卫?”

李岳笑了笑,说道:“不用留多,你们回营好好休息,也改善下伙食。”

“末将遵命。”军官再次施礼,带着手下上马而去。

李岳看着军官远去的背影,有些遗憾地摇摇头,说道:“可惜本将军不能恣意,这行围打猎,却是不好参与。”

游山玩水,行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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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似乎与不务正业挂在一起。尽管在辽东,山林众多,打猎野物,既能吃肉改善伙食,又能让村屯百姓更安全。

所以,入冬之后,各地驻军都时常去附近山林围猎,也算是一种练兵的方式。

别说狼和鹿,还有打到老虎、熊和野猪的。当时别说辽东,就是在关内的山林里,豹子、野猪、狼等野兽,也是时常出现。

甚至在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湖南省还爆发过饿虎之灾,连当时的长沙城都受到虎群威胁。

人与野兽的竞争,既是弱肉强食,也是物竞天择。拓地垦荒,挤压野兽的生存空间,爆发冲突,也是难以避免。

“将军过于谨慎了吧?”亲卫队长有些不解,说道:“辽东各地安定,又没有外患,就在沈阳附近松散一下,也误不了什么事情。”

李岳点了点头,不想就此事说清道明。自己心里怎么想,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为好。

不过,他也有些心动。谨慎是好,但过犹不及。自己这个年龄,太过老成,倒显得暮气沉重。

万岁年轻,怕是更喜欢朝气蓬勃的年轻将领。自己也是他一路提携教导,才逐渐委以重任的。

对于皇帝的脾气禀性,李岳、刘享和袁东宝等几个小辈的,倒比他们的父辈更加了解。

对于父辈的焦虑和担忧,他们倒是并不在意。尽管这话得委婉着说,但他们都看出皇帝不是那种阴沉的性情。

要说成府深,喜怒不形于色,是封建社会精英人士的标准,但那却不应该包括皇帝在内。

皇帝是什么,九五至尊,出口成宪,一言决人生死。他需要掩饰自己的喜怒,需要对臣子虚与委蛇?

或许当初只是形势所迫,已经没有能够依靠的力量,才不得不放下仇怨,利用夔东武装。

但皇帝之后的行为,却是自相矛盾的。他并没有重用吴系和降附派,依旧是以夔东系将领为主帅。

而且,皇帝平时的言谈举止,也都被李岳、刘享等人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有雄心壮志,有宏图谋划,岂会因个人恩怨而牵绊?何况,那已经是上上一代的事情,与父辈们虽有关系,但却不是很直接,很紧密。”

李岳有自己的猜测和感觉,如果皇帝有清算的意图,就不会重用他和刘享。

辽东这边,也不是非他不可。象吴系的夏国相、胡国柱、王辅臣,还有出身大西军的马宝、祁三升,也应该能够胜任。

李岳的手不知不觉已经按到了腰间的短剑上,那是御赐的“忠勇”剑,且是第一批打造并赐下的。

“这恐怕就是万岁要武将做到的,也是给武将定的规矩。只要不坏了规矩,就能得到皇帝的信重,而不是杞人忧天般的胡思乱想。”

李岳回忆着皇帝的言谈,仔细琢磨着皇帝说过的话,心中渐渐敞亮,嘴角也微微翘起。

“去买几瓶酒,今晚咱们吃肉喝酒,畅饮一番。”李岳伸手指了指一家商铺,有些意气风发,吩咐着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