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家人们谁懂啊,尼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武师正想解释,那女子指着王诗冲高声说道:“大家来评评理,这个王家的三公子,搞大了我的肚子便躲起来不愿负责任,还威胁说要将我活埋了,难道他是王钦若大人的公子就可以如此肆意妄为吗?”
这尼姑也算是个厉害角色,换作别的女子,遇到王诗冲这种有权有势的负心汉只会夜夜流泪暗自吞下苦果,想不开的说不定还会悬梁自尽,她偏不顾脸面上门讨说法讨公道,鱼死网破在所不惜。免费看书就搜:搜搜小说网
“乱说,我根本不识得你这个疯女人,谁搞大你肚子找谁去,快滚蛋。”
王诗冲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没成想女子拉住他衣裳不让离开,大喊负心汉不要走,王诗冲出离愤怒,恶向胆边生,指挥手下再次把疯女人拿下,小声交待:“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让她永远在京城消失,完事每人赏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那可不是小数目,足够娶老婆盖房子花销,四名武师来了劲,埋头商量一下,决定先把女子拖入王宅晚上再作处理。
大门呯的一声关上,见没热闹可看,人群也渐渐散去,没人关心更没人敢过问女子下场。四名武师将女子绑上嘴塞毛巾带到一间偏房内,关上门离开。过了半晌,周苍出现在门前,手按门板上,喀的一声门闩断裂,推开门走进去。
“你把你们俩的事说一说,我来替你住持公道。”周苍把怀孕尼姑放了。
那尼姑惊疑过后倒也不含糊,口齿清晰把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原来尼姑叫谭竹,原是青莲教信众,莲花堂被抄时她刚好在外躲过一劫,无处可去的她便到白云庵出家当了尼姑,一次王诗冲到白云庵上香碰见她,为她妩媚光头吸引,便千方百计接近示爱,她原是青莲弟子厌恶男人,眼下投入佛门更不可能接受男子示爱,明确表示拒绝。可王诗冲不知从那里得知她底细,竟以此要挟,她慌了,威迫利诱下,一步一步堕进王诗冲设下的温柔陷阱。可当新鲜感过后,特别是谭竹有了身孕后,王诗冲态度急转直下,一头半月不现身,最后还玩起消失。
伤心失望之际,她想一死了之,可悬梁一刻想着自己既然有死的勇气,为何不敢去找王诗冲讨个公道?于是她不顾世人指责轻视,鼓起勇气来到王家,王诗冲避而不见,最后只给她十两银子想打发她走……
周苍静静听完,开始时听她说是青莲教弟子,心里不高兴,转念又想并非所有教众都该死,有许多年少无知的女子误入青莲教,她们其实是受害者而非施暴者,既然已离开青莲教,那便不应再受歧视,问道:“你让我知道是青莲教徒,不怕我去举报你么?”谢秀蛾抬头道:“莲花堂出事时,我才入教不到二月,并且我只是秀女,没干任何坏事,官兵要抓我定罪,也是不怕。”
周苍仔细看了她几眼,隐约记起十八秀女当中,似乎还真有她身影,问:“当时许堂主宣布秀女解散时,你选择留下还是离开?“谭竹道:“选择留了下来,我于京城举目无亲,莲花堂是我唯一居所。”周苍点点头,这可以解释通她离开青莲教后选择去做尼姑,无非白云庵可为她提供栖息之地。
“你跟我来。”周苍说道。
“呯呯呯,呯呯呯。”
敲门声忽然响起,屋内的王诗冲在悠闲喝茶,眼也不抬问道:“谁啊?”没人回答,敲门声继续传来,王诗冲低骂一声起身打开门。
“啊!”当他看清来人模样,忍不住一声低呼,“你……你怎么……怎么……”
敲门的正是谭竹,怒斥道:“王诗冲,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你的报应来了。”王诗冲回过神来,凶神恶煞喝道:“不知死活的贱人,竟然还敢来找我,瞧我打不死你。”扬起手掌打下,同时心中恼怒,几个护院的武师做事也太马虎,竟然放她在王府内乱冲乱撞,还阴差阳错找到了自己。
忽然扬起的手一紧犹如被铁钳夹住一动不能动,有人拿住他的手腕,王诗冲大怒,转头大骂:“是那个狗……”
骂声嘎然而此,王诗冲瞠目结舌站在当地,因为他发现箍住他手腕的不是别人,正是周苍!
“王公子,骂啊,怎么不骂了?”
“哎呀苍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误会,这纯是一场误会啊。”王诗冲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笑脸。
周苍放开手,指着谭竹说道:“今日我为她而来,给你两个选择,一娶她为妻,做个负责任的男人,二赔她五千两银子。你自己选吧。”
又是五千两!你娘的以为我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吗?
王诗冲听后心在流血,可眼见这周苍脸色不善,知道事情已超出自己掌控范围,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连讨价还价也不敢。
周苍叹了口气说道:“王公子,你愈来愈过分了,再不收敛恐将发展到你那奋玉哥强抢民女的地步。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休怪我心狠手辣取你项上人头。”王诗冲全身一寒,周苍说这重话,绝非恐吓,连忙说道:“不会不会,苍哥请你放心,这次纯属意外,小弟绝不敢造次。”周苍又道:“谢姑娘在京城无依无靠,又挺着个大肚子,你再为她安排一处住所,若她愿意把孩子生下来就好好照顾,不愿意的话便请高明大夫替她引产。”王诗冲连忙道:“好好,苍哥说如何就如何,绝不敢违背。”周苍转头问谭竹:“这样安排,你可满意?”谭竹挺着肚子下拜:“多谢恩公,小女子很满意。”
处理完谭竹的事,王诗冲留周苍喝酒,周苍本无吃喝心思但耐不住热情相邀,便答应下来。
“苍哥,何事闷闷不乐?”王诗冲察言观色,发现酒桌上的周苍神情低落,问道。
“周盈被人绑持了。”
王诗冲大吃一惊,问道:“谁人这么大胆?什么时候的事?”待听得详情,王诗冲说道:“劫持周小姐的人直到这时仍未向你们提要求,事情恐怕没想像中简单。”周苍忧心忡忡道:“是啊,我猜不透黑手目的,现在最糟糕的是,我连她是死是活都不清楚。”王诗冲侧着脑袋想了一会,说道:“苍哥不用如此悲观,小盈吉人天相,一定还活着。走,咱们去各间青楼找一找,说不定劫持小盈的恶贼跟那个西夏王一般躲在妓院里也说不定。”
王诗冲最熟稔的便是风月场所,那间青楼来了新人或是谁谁谁要赎身,他总能最先知道,于第一时间赶过去尝鲜或留个念想。
随后两天,把京城内外三十多家大小妓院找了个遍,毫无收获。回城时,两人被守在城门的一名老乞丐拦下,走到僻静处说道:“周掌门终于回来了,我们在黄河老阁庄附近发现有大批官兵驻扎,周殿帅好像也在。”
老阁庄位置十分偏僻,爹爹既然逗留,该是在那发现什么端倪。周苍大喜,谢过了他拍马便奔向老阁庄。
老阁庄离京城百三十里路,两人马不停蹄,赶至时已是深夜时分,四周漆黑静谧,遥见河堤上有明灭火光,寻道过去,半途弃马踏陌而行,至近被暗哨拦下,周苍报上大名,不需多久,禁军指挥使关正杰迎上,喜道:“周大公子你也来了,来得正好。”周苍顾不得客套,问:“关将军,我爹爹呢?”关正杰带他走上河堤,指着下游方向,“你来迟两柱香时间,周大人和二公子刚刚乘坐一小舟,登上了那艘大船。”
周苍极目远眺,隐见宽阔河面有一昏暗光点跳动,便问:“这是怎么回事?”关正杰长话短说,原来两天前周中檀收到一封信,约他来老阁庄,到达时周通已在此处等候,他也收到神秘信笺,众人在堤岸上等了一天一夜,就在刚刚,终于一叶小舟驶近接了他俩上河中大船,关正杰曾力劝二人不要轻涉险境无果。
周苍皱眉问:“信上怎么说?”关正杰摇摇头说道:“我没看,但应该和三小姐失踪之事相关。”周苍点点头,说道:“关将军,敌人选择在河面相见,定是惧咱们人多,我爹和二弟独闯龙潭,怕是有危险。”关正杰顿足道:“是啊,但我们没备得船,要有什么变故,众兄弟也只能望船兴叹。”
对方如此处心积虑,该是有什么重大图谋,周苍忧心忡忡,转头对王诗冲道:“我要到船上一趟,你就在这里等,不要声张。”王诗冲惊道:“没船你怎么过去,难道游水过去?先别管追不追得上,现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风高浪急的,又恶龙妖鱼出没,太过凶险。”周苍没有说话,除下外套扔给王诗冲,沿河堤奔行里许,随即一头扎进浊浪之中。
河心大船,甲板上。
一张桌子,一东一西两张椅子,坐东首那人说道:“大哥你放心,小盈好得很。”坐他对面的人哼了一声:
“二弟,你太让我失望,赶紧把小盈放了,我就当此事没发生。”
相对而坐的,正是周中檀、周方达两兄弟。周中檀身后站着周通,周广达身后则站着一个瘦削老人。
“今天我约大哥上船,只为一事,倘若大哥应承,小盈立即安全无虞回家。”周方达说道,手指敲着桌面。
“你说。”周中檀缓缓吐出两个字。
“借我二十万精兵,还你一个大辽国。”
“什么?开什么玩笑,不可能!”周中檀一惊而起。
“大哥稍安勿躁,听完我的计划再作决定不迟。”周方达展开手中折扇轻轻摇动,“辽朝刚刚经历严重内乱,稍早时侵我大宋又遭惨痛失败,导致国内百姓怨声载道,加之那耶律洪基昏庸无道,横征暴敛大兴土木,国早空虚,民难聊生,别看辽国现在疆域辽阔武德充沛的样子,实则那是表象,底子里子早已烂成千疮百孔。我瞧哪,这辽国国运已尽,又民心已到思变时候,这个桃子,我们一定要把握时机将它摘下来!”
周方达顿了一顿又道:只要大哥发兵北上,我们则在国内各地发动叛乱,内应外合,辽朝这座风雨飘摇的大厦,还不在咱哥俩的合力下轰然倒下?”
周中檀脸无表情,淡淡说道:“二弟下的好大一盘棋,背后应有高人指点罢。”周方达呵呵笑道:“知我者还是大哥,方达才智不足以载谋。幸我于辽国游历时结识一位高人,经他指点,一种醍醐灌顶式的顿悟自四面八方涌入身体,这不,我立即便来找大哥了。”
周中檀叹了一口气,说道:“二弟,你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你说说,我说服朝廷发兵,能得到什么好处?”周方达脸色变阴郁,他最恨的便是大哥瞧不起自己,可一提到起兵事成之后能分到的桃子脸色立即舒展开来,说道:“大哥,咱们推翻了耶律洪基,要实,可主宰契辽;要名,则可收复燕云十六州,成为咱大宋朝不出世的大英雄大功臣!”
“那么那位高人呢,他得到什么?”
“高人说辽朝气数将尽,天下生变,他的职责是辅助有能耐之人登上宝座,咱们事成之后,给他一个国师当当即可。”
“哈哈哈哈……”周中檀忽仰头大笑,“二弟啊二弟,这位高人当真厉害哪,稍微挑拨,你便中计不顾骨肉之情劫持侄女来威逼大哥,我瞧你这白日梦也该醒醒了。”
“大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是什么白日梦,辽国那边我朋友已经安排统筹好了,只欠咱们北伐的东风,到时内忧外患,不愁耶律洪基不倒台!这辽国庞大疆域,咱们不收纳,就白白便宜了别人呐。”周方达眉飞色舞,语气急切。
周中檀眼见他鬼迷心窍模样,叹一声说道:“你知不知道战祸一起,多少人妻离子散,多少人折戟沙场?你的宏愿,还有那所谓高人的野心,不该由我们大宋好男儿用性命和热血来铸就。”周方达争辩道:“自来成大事者,那有不流血不牺牲的?再说我大宋不动武,契丹狗就会以和为贵吗?大哥,你太天真了,不说久的,单耶律重元派大兵偷袭我朝雁门关便发生在眼前,若不是阿苍侄儿力挽狂澜,契丹大军怕已兵临汴梁城下,那时候不止区区几万兵将性命,恐怕国也将亡了。”
周中檀一听他提起契丹偷袭雁门关之事,立时拍桌起身,指着他鼻子骂道:“二弟,耶律阿古涅率十万大军南侵,你在当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不但于幕后策划,最终还亲自披挂上阵,你竟还有脸提起这事?”面对斥责周方达脸色恰淡,平静道:“大哥,我提起这事不是要你辱骂我,乃让你明白,和平,从来不是由绥靖换来的,而是打来的,正所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眼下,只要咱们兄弟齐心,就能一劳永逸解决困扰咱们大宋百年的北患。”
“不要说了,此事我绝不应承。”周中檀愤然拒绝。
“难道你不想父女团聚?”
“二弟,你……你为一己私欲,竟然做如此妄顾人伦之事!”
“哈哈哈哈!”周方达忽然放声大笑,站起身指着周中檀又指指自己胸膛说道:“妄顾人伦?你说谁妄顾人伦?你夺我爱人,是不是妄顾人伦?你逼死艺芬,是不是妄顾人伦?我现在所做一切,都是被你逼的。”
周中檀脸色生变,颓然坐下,“艺芬的死,我比你更难过。”周方达怒斥:
“不要说了,我现在就要你回答,借兵你应承还是不应承?”
站在周中檀身后的周通见二叔这般咄咄逼人,忍不住发声:“二叔,你明知爹爹不会同意,劝你还是尽早回头,把三妹归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