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朱三太子第756章 实业，股票之思
即便谈判不能取得进展，也不过是发展得慢一些，他还等得起。
欧洲就是一个乱局，几十年、上百年也不会消停，这就是大明的难得机遇。
要知道，欧洲列强将目光转向亚洲，历史上已经是一百六七十年后的事情。
“用不了那么久，顶多有两三十年，大明便会探路完毕，与列强在新大陆展开争夺。”
“西班牙是首当其冲，在美洲的殖民地将是大明首选目标。谁让大明和西班牙有仇，西班牙又是最好捏的软杮子呢！”
“其次就是荷兰，在四次英荷战争后失去海上霸权，陷入难以遏制的衰落。一个欧洲二流小国，更不配拥有广阔的殖民地。”
黄立目光一闪，走进了一家法国人的商铺，随意地看着货架上、货柜里的商品。
说起来，当时的欧洲列强，出口商品并不多。毕竟还没有工业革命，在成本和品种上并没有什么优势。
相反，亚洲的丝绸、瓷器、茶叶、棉布、白糖等商品，却是欧洲人所喜爱，有些甚至是必需的。
“尊敬的皇帝陛下。”法国商人鞠躬施礼，热情地给黄立介绍着商品。
黄立微笑着听着翻译的解说，轻轻颌首，心里却甚是腹诽。
除了葡萄酒，好象没有什么商品是大明所没有的。象金银工艺品，望远镜、玻璃镜子等，大明的品质更好。
“怪不得从明朝到清朝，进出口贸易都一直是顺差，且差额很大。好象说，英国佬发动鸦片战争，也有这个原因在内。”
黄立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微露出欣赏之色，和法国商人随意地聊了几句，便转身而去。
本来想买两瓶葡萄酒庆祝一下吕宋大胜，可黄立也知道不能由自己出手。否则，倒是给法国人打了免费广告。
走进挂着皇家标志的商铺，黄立的笑容更加和熙。这里都是皇家作坊的商品，销售额他大概知道，卖得非常好。
毕竟，生产的都是精品，有皇家特贡的噱头，还有很多都是独家商品。
“万岁！”商铺老板更加的恭谨，却也不敢多说多讲。
黄立微笑着颌首，看着货柜中的新品首饰，问道：“这是刚出的？朕好象还没见过。”
新品首饰造出来，都要送进宫内，妃嫔们留不留，这都是必须的程序。皇权至上，作坊又是皇家的。
“回万岁，这确实是新出的，刚送到一天。”老板答道：“许是贵人们还未戴，万岁才觉得眼生。”
黄立点了点头，说道：“也兴许是朕已出宫，才没有看到。”
“卖的最好的是哪些商品？供货量是否充足？顾客有什么反馈……”黄立又问了一些问题。
老板一一作答，虽然并不难，也是他应该知道的，可后背还是冒出了汗。
黄立满意地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走过几家商铺，黄立看到了熟人，眼见其躬身施礼，便笑着走了过去。
“微臣见过万岁。”孙天湖又深鞠一躬，声音有些颤抖。
黄立笑着抬了抬手，说道：“好久不见，孙爵风采依旧啊！”
作为江右商帮的领头人，孙天湖早已被赐封民爵，可以在皇帝面前自称微臣。
孙天湖激动得脸色泛红，赶忙说道：“微臣再睹龙颜，实乃天大幸事。万岁龙体康健，更乃大明之幸，万民之福。”
黄立呵呵笑着，抬头看了一眼商铺的牌匾，迈步走了进去。
江右商帮既有历史渊源，在国内的人脉也雄厚，出口的生丝、丝绸、棉布、瓷器等，他们就承揽了相当的份额。
北方光复之后，他们更是大力扩展商业版图，又在边贸上分一杯羹，经济实力再度增长。
黄立看着这甚为宽阔敞亮的商铺，笑道：“江右商会是发财了呀，这么一大间铺子，在交易所也数一数二吧？”
孙天湖谦逊道：“全赖万岁恩典，朝廷扶持。光复全国，海贸大兴，我等也颇为受益。”
黄立点了点头，说道：“北方的恢复重建，不仅包括农业，还有工商业，都要繁荣起来。”
说着，他看向孙天湖，问道：“朝廷邸报上有朕的文章，要工商并举，孙卿怎么看？”
孙天湖沉吟了一下，说道：“微臣以为要搞实业，投入虽大，但却胜在长远。江右商会已经商议妥当，投资兴办水泥厂和玻璃厂。”
黄立不掩赞赏之色，说道：“发展实业乃是大势所趋，商人也不能只是买低卖高、贩货四方。象水泥和玻璃，也是能够出口，且附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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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很高的商品。”
“还有煤、铁等冶金产业，以及刚刚兴起的捕鲸业、采肥业，都是大有可为。朕也希望有更多的民间资金参与其中，双赢互利。”
“所谓民富国强，缺一不可。没有强大的国家，纵是家财万贯，战乱一起，恐怕也难以保全。”
孙天湖恭聆圣训，知道这些话都将旁边官员所记录，然后登载邸报。自己又是祖坟冒烟，能列其名。
“就象那吕宋华人，用辛勤和智慧攒得财富，可没有强大的祖国保护，终是在西夷和土著的屠杀抢掠下一无所有，连命都丢掉了。”
黄立的神情严肃起来，沉声说道：“朕之前便讲过，商业无国界，商人有祖国。逐利是人的本性，无可厚菲，但却根有底线，不能唯利是图。”
孙天湖躬身说道：“万岁圣训教诲，微臣铭记于心。一定做万岁所说的爱国商人，既努力赚钱，又报效国家，回报社会。”
黄立连连颌首，说道：“自反攻鞑虏，到大明中兴，爱国军民层出不穷，贡献财力物力人力。商贾群体也是大力支持，功不可没。这些，朕都是记着的。”
“全仗万岁英明神武，神眷天佑，将士们浴血奋战，方能光复华夏。微臣等出力，实微不足道。”孙天湖赶忙谦辞。
黄立摆了摆手，说道：“孙卿不必谦虚。大明中兴，乃千万人之力，非朕一人之功。”
黄立在孙天湖的陪同下，逛了下商铺，还购买了几件小商品，才出了铺子，在孙天湖的躬身相送下远去。
好半晌，孙天湖才直起身，有侍卫挡着，已经看不到皇帝的身影。周围投来羡慕的目光，是相邻商铺的老板。
见孙天湖望过来，几位老板便笑着向他拱手示意，不掩饰眼中艳羡的情绪。
孙天湖也不倨傲，谦和地笑着拱手还礼，可心中却是异常的激动喜悦。
江右商帮从衰落到崛起，全部得益于决策的正确，搭上了大明中兴的顺风船，对皇帝之命全力支持。
正因为如此，孙天湖和副会长都赐封了民爵，已经不再是普通商人或富豪的阶层。
他们可以上书言事，可以举报不法，可以向朝廷提出建议，当然也可以为商人阶层争取权益。
能够得到做梦也想不到的待遇，孙天湖早已总结出心得体会，或者说是关键和诀窍。
很简单，皇帝倡导什么，那就响应支持，绝不会让你吃亏。
无论是购买光复债券，还是预购北方商铺，江右商帮都是如此，也得到了较为丰厚的回报。
孙天湖觉得最好的赏赐和酬功，便是民爵的赐封。使他的地位从低鄙的商贾，一下子能与官员分庭抗礼。
身份地位提高了，孙天湖便把钱财看轻了。赚钱是肯定的，但赚得少一些，却能得名，他还是会有所选择。
“万岁要搞实业，那就投资建厂。只要不亏本，还得了万岁的欢喜，两全齐美的事情，为啥不干？”
孙天湖回到商铺坐下来，喝着伙计端来的茶水，才平静下来思考。
大明占领吕宋，杀光西班牙人复仇的消息，在昨天便已经传播开来。
这对孙天湖也是一个极大的震动，对于子孙后代的发展规划，也清晰了不少。
从江南到全国，江右商会的商业版图看似已经扩大到极限。但随着明军的开疆拓土，这个极限又被提高了很多。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把占领地看成是海外飞地，但现在，孙天湖觉得要重新审视，重新衡量了。
从讨伐吕宋可以看出，皇帝是真心在意大明子民的，海外的也包括在内。
西班牙人屠杀华人，最早的是在万历年间，最后一次则是在永历朝，可却没有为他们主持公道。
国战刚刚结束，北方还在恢复重建，皇帝便兴师讨伐，志在报仇雪恨，又如何不让人感动感激？
“这样看来，那些海外占领地都将成为大明的疆土。如此，就不能称为海外，而是国内啦！”
孙天湖做出了自己的分析判断，从湄公省到缅甸，再到登嘉府和吕宋，还要加上孟加拉。
这些地方有的已经称之为省，并由巡抚管理；有的地方暂时叫特别省，由总督施政。
在孙天湖看来，最终都成为行省不过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之所以要如此划分，肯定是地方还不够稳定，或是达不到建省的条件。最主要的，还是施行的政策法规，有所不同。
既然可以视之为国内，江右商会就要继续扩展版图，把生意做到新的国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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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孙天湖觉得，自己的家族也要开枝散叶，去新国土开拓进取。
新的天地，肯定有更多的商机，更多的行业需要填补。
不一定非要经商，包一大片田地种甘蔗，或是种烟草、种棉花。再建个榨糖厂、卷烟厂、纺织厂，岂不是稳稳当当地赚钱发展？
“这也是实业啊！”孙天湖摸着下巴，越发认为极有可行性。
大明会越来越强大，就算是在那些被视为海外的新国土，有明军驻防，也不用再担心安全问题。
“最安全的地方应该是湄公省，然后是缅甸、登嘉府，再往后排便是吕宋和孟加拉。”
孙天湖并不想选湄公省，因为他知道那里已经是大明的粮食基地，种植经济作物会受到限制。
况且，湄公省和缅甸已经基本稳定，也不符合高风险高收益的原则。
“对这些地方的情况，还是不够了解，也不能仓促决定。朝廷要经营，也会拿出一些政策，并有指引性的资料吧？”
孙天湖喝着茶水，又想到了自己的上书权，脸上露出了笑容。
此时，黄立已经来到了交易所的核心所在——交易大厅，正听着官员的介绍，微笑着频频点头。
交易大厅分成两个部分，一个是挂牌交易厅，一个是竞价交易厅。
从名字上就能看出两个交易厅的功能，挂牌就比较简单，有买的有卖的，消息广而告之，有意向便商洽交易。
竞价交易厅便是手中握有紧销商货，还想卖出最高的价格，便会发出通知，定下时间，请有意的商家前来竞争。
“虽然竞价交易厅要按照成交总金额收取一定的费用，但很多商家还是愿意在此交易。主要是有官吏监督主持，公平公正，也少了很多私下交易的纠纷。”
“而且，通过竞价交易，基本上都能超过底价。相较于增加的收入，费用便可忽略不计了。”
黄立想了想，说道：“官府不要过多干涉其它事务，以后官府也要逐渐退出，由商人们成立自治机构，官府只保留监督职能。”
对于防落官吏腐败的心理是根深蒂固的，特别是与商人打交道，黄立可不敢奢望官吏们都拒腐蚀永不沾。
所以，尽量少插手，插手也不能涉足太深，权力太大。权力产生腐败，这是千古不易的事实。
给爱国商贾赐封民爵，使他们成为商人团体的代言人，能够上书言事，也是对官府的一种监督机制。
官员躬身应着，并不多作评论。皇帝让干啥，那就干啥，莫要多嘴瞎说。
黄立摸着下巴，琢磨着建立股票交易所的可能。
在1609年，也就是将近六十年前，世界上第一个证券交易所，在荷兰的于阿姆斯特丹建立。
而第一只可上市交易的股份公司，是荷兰的东印度联合公司。
通过向全社会融资的方式，东印度公司成功地将社会分散的财富，变成了自己对外扩张的资本。
对于买了东印度公司股票的人来说，所获得的利润既可以以黄金、货币或者货款的形式支付，也可以直接用香料支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