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内定好晋升的陆泊市委书记受排名影响意外折戟,不得不平调到赤浥干了四年再转到围城,也就是现在与蓝京搭班子的市委书记——
唐武功。搜索: 一路小说 本文免费阅读
纵然如此根据朝明民间说法换寻常干部可能摔那一跤从此爬不起来,究其原因在于唐武功背后有位赏识其才干的省领导,即朝明本土系领头羊、沿海系资深大佬、省委副书记兼正法委书记何朝迅。
何朝迅的威望或者说在朝明的影响力有多大?
沿海系出身的傅冰、桑向民每次见到何朝迅都尊称“何老师”,这个称谓源于何朝迅还兼省委党校校长,他俩在厅处级层面时都听过他授课,其实省厅两级领导到省委党校讲课的多了去了,为何何朝迅独享“老师”称谓?
奥妙在于何朝迅不单朝明本土系领头羊,实际上还是整个沿海系举足轻重的关键人物,内地经济看沿海,沿海经济看朝明,在沿海系阵营当中培养谁、提拔谁、举荐谁,何朝迅具有相当份量的话语权。
有人奇怪何朝迅凭什么拥有这么重的话语权,难道不是谁的地位高谁说话声音最响吗?
那得追溯到历史上存续千年的江南士大夫隐秘群体,明朝东林党便是其中典型代表。
正史当中东林党作为正义和忠直的象征,最辉煌的战绩莫过于扳倒大宦官魏忠贤,但很可惜真相并非如此。
魏忠贤为何快速崛起爬到显赫的位置?因为当时大明王朝陷入外有清军虎视眈眈,内有农民起义此起彼伏,内外交困,偏偏朝廷被东林党人所把控极度保护江南大地主大财阀利益,根本征收不了税,稍微加上力度马上就会出现抬尸上堂等炒作,弄得朝廷左右不是人。而且东林党极为霸道,时时扛着正宗儒学为招牌,看不顺眼的就抨击为邪党,没事讽刺朝正、嘲讽皇帝,如果被皇帝抓了打了引以为荣,如果被杀更好,东林党人会把他塑造成为国为民牺牲的英雄,所以到了明朝后期皇帝颇为头疼,打不得骂不得更杀不得。天启皇帝朱由校看出根本矛盾后,选择作为傀儡,自己不方便做的就让魏忠贤做,继而达到三个目的,一是暴力征税揽财;二是扶持袁崇焕、毛文龙等强将,要钱给钱,要人给人;三是镇压东林党人,形成相互制衡的局面。
所以魏忠贤虽然坏,也确实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但远远不及正史上描述的那么坏,原因很简单,史书是由东林党之流知识分子撰写,宦官死就死了,谁帮魏忠贤声张正义?
之后继位的崇祯皇帝受到东林党人荧惑,出手铲除魏忠贤,再株杀袁崇焕,导致国库空虚、军心焕散最终上吊而死,可那些身家过亿、良田万顷的东林党人呢?清军入关后率先下跪,摇身一变成为赋税主要征集地区。
提起这段历史,就知道何朝迅何以被尊称为何老师,因为他拥有沿海富庶地区各大财阀的资源与人脉,累计起来可能高达数万亿!
因此何朝迅这种人你可以远离,可以鄙视,可以唾骂,却千万不能得罪他。
某种意义讲黄砬省委副书记李素喆也有些类似何朝迅,只是资产权重决定了角色定位,十个李素喆也抵不过一个何朝迅。
反过来说饶是如此重量级人物,当泸叶综合排名超过陆泊之后,何朝迅都保不住已经内定的唐武功,可见朝明各地级市竞争之激烈、内卷之严重,真正唯gdp论英雄,没有哪个能例外。
那么钟组部领导指出围城困境在于自身经济结构存在很大问题,含义是什么呢?
这要从围城的地名说起。
围城的地理格局是“一港一山一城”,港是围城深水港,山是872米高的龙珠山,而城市则围着龙珠山建了一圈,因此称作围城。
行正区划为“一会两区三县”,“一会”即围城港管委会,“两区”松和区、黄云区均背倚龙珠山,面朝大海,风水绝佳;“三县”荷阳县、吕宋县、夏都县则在龙珠三晋麓由北到南呈弧形分布。
三百多年前围城市只是朝阳海边的小渔村,借助天然深水港优势慢慢发展繁荣并演变成城市格局,不过天生依赖渔业的基因没变,整个城市的产业就围绕远洋捕捞、水产养殖、海产品深加工、运输等做大做强,做到产业链极致并占据头部位置。
围城至少提前五年布局冷链仓储和冷链物流,基本达到远洋渔船早上返航,到了中午海鲜便出现在碧海、东吴、七泽等省大城市高档餐厅餐桌上,而别的港口都面临都鲜进港后要么存不住,要么运不出的难题。
海产品深加工方面,当别的海港城市还停留在紫菜、干贝、鱼片、鱼干、鱼制品罐头时,围城加工企业已经摸索并生产深海鱼油、鱼胶、藻类胶囊等抢占国内市场并远销欧美,甚至以保守和封闭著称的东瀛海鲜产业都不得不接受围城企业投资入股,以拯救愈发低迷的消费市场。
这样不是好事吗?是好事,也是坏事。
坏事在于围绕渔业的产业链达极致后没了发展空间,再往后只能追求服务的精细化,但同业竞争一刻不会停歇,其它海港城市也在急起直追,也逐渐攻克鱼油、鱼胶等高科技产品的技术难关,而且为了争夺市场价格更低,持久耐心地蚕食围城的市场份额。
有个形象的说法,每当碧海、东吴等大城市超市货架上少一份围城海产品,围城就有一家加工企业濒临倒闭。
围城经济的脆弱性就在于此,完全建立在高风险、高竞争和低利润基础上,缺乏发展的弹性和厚度,虽然目前仍处于海产品深加工大哥大地位,在可以预见的五年、八年内优势必将逐步衰减,整个城市从此迈入漫漫无期的低迷期。
最让朝明省委警惕的是今年上半年反映城市经济活力的三个指标,围城都排在全省倒数第一:
一是明星企业家数量,企业家是发现市场、创造市场的稀缺资源,能够引领创新、发展企业、促进产业进步,拥有领军企业家往往是一个城市优势产业集群崛起的重要内因。
二是上市公司数量,朝明在内地总体排名处于前列,平均每个地级市30多家,可围城只有可怜的17家,连省城金河一半都达不到,上市公司正是地区经济实力的核心标志。
三是创投公司数量,如果说明星企业家代表大企业,上市公司代表行业领军企业,那么创投公司等于企业梯队建设,代表着未来企业,一个城市创投和风投公司的数量直观反映其创新和创业能力,也体现中小企业活跃度和创新能力,这方面围城更糟糕都抵不上金河三分之一。
朝明省委下半年两次约谈市委书记唐武功,很严肃地指出“这样下去肯定不行”,怎么个不行?
唐武功心中有数。
原本内定晋升省委常委且担任手握重权的常务副省长泡汤后,在何朝迅策划下采取曲线救国方式,到赤浥干了四年才转到围城提拔副省级,这一来错过仕途最关键的黄金窗口期,梦寐以求的省长宝座被季龙井抢走了。
唐武功退而求之想争取省城金河市委书记位子,进了省委常委,理论上可以直接晋升省长,当然仅仅是理论,朝明官场太卷竞争太激烈,且与京都沿海系领导有着千丝万缕联系,有时某个县区书记能直接打电话给傅冰、桑向民,外省大多数省领导做得到吗?
因此朝明省委领导的潜台词是,赶紧遏制围城下滑趋势、及时调整经济结构、保住全省倒数第二排名,你还有晋升常委的希望;否则上次陆泊的悲剧仍可能重演,何朝迅也不会再出手相助。
同一条水沟里淹两次,这种干部没得救。
唐武功一方面诚恳接受省领导批评,表示要全力以赴打好翻身仗,给围城人民谋福利、不辜负领导期望,另一方面却将责任推给搭班子的市长郑兴,列举了其九条罪状,直言郑兴应该对围城经济走下坡路负责。
结果郑兴不幸成为背锅侠,被调到中原的三相省担任副省长,仕途基本终结。
朝明省领导需要“扭转困局”,唐武功要求“有点能耐”,京都方面反复斟酌之下锁定了即将提拔副省级的蓝京。
紫寺的困局无庸置疑,蓝京凭空在数百平方公里盐碱地上打造出副省及城市更是能耐的表现,这样的干部若不能挽救围城恐怕真的大势已去。
问题的另一方面足见唐武功何等霸道与强势,围城经济搞不上去应该是党正主要领导共同责任,他居然推卸给郑兴,而朝明省委居然依言行事中途换将,不得不给蓝京敲响警钟:
这位市委书记不含糊!
然而如此厉害的角色,为何连续在陆泊、围城两个城市打败仗呢?
蓝京翻阅网络上各种论坛帖子,看到有说法是季龙井在年底集中全部力量搞了冲刺,而且陆泊那边有内应透露市里按部就班没有后着,因此唐武功实际上是被偷袭之下导致惨败。
至于围城困局已是明牌,所以许朝迅说“让武功过去试试看”的建议才得以通过,否则败军之将,凭什么反而提拔副省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