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北归 作品
第773章 焚经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门口李宽的身上。
便是随意坐在蒲团上的李世民,此刻也抬头看向了李宽,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至于一侧的玄奘,此刻也是看了一眼李宽,双手合十低下了脑袋。
看着面前这十几名僧侣,李宽淡淡道:“趁着本王还没有动杀心,现在离开此处。”
话音刚落,那十几名僧人便是微微一滞,其中几人似乎想要起来说话辩解,但不等开口,玄奘便抢先道:“都退下吧。”
那些僧人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了愣,神色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玄奘,但随后还是纷纷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待大殿内只剩下李世民还有玄奘的时候,李宽这才朝着李世民行了一礼。
“儿臣拜见父皇。”
只见那李世民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李宽,眉宇间满是复杂之色。
良久,才开口道:“便是李君羡也拦不住你嘛?”
李宽飒然一笑,开口道:“儿臣动手快,夺了他的刀,挟持他进来的。”
听到这话,李世民眼角跳了跳,嗤笑道:“李君羡百战之将,你推着火炮顶着他脑门进来的朕相信,夺刀?”
说着,李世民突然一愣,好似想到了什么,随后轻叹一口气:“朕忘了,你这些年在宫中威望可不小,还是朕一手造成的。”
李宽朝着李世民拱手道:“都是父皇宠爱,儿臣不过是恃宠而骄罢了。”
这陡然一个贬义词用的,反倒是让李世民有了一种荒诞之感。
可偏偏李世民没有觉得有其他的不妥地方。
“你来见朕所为何事?”
李宽笑了笑没有回答,反倒是上前几步,来到那刚刚僧人诵经的位置,弯腰拿起一卷经书看了一眼。
“瑜伽师地论?”
见李宽只是看了一眼就说出来了自己翻译注释的经书名字,玄奘猛地抬头看向李宽,神色间满是震惊之色。
“晋王看过这部经书!?”
李宽看了一眼玄奘,很像告诉他自己不仅仅看过,而且还是前世的时候看过。
但这话不能说,李宽只是模棱两可的点了点头,并不作答。
“此经自东晋时期便开始陆续传入,但一直都是节译,内容不全,看这上面的内容,应当是玄奘法师带回来的吧?”
玄奘点了点头,只是看着李宽的眼神中满是好奇。
他原本以为,李宽这样的人不信佛经的,去不曾想也去看过。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人是如何看待这些佛经的。
但李宽此时却并未理会玄奘法师,而是扭头看向李世民,开口道:“父皇,七日时间您都在两仪殿同他们诵经,可是宫中出了什么事情?”
听到这话的李世民不由得愣了愣,随即摇头道:“朕只是想听听罢了。”
“那儿臣劝您,最好还是不要听的好。”
看了一眼神色诧异的李世民,李宽淡淡道:“父皇御极多年,如何当好一个好皇帝,想必比儿臣清楚的多。”
“儿臣早就说过,无论佛门道门还是其他什么门,他们只是工具罢了。”
当着玄奘的面说出这种话来,李宽不可谓不大胆。
而玄奘听到之后,也是眉头微蹙,显然是有些抗拒李宽的这个形容。
只是李宽并未理会,而是接着说道:“佛门此番因为玄奘法师还京,声势浩大,民间也是对此事相当看重。”
“这对他们佛门来说是个发展的好机会,对我朝廷来说却有一个两面性。”
“是信众信服佛门教义的同时,还拥护朝廷,还是只信任那大殿当中一尊尊泥塑描金的塑像,对朝廷存在毫不在意。”
“这决定了朝廷对佛门的态度。”
李世民微微一怔,随即蹙眉低下了脑袋。
李宽说的话让他再次想起了之前李宽和自己说过的话宗教之论。
而看着沉思的李世民,李宽拿着那经书来到烛台前,目光淡淡的看了一眼玄奘。
“玄奘法师,本王敬你不是怕你,望你有个度数,别什么事儿都被庙里那群蠢货给忽悠了。”
“你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听朝廷的话。”
“否则,莫要说你带回来的经书,便是这天下经书,本王也有的是办法烧干净!”
说话间,李宽手中的经书依然在玄奘的注视下燃烧起来。
只见那玄奘睚眦欲裂,张着嘴巴不出声只是看着。
便是嗜经书如命的他,此刻也被李宽这一手骇的不知所措。
直到那经书一点点烧完,李宽才笑眯眯道:“玄奘法师,你脑子里还有这本吧?”
只见那玄奘愣愣的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道:“还、还有……”
“那就好,要不然本王还得麻烦一趟,派个人去天竺再取一趟。”
听到这话的玄奘豁然抬头看向李宽,眉宇间满是震惊之色。
李宽这话听着简单,实际上就是在警告自己。
朝廷,随时都能够换个听话的人扶持!
一旁的李世民看着见惯了大风大浪,都未曾脸色如此煞白的玄奘,居然被李宽几句话就吓成了这样,便无奈道:“玄奘法师,退下吧。”
只见那玄奘法师瞬间如释重负,起身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这才慢慢退了出去。
见人离开,李世民这才看向李宽。
“讲经一事,是父皇让玄奘来的,并非是他蛊惑,你猜错了。”
李宽微微一笑:“儿臣不觉得错。”
“若是他玄奘也看了出来,但偏偏没有拒绝,那便是他也存着这心思。”
对于李宽这话,李世民诧异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
“终究是圣僧,你这般吓唬他,不担心天罚?”
“若是这么说,儿臣怕是要死八百遍了。”
小小的开了一个玩笑,李宽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看向李世民。
“父皇,儿臣想知道,您为何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迎着李宽那灼灼的目光,李世民神色不由得有些复杂,犹豫了片刻之后,终于开口。
“宽儿,父皇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