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朱三太子第679章 湄公省
好大喜功肯定是要不得,穷兵黜武也是亡国之因,朱元璋对子孙的告诫不是没有道理。
但不根据实际情况作出调整,以什么不可更改的祖训来桎棝子孙的行动,显然又是错误的,迂腐不知变通的。
现在已经是海洋时代,距离这个障碍,已经不同于明初。何况,大争之世,不想沦为猎物,就要露出爪牙,四下捕食。
强国必霸,可惜历代的中央王朝都没有将此真理体现得淋漓尽致。
“好象只有汉武帝,北击匈奴;更有霍去病,封狼居胥,打得匈奴不敢南下牧马。但也仅此而已,耗费数代之积蓄,东汉也由盛而衰。”
黄立知道,虽然明军一直在对外扩张,但都没有劳民伤财,而是大有收获,才会发动。
把战争当作生意和买卖,进行成本核算,这恐怕是黄立自己制定的标准。
可这在世界各国也很平常,发动战争总要有利可图。或是土地,或是矿产,或是皇位,或是仇怨,没有无缘无故的。
比如征伐吕宋的西班牙人,收益便放在后面,首要是为了复仇。不用屠杀震慑西夷,就还会有类似的屠华悲剧的发生。
“现在只是西班牙人,如果不施以最严厉的报复,以后还会有荷兰人制造的红溪惨案,其他西夷也不会重新正视崛起的大明帝国。”
黄立阅看着南洋海军的奏报,又提笔作了批示。
现在的准备工作基本完成,再有数月,也就是明年的一二月份,南洋海军便会进攻吕宋。
造炮添舰,兵饷粮弹,甚至是每一次出航演练勘测,以及实弹训练,都意味着花费掉成千上万白花花的银子。
黄立有些明白西夷为什么会不断地侵略扩张,抢掠财富了。养海军太费钱,不去抢,就是亏损,谁也顶不住。
轻抚着额头,黄立也没太纠结,还是决定继续投入。这是必经的阶段,也是必须要走的强国之路。
“好在已经见到了成效,鸟粪的开采和利用,能够实现了。”黄立露出淡淡的笑容。
东沙群岛仅由1.74平方公里的东沙岛和北卫、南卫两个海面上的珊瑚滩组成,古称珊瑚州、月牙岛,渔民世世代代在此捕鱼、捞贝。
然而,东沙岛上还有厚厚的鸟粪层,却还没有开发利用。更准确地说,还没有得到人们的真正认识。
要知道,鸟屎看似毫不起眼,但其中富含氮、磷和其他有机物。
作为十九世纪中后期著名的农业肥料,鸟粪又被誉为“白色软黄金”,甚至因此而引发过两次战争!
而现在的农业基本上是靠天吃饭,天然的农家肥也有使用,但数量远远不够,对收成的增益也很有限。
黄立已经拟出土化肥的配方,正在通过农业部推广,将人尿、水和熟石膏按照一定比例混合后密封发酵,效果类似于硫酸铵。
但肥料品种过于单一,如果开采鸟粪并用于农业,则增加了含磷类化肥,能促进农业增产。
“既是天然资源,所谓天授弗取,反受其咎。”
黄立并不觉得开采就是破坏,毕竟鸟粪也只是短时间内使用。随着混合肥料的发明,也就失去了其作用。
与其它自然资源一样,本就是供人类消耗利用的。比如石油,比如煤炭等等。
尽管在化工技术的发展上滞后,但石油经过分馏,加工成煤油、石蜡、润滑油,以及更易燃的火油,还有能铺路的沥青。
只有进入应用,进行研究,科技才能不断发展和进步,加工才能更加精细。在这方面,大明已经开始步步领先。
“只要迈开第一步,就意味着离目标更近了一些,哪怕只是缩短了很微小的距离。”
黄立对于南洋海军已经没有其它的指示,按照计划进行准备,进行作战,他只要继续往里面砸钱就行了。
但对于科学技术,他却是这个世界上最专业的。即便只是略懂,也能指出发展的方向,使大明能沿着正确的道路前进。
………………
湄公省,西贡。
港口再次扩建,增加了数座码头,停靠着帆樯高耸的海船。人声喧杂,大型动滑轮起重机缓缓移动着,将沉重的货物装船卸船。
巡抚丁调鼎站在远处,听着官员的汇报,不时询问,面色和熙。
“此批共是二十万石粮食,目的地是天津和旅顺。现在看来,北方和辽东的运粮计划,应该会持续到明年秋收。”
丁调鼎微微颌首,说道:“都是今年光复的地区,经过鞑虏的严苛统治,恢复
我真不是朱三太子第679章 湄公省
重建至少需要一两年的时间。”
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不光是军民的吃饭问题,还要为迁都作物资储备。以后,粮运的数量或有下降,但却不会中断。”
“会形成象漕运那样的机制吗?”官员猜测着问道:“随着沿海港口的建设和增加,海运会更加地顺遂。”
海运主要靠风力,漕运则需要更多的人力,还有操作闸口控制水面的高低,且内河船只的载重量也大大低于海船。
如果从成本计算,海运低于漕运,在元朝时便已经得到确认。但明清两朝却还是依靠漕运,宁可花费巨大。
要知道,运河上还有枯水季水量不足,运河淤塞,黄河决堤等等问题。使得朝廷每年额外投入大量经费,来整修和维护漕运系统。
在明朝成化年间,进行过统计,通过漕运运输一斤粮食到京城,要额外耗费三斤到四斤。
成本高昂还不算,为了保证漕运,防范黄河和淮河的洪水,还要高筑堤坝,或将洪水泄到田地里,只为了不破坏运河,更不能通过运河系统泄洪。
可为什么在元朝时就实行的以海运为主、漕运为辅的南粮北运,在明清朝没有得到延续和发展呢?
争论不是没有,因为成本相差太大。海运粮食到北京,比漕运降低六七成,时间也更快,还能节省十几万的人力。
但就是这样利国利民利朝廷的好事儿,却始终不能最后决定,岂非咄咄怪事?
“漕运肯定会取消,当今万岁兴利除弊、锐意进取,可不会继续沿袭此等积弊,再养一群贪官污吏。”
丁调鼎淡淡地冷笑着,说道:“管理的层级越多,牵扯的利益越复杂,越是难以改变。依本官看,即便是海运,朝廷也会放权,交给海商去做。”
贯穿明朝和清朝历史的漕运、海运之争,其实是体制的问题,涉及到了官僚系统的供养和运转。
海运便捷,停靠的港口较少,也使得能通过海运捞油水的环节不过是寥寥数处。
而漕运却涉及八个省(杭州-北京),随便一个地方设卡设点,上下其手,都能从漕运中捞到利益(这也是漕运成本昂贵的原因)。
由于漕粮直达京师,与朝廷封赏、百官俸禄都息息相关,这也有助于运河沿岸的地方官与朝廷沟通。
这种巨大而复杂的官僚系统利益,想要改变,触动的方方面面,使其非常困难。
而且,在中国,不管什么时代,有利益的时候是自上而下分配,而有了损失都是自下而上承担。
在窄窄的一条河道上,从朝廷到漕运的官员,对于漕船和漕工的管理控制上,都可以达到极为精细的地步。
这对于中国这种单线程、单方向管理的体制极为适合,而所有体制内管理者,相对而言都是一种驾轻就熟的状态。
而海运就有很多不可靠性、不可控性,都有可能涉及到管理者本身的责任。
所以,运河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追究起来也特别方便。这也满足了从朝廷到漕运官员,再到中下级官吏心理上完全的控制欲。
官员还很年轻,对于上司丁调鼎的分析判断,并不能很快地理解。
他想了一下,说道:“大人,是不是说,现在由海运取代漕运,阻力最小,还没有形成力量强大的维护漕运的官僚阶层。”
丁调鼎轻轻颌首,说道:“光复之初,百废待兴。但有些已经废除的,却不是善政,自然不会再兴起。漕运,便是如此。”
漕运不仅涉及到官僚阶层,还有运河沿岸无数靠此为生的平头百姓。
他们主动或被动地成为了这个体制中的一员,也成为维护这个体制的成员。
比如贩夫走卒,纤夫船户,甚至卖唱卖身的歌伎,漕运的兴废,对他们的影响也是非常大。
一旦废除漕运,这些人失去了生计,就会成为社会上的不稳定因素。朝廷有虑于此,也不敢轻言裁撤。
“主要是田地上的充裕,朝廷便能安置足够的百姓,耕种其实是最稳定,也最能让老百姓安心的职业。”
“开始是向四川移民,之后扩大到东宁府、湄公省、辽东等等。只要有足够的土地,所谓耕者有其田,这大明便是稳稳的,不会再生出内乱。”
丁调鼎脸上是由衷的钦佩,向北方拱了拱手,说道:“万岁英明,才有开疆拓土之举,实乃万世稳定之基也。”
无数次农民起义,都把“耕者有其田”、“均贫富”等口号作为宣传,以鼓动人心,壮大力量。
特别是在农耕社会,对于
我真不是朱三太子第679章 湄公省
广大的农民来说,田地就是财富,就是生活的基础。
“是啊,现在国内因为战乱而人口减少,土地还算充裕。等到几十年、上百年之后,恐怕就又会出现大批的失地流民。”
年轻官员深以为然,说道:“只是咱们湄公省,便迁徙了数十万的两广人口,为国战提供了千万石的粮食。不仅为大明拓土千里,还使广西改变了社会状态。”
湄公省未建省之前,归于广西管辖。主要是广西民族众多,却又多山少地,社会矛盾十分突出。
比如明朝洪武年间到天启年间,以瑶民为主的大藤峡起义,便此起彼伏,前仆后继,其中规模较大的便有十余次。
归根究底,就是土地与人口的矛盾,生活资料匮乏所引起的。
湄公由府至省,吸收移民最多的便是广西的百姓,足有数十万之多。而且,现在还在不断的增加。
虽然湄公建省,已经不归于广西管辖。但广西与湄公的关系却还紧密,两省官员也是各取所需,互惠互利。
湄公省需要人口进行深入的开发,并不断向湄公河上游拓展;广西则因为大量的向外移民,缓和了人地矛盾,社会秩序得以安定。
同时,湄公省成为粮食基地,对于离得最近的广西,也极为有利。
两广重划省界后,广西也有了出海口,北部湾港、防城港、钦州港、北海港发展迅速,经济状况也是日新月异。
“大人,国战已经结束,为何万岁却又减缓了开疆拓土的速度?”青年官员有些不解地望着丁调鼎,“那么多的精兵强将,都要马放南山不成?”
湄公省虽然成为了登嘉府的后援基地,但也有继续扩张的实力。
明军便有数千装备精良的人马驻防,再加上越人的附庸军,灭掉孱弱的真腊,并不是太过困难。
丁调鼎沉吟了一下,说道:“留着真腊作缓冲,暹罗便不必惊惧惶恐。而且,若灭亡真腊,便可能与老挝发生冲突。如果要与老挝开战,云南与我省两面夹击,可一举胜之。”
“还有安南的郑氏和阮氏,从长远看,也将是我大明打击的目标。国战刚止,休养生息也是必要的。增加云南的军队,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
在东南亚,更准确来说,是中南半岛,越是深入,形势也越来越复杂。
北郑南阮对峙抗衡的安南先不说,除了大明的新省湄公外,还有澜沧王国,也就是后世的老挝。
而老挝宣慰司,在明朝时期,还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是明朝在老挝地区设置的管辖机构,位于老挝与云南省南部接壤。
洪武、永乐时在元朝总管府基础上建立老挝宣慰司,治南掌(今老挝琅勃拉邦),其南境至万象以北。
明朝洪武、永乐年间继承了元朝在西南的影响,在云南西南边境设置了六宣慰司,南推至缅甸中部、老挝中部和泰国北部。
但到了明朝中后期,因为政治腐败,无暇顾及西南边地。
孟养、木邦、孟密、底兀剌、大古剌、底马撒、八百大甸、老挝等土司先后为洞吾王朝所并。
至明万历后期,明王朝云南边界西面内缩至迈立开江、萨尔温江一线,仅南面泰国景栋地区为云南孟艮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