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进回来了？”
“哎，李叔抽烟。”
李叔红光满面的接过来，别在耳朵上，得意的看看四周。
李大能人都给咱递烟。
“前进最近忙不忙啊？”
“不忙，林大爷你身体越来越硬实啊！”
“哈哈，好着呢！”
李前进一进耿家就受到了列队欢迎，他在青山大队待了将近一年，认识不少人。成了耿家女婿熟人更多。
“呼……”
终于进到屋里，脸都笑僵了。
“前进，快上炕暖和暖和。”耿母接过李前进的帽子和大衣高兴的说：“王屠户马上就来，今年咱家的猪够肥。”
“你和我爸过个肥年。”李前进往热炕头上一坐，身上的凉气瞬间就消散，混身上下热乎乎的。
“我们俩能吃多少，你和妮走时多拿点，城里的肉又要票又贵。你爷爷爱吃肥肠，这回都给他收拾好摘干净拿回去，想吃就炒一盘。”
耿母以前宠小女儿，现在又加了一个老姑爷。
李前进笑着管应。“好，把排骨给我们就行，肥肉你们留着靠油。”
现在的人偏爱肥肉，他对排骨也挺爱吃。手把排、红烧排骨、糖醋排骨都是美味。
“那哪行啊，给姑娘家排骨还不叫人笑话死，今年咱家猪足有四指膘，挑最肥的给你来几块。”
“行，那排骨、大骨棒也得归我，我乐意啃那玩意。”
耿母一听心疼李前进，一定是小时候在家受气，啃骨头啃习惯了。
“行，卸完那骨架都剁吧剁吧给你带回去。”
春妮和小姐妹们说笑着进屋，挑开门帘笑嘻嘻的看了看李前进，又钻进她的小屋里叽叽喳喳的说的热闹。
这时候嫁出去的姑娘大多都会回娘家住一段时间，拿两条肉回婆家腰杆也硬实。
“前进啊，老也没见大姑都想你了。”耿大姑人刚进院，声音就传了进来。
耿母瞥了窗外的耿大姑一眼，小声对李前进说：“来者不善，今天你就可她一个得罪，不然以后得罪人更多。”
李前进看了眼妖道拧扯的耿大姑点头答应，一直对她印象也不咋地。
“大姑来了。”李前进站起来说。
“前进，大姑要过不下去了，你可得帮帮大姑。”
耿大姑一进来往炕上盘腿一坐就开始整事弄景。
“整个公社谁不知道我侄女女婿厉害，在咱们公社绝对拨头子的人物。可是你那兄弟连个工作都没有，你说说，这算怎么回事啊？”
“大春可不是没工作，是有工作不愿意干，镇上粮库装卸工的工作多好！”
耿母挡在李前进前边接话。
“那不是合同工吗？”耿大姑瞪了耿母一眼。
耿母说：“慢慢熬呗，早晚有转正那天。”
耿大姑直接越过耿母，对话李前进。“前进，大姑当年对你岳父和春妮可是好的不得了，不信你问问，东西是东西钱是钱，为此我可没少挨你大姑父揍。”
“哦。”李前进听春妮讲的可不一样，他也就当不知道。
耿大姑继续说：“大春这孩子又勤快又聪明，前进呀，你就帮帮大姑的忙，我五十来岁的人了，拉下脸求你个晚辈不容易，大姑也是实在没法子啊！”
李前进说：“大姑，我就是个司机有啥能耐办工作啊？”
耿大姑一听李前进推辞便不高兴的说：“那大江和二旺都办进去了，全大队的人谁不知道，前进，春妮可就我这一个姑啊，你可不能糊弄我呀！”
李前进耐着性子解释：“这可不是糊弄，我三姐夫人家是民兵连长，公安局那边扩编而且他还立了大功才进去的，跟我可没关系。至于二哥正好有装卸工缺口才进去的，不然我也没办法把他办进去。”
“这话我都跟你说过，春妮都没工作还在家待着呢，上哪给大春找工作去啊！”
耿母适时的封了口。也不是她不想帮忙，关键是太多，帮不过来。
耿大姑不甘心，“那你把大春也安排在你车上，既当装卸工还能学车。”
李前进果断拒绝，“没有空岗啊，我又不能把公司安排的装卸工赶走，再把大春塞进来，我没有那个权利啊！”
“前进，是不是大姑哪做的不好得罪你了，如果是的话大姑给你道歉，磕一个都行。”
耿大姑见李前进软硬不吃又开始胡搅蛮缠。
“没有，一点都没有。不是我不帮，而是真没能力帮大春办。”
李前进扫了眼窗外。院子里，一头大肥猪已经在耿老汉的指挥下五花大绑。
院落空地上临时堆砌一个地锅灶，木火烧的红红的，锅里开水翻滚。
大肥猪似乎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叫声特别凌厉凄惨，院里看热闹的人多了起来。
“大姑你坐，我去帮帮忙。”
李前进穿上衣服和鞋就跑出去。
“哎，咱还没唠完呢。”耿大姑一个没注意李前进已经溜了。
耿母接话：“大姐，求人家办事没有赶鸭子上架的。”
耿大姑怒道：“杨慧云，你少得便宜卖乖，赶上你儿子姑娘都安排完了，轮到别人你就横扒拉竖挡，是人干的事？”
“我家春妮起早贪黑的跟着前进学做豆腐，吃的辛苦海去了！
当初前进入狱你们哪个没说风凉话，只有我的春妮坚定相信前进，当时受的委屈少了？
我家老二可没嫌弃临时工和装卸工，所以才有了今天。
三女婿人家放弃大队的职务去公安局当联防队员，是人家有魄力，有能力！”
耿母微微一笑说：“我的孩子他们自己也在努力，所以才有今天。”
耿大姑张了张嘴，也没蹦出一个字，下地穿上鞋就走了。
耿老汉见大姐气冲冲的出来问了句：“干哈去？吃完饭再走。”
“不吃！气都气饱了，老弟，你这个当舅的可不能看着你外甥落魄。”
耿老汉纳闷：“嗯，大春不是在镇上粮库工作吗，怎么落魄了？”
“那也要分跟谁比啊，看你家那几个，都比我家大春强。”
耿大姑一脸不忿，弟弟一家超过她们，让她抓心挠肝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