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冬天,湘西辰溪县那雪啊,下得跟撒盐似的。县衙后院里,接生婆林姨跪在一摊血泊中,怀里紧紧抱着刚接生的男婴。巡防队长穿着皮靴就过来了,一脚下去,把林姨腕间的银镯给碾碎咯。这镯子可是她三天前被吊死在城隍庙的长子留给她的定亲信物啊。
县太爷在旁边,拿着烟枪就敲碎了林姨的门牙,恶狠狠地说:“你儿子私通良家妇女,就该拿这野种抵命。”林姨一抬头,就看见雪地里倒映着被剥皮的次子,心里那叫一个绝望。
到了夜里,林姨把男婴用脐带捆在了祠堂的梁柱上。供桌上,燃烧的《孝经》翻卷着,林姨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就在这冲天火光中,县太爷的姨太太抱着翡翠镯子撞开了大门,可一看见林姨空洞的眼眶,突然就捂住了肚子,她肚子里本该怀着县太爷的孩子呢。
时间一晃,到了2023年清明。辰溪县档案馆来了个实习生,叫林秋阳。她在泛黄的卷宗里翻看的时候,手都抖了。1943年3月17日的火化记录写着,接生婆林氏和新生儿一起葬在了城西乱葬岗。这时候,她腕间的银镯突然发烫,镯内刻着的“长”字渗出了暗红,和她三天前在县志馆见到的县太爷遗照一模一样。
当天晚上,林秋阳在出租屋就发现不对劲了。镜子里的倒影总是比现实慢半拍,她伸手摸向颈后,指尖传来黏腻的触感。她用手机电筒一照镜子,妈呀,自己后颈浮现出和县太爷遗照相同的灼痕,形状就像脐带捆扎的印记。
城西乱葬岗那边,施工队在暴雨夜停工了。挖掘机一铲子下去,挖出个青花瓷罐,罐里蜷缩着个穿开裆裤的童尸,脐带还延伸到县太爷后人的别墅地基呢。风水师老张在罐底发现一张血书,上面褪色的字迹写着:“以脐带为契,以血缘为引,偿命者当血债血偿。”
林秋阳在县档案馆地下室发现了秘密通道。她顺着渗血的砖缝钻进去,看到整面墙的族谱都被朱砂重新勾画了。县太爷的后代在1943年后突然断代了,只有林氏一脉的姓名被反复描红。她一触碰“林秋阳”三个字,整面墙突然渗出鲜血,还拼凑出1943年接生现场的全息影像。
县太爷后人林建厦的葬礼选在清明夜。林秋阳混进灵堂,就看见棺材里躺着个穿开裆裤的男童。道士做法的铜铃突然炸响,她后颈的灼痕开始发烫。这时候,穿阴丹士林旗袍的女人从棺材里坐起来了,脖颈处的脐带印记和林秋阳的一模一样。
女人晃着耳垂的翡翠坠子,说:“知道为什么选今天吗?脐带连心的怨气,要等到血缘最浓的时辰。”她指尖划过林秋阳的后颈,鲜血顺着脐带形状渗入地砖,整座县城的下水道同时喷出带脐带的婴儿尸块。
林秋阳在县医院醒来,发现病房挂着1943年的老式产科牌匾。穿阴丹士林旗袍的林姨正用银针扎她后颈的灼痕,说:“你父亲是被县太爷害死的接生婆,而你是唯一能斩断脐带怨灵的脐带。”窗外飘进一张泛黄的《孝经》残页,背面用血写着:“以子偿命者,当以子偿命。”
林秋阳跟踪林建厦的私生子到了城隍庙,看见他正往神像嘴里塞脐带。她一摸腰间祖传的银镯,镯内“长”字突然化作青光,把私生子钉在了城隍像前。剥落的墙皮下露出一幅壁画:穿阴丹士林旗袍的女人正在焚烧祠堂,火中男婴的脐带化作锁链缠住县太爷的族谱。
林秋阳潜入县太爷故居地窖,在彩绘砖雕里发现了惊人秘密。原来1943年的火化现场本该有三个尸体。县太爷姨太太的腹腔里藏着个早产儿,而林姨的脐带竟与县太爷的命脉相连。她把银镯按在砖雕裂痕上,整面墙突然翻转,露出个用脐带捆扎的青铜鼎。
鼎内封存着1943年的血衣,林秋阳的后颈灼痕突然和血衣上的脐带印记共鸣。穿阴丹士林旗袍的林姨从鼎中走出来,她的银镯和林秋阳的完美契合,说:“要斩断怨灵,就要让脐带回到最初断裂的地方。”说着就指向鼎外延伸出的血色脐带,那尽头正是县太爷后人的别墅。
决战之夜,林秋阳在城隍庙看见了1943年的自己。穿阴丹士林旗袍的林姨正在焚烧祠堂,火光照亮她腕间和林秋阳相同的银镯。林秋阳的银镯和林姨的一相撞,整座县城的脐带怨灵同时发出尖啸,县太爷后人的别墅地基开始喷血。
在脐带怨灵的本体——一个浸泡在羊水罐中的胎儿面前,林秋阳举起银镯,大喊:“以血偿血,以命偿命。”镯内“长”字化作青光刺入胎儿眉心,羊水罐突然裂开,涌出的不是羊水,而是1943年接生现场的鲜血。当最后一滴血渗入地砖,林秋阳看见林姨的幻影在晨曦中消散,她的后颈灼痕化作真实脐带印记。
三个月后,林秋阳在辰溪县档案馆见到了新来的实习生。女孩腕间的银镯让她心头一震,镯内刻着的“秋”字正在渗血。窗外飘来城隍庙的焚香气息,林秋阳摸向后颈,发现脐带印记已化作真实胎记。再看那档案馆地下室的族谱墙上,又多了个用朱砂描红的名字。这诅咒啊,似乎还没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