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朱三太子第597章 智取保定
兵力上的优势,使得李岳等将领可以采取更加大胆的军事行动,更加快速地向前推进,只要后勤保障能够跟得上。
比如鞑虏若在海州坚守,并且不派援军的话,明军可以分兵。一部分攻打海州,主力则继续向辽阳推进。
从时间上看,在没有大规模战斗的情况下,刘享所率的明军越过辽河套,抵达辽阳大概需要十来天。
从锦州,到盘山(盘锦),再到沙岭驿,刘享所部并不会太过深入广宁,而是取直线,从西向东,直到辽阳城西面的长定堡或长宁堡。
除了进迫辽阳,他们还有一个任务,就是为入援关外的友军建立中继休息和补给的基地。
在盘山,有双台子河通海,距离很短,可用部分船只从海上来往运输物资。刘享所部因此而保障后勤,还能为友军提供粮草。
“如果关内能开来两三万骑兵,则辽东必然是大胜之局。若是没有援军,或是来得迟延,凭目前我军的实力,虽有些困难,可也能够重创鞑虏。”
李岳指点着地图,给众将讲解着,“万岁并没有给咱们定什么目标,打到什么程度,全看咱们自己的本事。但对咱们来说,自然是功劳越大越好。”
王屏藩笑了笑,说道:“末将感觉这关外的鞑虏,倒比关内的鞑虏还要好打一些。难道这苦寒之地,也没保持他们的悍勇?”
蔡寅也有同感,说道:“靠打猎来维持武勇,某觉得不靠谱。实战经验少,或者说,已经过时。”
这不仅是关外鞑虏的问题,关内鞑虏也是一样。明军迅速提升的武器装备,加快了“时代变了”的感受,使鞑虏难以适应。
什么骑射,什么近战肉搏,在明军强大的火力面前,都显得落后且愚蠢。逆历史发展大势而动的后果,终于提前数百年,显露无遗。
没错,燧发火枪已经开始在列强军队中普遍装备,这与几百年后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几百年的时间哪,不但没有进步,反而是开历史的倒车,火器水平越来越差,真的是不可思议。
李岳微笑着,说道:“武器装备的差距,不是靠经验能够弥补的。鞑虏用的弓箭鸟铳,自然只能使用陈旧的战术打法,换不了什么花样儿。”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任何战术打法都是基于武器装备和实力水平来决定的。鞑虏想改变,却被各种因素所制约。
就说战斗技能和精神意志,鞑虏也在大幅退步,远达不到二十多年前其祖辈的水平。
试想,现在的八旗军队中,能使用硬弓的已经是寥寥无几。如同百步穿杨般的白甲精锐,更是少之又少,不成建制。
而明军的胜利,是综合因素的累加,是整体实力的优势。即便战争会在时间上有所延长,可最终胜利的归属,却是毫无疑问的。
正在此时,亲兵进入屋内,呈上急报。
李岳打开阅看,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各路大军已经迫近京畿,光复京城后便后派援兵出关。一可以从天津走海路运兵,其次,骑兵也能走辽西赴援。”
这真是上阵父子兵啊,对于儿子,李来亨的支持不遗余力,甚至有以权谋私之嫌。
但只要结局完美,就没有什么非议。甚至于,皇帝如此安排,也有着这样的希望。
……………..
保定自古是“北控三关,南达九省,地连四部,雄冠中州”的通衢之地,历来为京畿重地和“首都南大门”。
明洪武元年,改“保定路”为“保定府”,此为保定设府之始。清代,保定为直隶总督驻地。
可这样的重地,清廷也无力再防守。只能在真定府(石家庄)和沧州,仓促抵挡明军的迫近,为迁徙出关争取时间。
岳乐所部在沧州,从中原撤退的八旗兵将则在真定府,保定只有少量人马,负责消息传送。
实在是甘陕激变,又导致了防线的全部崩溃,其速度之快,完全出乎了清廷的意料。
如果不是这突然的变故,怎么也能再拖延十天半个月,沿运河北上的明军,也会在逐城的攻取中,耗费更多的时间。
“圣驾昨天刚到三河,按这个速度,还要三五天才能到遵化。”护军统领程尼轻抚着额头,十分的无语。
他能想象得到,长长的车队,装载着杂七杂八的各种物品,恨不得把皇宫的地砖都撬下来搬走。
随车队而行的,还有徒步的宫女太监。宫中的贵人嘛,哪能没有侍候的?
这哪有逃亡的样子,一天行个二三十里,倒象是游山玩水。
我真不是朱三太子第597章 智取保定
“安亲王那边,估计是撤不出来多少人啦!就算明军没有多少骑兵追杀,在阻击的过程中,也会伤亡惨重吧!”
“真定府那一万多八旗将士,估计也很难全身而退。难道皇家不知道,每耽误一刻时间,就会有很多的八旗将士丧命?”
“这样死战不退的结果,本来是可以避免的。如果皇家早出京,走得再快一些,八旗将士完全可以且战且退,减少很多的伤亡。”
程尼叹了口气,不祥的阴影笼罩着他的心头。对于自己和手下这几百八旗官兵的安危,也是越来越没有信心。
“大人。”一个亲兵匆匆入内禀报,打断了程尼的思绪,“有数千骑兵从沧州方向而来,离城不过数里。”
程尼愣了一下,有些吃惊,“难道沧州这么快便失守,这是突围而出的部队?”
他起身向外走,决定去城上看个究竟,边走边想,又有了一种可能。或许是安亲王岳乐不甘死在城内,率部分人马先行逃出城。
莫日根和巴图是蒙古人,在明军攻克徐州时投降,明军留了他们一命。
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他们被当作前驱,因为奋勇作战而穿上了明军的服装,成为少有的归化之人。
在明朝,蒙古人归化,并成为明军,并不少见。
明末的大将满桂,据说就是蒙古人,尽管他否认三连。但他手下的部队,却有很多蒙古人,也是明末少数敢与八旗正面交锋的明军。
明军在收拢投降的蒙古人,会满语的更被看重。此时,终于派上了用场。
三千明军骑兵换上了八旗兵的服装,作为骑兵团的前锋,越过沧州一路赶到保定,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因为换上的清军服装盔甲多有破损,反倒使这支明军更具有迷惑性。一路行来,已经干掉了数个城镇的少量驻防鞑虏。
“保定可是大城,估计没那么容易被骗开城。”莫日根看了一眼副将王之炳,陪着小心说道。
王之炳是夔东的老人,虽然名声不显,资格却老。因为喜欢骑兵,哪怕是在骑兵团做个副将,也无怨言。
听到莫日根的话,知道这家伙是在提前预防,若不成功,就怪不得他们。
“尽力去做,成不成功也不会怪在你们身上。”王之炳温言说着,不给这几个蒙古人增加心理压力。
莫日根心中稍宽,和巴图对视了一眼,轻轻颌首。
经过几次行动,他们已经熟悉了剧本,演起来越来越有样子。
“嘿嘿。”王之炳突然笑了两声,在蒙古人莫名其妙的时候,开口说道:“最早的化装袭击,还是万岁身为定王殿下的时候。那是在川北……”
随着王之炳的讲述,明军在昭化古城如何诱敌入城,予以歼灭的经过,一幕幕出现在众人的脑海之中。
王之炳没有说书的才能,讲得也不是栩栩如生,但讲完之后,他倒是得到了启发。
“如果能拿下保定,是不是能够故伎重施,诱杀从真定或是沧州逃出来的敌人?”
在杂沓的马蹄声中,王之炳陷入了沉思。
保定南门,喀尔他喇站在城头,举目瞭望,数千“八旗”衣甲脏污,满脸风尘,旌旗不展,直到城外里许地才停了下来。
“看起来象是沧州逃出来的。”喀尔他喇暗自叹了口气,这意味着明军可能正向保定开来,城池失陷只是时间问题。
“真定府还有万余友军在防守,得给他们报个警,能及时退到保定,免得被切断后路。”
“嗯?这支败军或许能够加强保定的防御,为友军撤退争取些时间。”
没等喀尔他喇思虑清楚,城外的八旗骑兵已经派出了数名骑手,直奔城门,距离几十米停了下来,用满语大声喊叫起来。
“沧州已陷,安亲王阵亡,贼寇追兵很快便到,速速开门……”
喀尔他喇终于听到了噩耗,与他所料相差不多,或者说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紧皱着眉头,喀尔他喇犹豫着,出于谨慎,用满语作了询问。他想知道领军的是哪位将领,或是用印信来证明身份。
“我家将军是副都统扩尔坤,重伤不醒,就在队中,印信已丢在沧州,准备吃喝,赶快打开城门……”不耐烦的呼喝声传了过来,还夹杂着几句斥骂。
喀尔他喇还有些迟疑,但城外的“八旗”骑手却已经等不得了。他们拔转马头骂骂咧咧地返回大队,似乎在向军官报告情况。
时间不大,城外的骑兵大队有了行动,他们转了方向,开始离开,应该是要绕城而过,继续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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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窜。
这样的决定,让喀尔他喇有些目瞪口呆,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赶忙高叫道:“开城门,快开城门,把他们追回来,快,快呀!”
想明白啦,喀尔他喇自以为看穿了这支败军的心思。他们要直接逃命,不再与明军战斗。借口是现成的,就是他不开城门。
说实话,他也想跑啊!可没接到命令,就是暂时逃出生天,朝廷也可能拿他祭旗,杀一儆百。
“把他们放进城,或许能帮着守城。就算要逃跑,自己跟着,那也不是主犯,罪名能减轻不少。”
喀尔他喇心中焦急,直接向城下跑。如果败军不理会,他准备亲自去赔礼道歉,一定要把友军请到城里。
“八旗”骑兵的行动并不迅速,甚至有些拖拉。王之炳心中也有些忐忑,生怕自己这欲擒故纵之计演砸了。
当然,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打紧。据他的观察,保定城守军很少,等到大队人马赶到,攻克也不是太难。
“若是鞑虏不理会,那就继续向北,把京畿地区搅乱。”
王之炳这样安慰着自己,等到守军大喊大叫着阻止,并打开城门,还派了几个骑兵出来,他终于是松了口气。
“回头,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城。”王之炳大声下达命令,掉转方向,紧挟马腹,向着城门冲去。
喀尔他喇跑到城下,城上的兵将已经大声喊叫着通知他,友军已经掉头开来,请他不要着急。
呼!喀尔他喇长出了一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总算是留下来啦!虽然还不十分确定能留多久,可若是大队明军追来,心里多少还有点底。”
喀尔他喇赶忙吩咐亲兵,“去准备吃喝,友军一路奔波,定然是人困马乏。”
布置完贴心服务,喀尔他喇便避到一旁,他已经听到了隆隆的马蹄声正快速接近城门。
头顶为之一暗,明军骑兵已经进入了城门洞,蹄声显得沉闷,前面却有胜利的光芒。
大队骑兵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城门灌了进去,三四人一排,进入城内便两面包抄,围住了城门。
喀尔他喇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或许是刚刚被拒之门外的愤怒,进城的友军明显的态度不善,弓上弦、刀出鞘,是战斗的姿态。
没错,为了装得逼真,先锋部队携带的是鸟铳和弓箭。当然,挑选出来的将士,也是能够熟练操作这两种武器的。
除此之外,他们还都是飞骑,骑马冲杀也相当凶悍。
骑兵源源不断,沿着街道驰奔,马蹄声杂沓而急促,吓得城内居民个个关门闭户,猜测着是否要大难临头。
抢占各处城门,务必全歼守军,封锁消息,才好实现王之炳的计划。
“大人。”喀尔他喇躬身施礼,心中有些忐忑。
王之炳冷冷地盯着这个鞑虏军官,如果不是想得到更多的口供,掌握更多的信息,他已经一刀砍死了这个家伙。
他慢慢扬起了手,在空中停顿了片刻,猛地向下一挥。
“杀,杀呀!”喊杀声突然爆发开来,迅速扩散,惊得喀尔他喇抬起了头,满脸的愕然之色。
两把马刀落下来,左右夹在了他的脖颈之上,几道森冷的目光盯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