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听到小周这样说，朱厂长虽然心里面还是不怎么满意他这个答案，但也只能这样了，他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自己这边到底跟老毛子那边还是比不了的，没有真正掌握了高级技术的发明家，哪怕真正的机器买回来了，用都不会用……
这才是最可悲的。
“只能这样慢慢来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吧……”
朱厂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总不能真的把这小周怎么怎么样，或者是把这些机器给打包卖了吧……
接着，朱厂长又安排着人把机器该断的电都断了，随后又让人把这车间的大门给锁上，自己亲自掌管的钥匙，想了想，他又给了小周一把，让他随时有什么理解，可以过来现场试验。
如果说这个场子里面有谁能掌握使用以及新设备的手艺，就只有眼前的小周了……
这是厂子从无到有搭建起来，都有小周的一份功劳在。
以前，厂子里也不是没买回来过新设备，小周都不负众望的掌握了，并且用的还很好，朱厂长觉得这些新设备也难为不了他多久，这一次之所以这么生气，也是觉得小周没有把这个当一回事，没有认真的去学习，本来今天应该大功告成的试生产，结果弄得一团糟，让他的脸面都丢了不少。
不过在朱厂长的内心深处有一抹灵，他自己也不愿意相信的害怕，害怕这个事儿到了最坏的地步。
“哼！！”
瞧着朱厂长这防贼一样防着他，周副厂长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只是观望，观望是朱厂长最后能落得个什么下场。
这新一套的设备，哪有那么容易能玩的转的，尤其是现在大环境这么差，不要说这些走自己渠道搞回来的新设备了，就是正规对接买回来的，那些派过来的指导员都走了，给一干二净了，他就不信了，不信这老小子，能自己一个人把操作方法给摸索出来。
现在他就是等着看笑话呢。
这个厂子里面的这些领导的年纪里面，他也是能排在前列的，虽然没有怎么管过技术吧，但是这么多年下来，耳濡目染的他也学会了不少，让他去从无到有的操作，肯定是拿不来的，可起码的眼力见还是有的，他压根就不信朱厂长能把这些新设备运转起来。
说不准趁着这个机会，他能把朱厂长给弄下来呢！！
虽然他年纪摆在这儿，肯定是没有更上一步的机会了，但是能把自己这个老对手搞下来，他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
……
第二天，王正平来到了食品厂。
相比起这几天大操大办的朱厂长来说，王正平这个副厂长就要低调的多了。
不过这段时间他干的事儿，比起朱厂长来确实一点也不少，甚至可以说是王正平自从参加工作以来，很少有这么忙碌，勤劳的时候。
甚至这都不是什么硬性的任务，而是王正平主动去干的，主动为这食品厂做一点事儿。
这食品厂虽然不大，但牛鬼蛇神确实不少，以前你帮我，我帮你，互相隐瞒之下，这厂子运转的还是没问题的，可是自从朱厂长这一通瞎搞，也让他们厂暴露出来不少的问题，有好些都是王正平出面去解决的。
现在后勤部的这些人，也是王正平一个个去接触，一个个去收回来的。
把这些人收了心，自己的基本盘就有了，以后不论是更进一步，还是自保，这些人都是能派得上用场的。
对于王正平这个顶头上司的招揽，后勤部的那些人自然是感觉非常荣幸，表示一定不辜负王正平这个副厂长的厚望。
“我听说朱厂长昨儿试生产了，结果怎么样，比咱们以前的设备用起来如何？”
王正平看着眼前的技术员，有些好奇的问着。
昨儿是休息天，他也就没有来厂子里面，不过听说是朱厂长大张旗鼓的在那儿试生产呢。
“这个……”
那个技术员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可能是新设备刚买回来没多久，大家还不熟吧，昨儿调试的时候问题出了不少……不过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后面一定会没问题的！！”
那技术员信誓旦旦的说着。
“我不是问你这些，我是问你昨儿运行的情况怎么样，生产效率高不高！！”
王正平皱起眉来了，这人在给他打机锋呢，答非所问的。
“……昨天通了电了，但是还没有生产，咱们厂没人会用朱厂长买回来的新家伙……”
那技术员说出来一个令王正平啼笑皆非的回答。
“什么玩意儿？！通了电，但是用不了？”
王正平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嗯嗯……”
那技术员说都说了，看到王正平好像还不信，马上干脆利落的点点头。
……
王正平这下子都被干沉默了，他想过后续出问题，没人修，想过的一些设备可能用不了多久，但是他没有想过这玩意儿一天也没用呢，就用不了了……
王正平凭空都生出了一股巨大的压力，毕竟他也在这厂子里头呢，他还是当的副厂长，哪怕这个事儿不是他牵头的，甚至明确表达出来反对的意见，在人家上面，会不会看你这些细节还不一定呢……
总而言之，不管王正平反对与否，只要事情成了，是好事，那就有他一份功劳，可要是事情坏了，不要说他反没反对，他都要担一份责任的！！
“走走走，我给你看看去，到底是是啥玩意儿，你们用也不会用！”
王正平有些好奇了，感觉这个事儿有点意思了。
“……这个恐怕不能……我也没钥匙，要是在周工手上呢，就他和祝厂长有钥匙，其他人朱厂长进也不让进。”
那技术人有些为难的看着王正平，摊了摊手，表示不是自己不愿意带王正平去，而是实在是无能为力。
王正平愣了一下，对此倒是有些理解，毕竟这些设备是很值钱的，要是出个什么意外，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尤其是现在厂子里，对朱厂长不满的人是很多的，稍微给他搞一下破坏，朱厂长说不定就下去了，这么好的事情谁都愿意干。
朱厂长小心一点也是正常的。
“行吧，没你的事儿了。”
王正平摆了摆手。
他想了想这个事儿到底后面应该怎么解决才好，至于说现在跟朱厂长说，他要去看一下设备，朱厂长心里面肯定是不愿意的。
好嘛，昨晚调试设备正经要用的时候你不过来，现在设备出问题了，你也叭叭的凑过来，你不是要看我的笑话，你是要干什么？！
周厂长现在估计心情也不怎么好，虽然王正平不至于怕他吧，但是能不惹人家生气就不惹了，谁知道朱厂长心态失衡之下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王正平犯不得这个时候去招惹他，就当做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也算是给他减轻压力了。
王正平消消停停的在食品上待了两天，处理了一下后勤部的相关事宜，顺便又给自己空间仓库里的物资洗白了一波。
收获倒是没什么，就是把本就吃不完的东西换成了钱票而已，不过这也没什么意义，充其量就是让他本来就花不完的钱票，又多了不少。
王正平有时候看着格子里的那一些闪闪发光的钞票，他都有些发愁，这些钱流入不到市场里面，也算是一件坏事。
偏偏他现在还真没有什么地方要画的，就是让刘老板收的四合院，王正平为了保险起见，也让他停下来了。
反正他手里大大小小，现在也有五六套四合院了，在不指望拿这个赚钱的情况下，有这么几套能住的就可以了。
东南西北保证什么地方都有，哪怕后面拆迁了，换回来的房子也只多不少。
住王正平是肯定够住了的。
起码现在的四九城里面，很少有像王正平这样富庶的人了，当然了，现在人们更愿意住新式的筒子楼，通水通电的，有条件的还会加装暖气，又洋气又好看，可比这土里土气的四合院好的多了。
这段时间，朱厂长也一直没有停下来自己的忙碌，只是一直没有找王正平，没有搭理王正平。
据王正平的了解，这财务科的钱票，朱厂长这段时间都拿去不少，要不是每一道都有正规的手续，王正平他们都会以为朱厂长是要携款潜逃了……
当然了，现在的政策，也不怎么允许朱厂长干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绝大多数想要拿着钱票跑路的，都被公安逮回来了，基本上要么是吃花生米，要么是交在农场改造去了。
只要稍微有点地位的人，都不怎么会想着跑路。
……
“这段时间你去的地方也不少，学到了啥没？”
朱厂长再一次把小周叫到了办公室，有些期待的看着他。这段时间他手里的钱票，基本都花在小周的上了。
甚至财务科那边拿不出来的时候，他都会自己掏出来补贴一点。
这也由不得朱厂长如此慎重对待，毕竟事关他的前途呢，甚至这个事儿如果办不成，不光前途了，能保不保得住现在的位置，都是一个未知数。
毕竟，下面那些虎视眈眈的副厂长已经很难缠了，更不要说还有外面的人也在看着他的这个位置。
现在正是动荡的时候，一些位置变动起来也没有那么难，很多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呢。
要是说他没有折腾这一通，没有想着往上再进一步的话，他的位置肯定是无可动摇的，毕竟没犯什么错，自己也本本分分的话，上面要动他，总得有个理由。
再坏的规矩，也好过没规矩！！
可问题是现在他想要更进一步，不想安安稳稳的在这厂长的位置上坐一辈子。
机遇往往伴随着风险的。
朱厂长看着眼前的小周，现在，他就期盼着小周能给他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他们俩人可以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小周从进来之后就是跟着他混的，他是了解小周的，本事肯定是有的，以前那么多事儿，上他都能看得分明，就是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让他满意了。
“……”
那小周顿时有些为难了，有些为难的看着朱厂长，艰难的开口说道：“朱厂长您也知道……现在四九城里面老毛子的人已经很少了，就是有，也是一些混日子的，我这段时间全票花出去不少，可东西确实没学了多少……”
他能怎么办？他也难办的很，他也知道，他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是朱厂长咬着牙给他弄出来的，但他就不想尽快调试好设备，不想尽快投入生产吗？！
他比谁都想，甚至比眼前的朱厂长还要想！！
可谁能知道，这新搞回来的设备能这么难呢！！
本来他对于这一次任务是信心满满的，决定打开手脚大干一番的，结果第一步就倒下来了。
这几天，他过得也很难受，吃不饱睡不好的，朱厂长更是一天恨不得问他三四回。
“唉……”
听到小周的话，朱厂长也是满脸的失望，随后又从抽屉里拿出来一点钱，摆在了桌子上。
“拿去吧……不要怕花钱，尽快把这些东西学会，你也不要专挑着老毛子的工程师去学，不要挑着他们去问问题，咱们自家人也有高技术人才，去大厂子里面打问打问，看看有没有人会这玩意儿的……”
朱厂长虽然失望，但还是得对他谆谆教诲。
总不能这些设备，还有这些投入都打了水漂吧。
那沉没成本可太大了！！
“……”
小周满脸艰难的拿起了钱，要是有选择的话，他是不想要这个钱的，这个事儿他从一开始的信心满满，到现在，已经没多少把握了……
“朱厂长，要不您去找找王副厂长呢？他是从红星扎钢厂出来的，那可是咱们这一片顶了天的大厂子！肯定有不少高技术的工程师，说不定就会摆弄咱们这些玩意儿呢！”
小周拿过来这烫手山芋正要转身，忽然想起来什么，看着朱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