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难得

    自那天始春宴后,魏玺烟和虞铮僵持着的关系便有了微微缓和的迹象。

    面对朝中局势,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何必闹得不堪。

    再加上有皇帝和虞老太太从中说和,这对年轻的夫妇也就顺势而为了。

    夜间亥时。

    此刻公主府内殿的卧房里,还不断传出阵阵暧昧的糜音。

    虞铮不怎么会使那些花样,魏玺烟是知道的。可他如今不知是和谁学的,为了帮她打开,竟然用……

    女子的身体微微颤抖了几下,手指有些难耐地抓住身旁的被褥。

    男人看她这副迷离失神的模样,俯下身想要去吻那张娇艳的樱唇,却被她掩口相拦。

    “你,你疯了!”魏玺烟后知后觉,他可是刚吃过那……

    “殿下在意这个?”

    “本宫不喜欢!”她嗓音娇媚地拒绝。

    “好。”男人顺从地停下了亲吻的动作,只是双手还握在她纤细的柳腰两侧。

    ……

    “嗯……不许你出去。”喘息声中,女人忽然揪着虞铮的耳朵说道,“今后,没有本宫的命令……也不许!”

    专心于动作的男人听到她这话,不由得愣了几息,速度也慢了下来。

    “殿下不是……要避子么?”

    “话多!放心好了,我们不会有孩子的。”前世他们成婚近十年,不是也无所出?

    虞铮看着她的脸,只觉得心中忽然一堵。

    虽明知殿下的打算,但心头仍旧难掩失落。

    “上次……你陡然出去,本宫…不舒服,也不喜欢!”魏玺烟纠结着说出了口,意有所指。

    虞铮感受着那股温热的挽留,心中竟诡异地有所宽慰。

    “殿下……”

    “本宫不要听你这般唤我!”总是冷冰冰的。

    “那,公主?”虞铮试探地问出口。

    身为臣子,他当然不能直呼公主的姓名。

    “唤我阿烟好不好?”此刻,女人不见了平日里令人厌烦的骄纵跋扈,反而如同潺潺溪水一般,柔软无骨地攀附在山。

    “殿下,这不妥——”虞铮听后脱口而出。

    他和长公主是因为婚事才绑到一起,又并非两情相悦。

    若非心悦之人,如此称呼,是不是太过亲密了?

    那声…阿烟,他确实叫不出口。

    “你讨厌我。”

    女人的泪珠瞬间砸出了眼眶,眼尾泛红。

    “臣并无此意。”

    魏玺烟别过了头:“那你为何不唤?”

    “……”虞铮沉默着,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

    虽然他和长公主自幼相识,但的确没有丝毫情分可言。况且,殿下即便有心悦之人,那也是乔御史,和他有什么关系?

    魏玺烟更生气了,还有着满腹委屈。她都这般态度了,他还要怎么样?

    “滚!”她忽然失了兴致,双手推着他离开。

    “殿下,我——”虞铮话说一半,止住了口。他不敢出言解释,因为公主听了那些解释,该会更加生气。

    “叫公主……不可以吗?”

    臣民一般只能称呼皇女为殿下,叫公主二字已然算是亲近之列了。

    魏玺烟不理他,只是眼中的泪珠不停地滚落。

    这个浑蛋!哄一哄人会死吗?

    “啊呀!”忽然间,女人不由得惊叫出声,腰肢也跟着飘荡起来。

    不曾想,他一声不吭,竟选择用行动来让她无暇顾及那些方面。

    “虞铮!嗯……你,你该死!”

    “是,臣罪该万死,还请公主息怒。”

    说完,他轻轻扣住了她白皙黏滑的手掌。

    ……

    沐浴之后,魏玺烟被虞铮抱回到榻上。

    此时已是深夜,方才又折腾了好一会,但魏玺烟却睡不着了。

    回想起来,她或许是疯了。虞铮避她不及,又怎会如此亲呢地唤她闺名?

    他们二人之间,唯躯壳会有距离最近的时候。至于那两颗心,无论悲欢,亦无可相牵。

    身旁的女子不停地翻来覆去,气息不稳。即便虞铮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翻过身,手臂揽过她圆润的肩头。

    “公主可有哪里不适?”

    “虞铮,我们试一试,好不好?”她的声音很轻,轻到他几乎没听到。

    “试…什么?”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他不甚明白她的意思。

    “试着两相和睦、试着两相信任、试着,两相托付。”

    此时卧房已熄了烛火,只有浅浅的月光透过重重罗幕,留下错落阴影。

    虽然光色昏暗,但虞铮仍旧可以看清她的脸。

    那双晶莹如水的眸子中,似乎映满了明月星河。

    “臣与公主已是夫妻,本该如此。”说着,他伸出手圈紧了怀抱。

    但魏玺烟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只是本该如此么?

    那他的心呢?

    她要的,是想不想,而不是该不该。

    ——算了。

    就当是她今夜饮酒饮醉了吧。

    心中这样想着,泪珠却依旧于眼眶里打转。

    那股无法言说的纠结和委屈,好似拧成缭绕的细草,在她的胸腔里不断蔓延,疯狂生长。

    魏玺烟的肩膀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虞铮愣了愣,却发现怀里的人已然落下清泪。

    她,怎么又哭了?难道,是他又做错了什么?

    “公主?”男人伸手帮她擦去了眼泪,目含担忧。

    “无事,我累了。”说完,她就背过了身去。

    “抱歉。”今晚,他是有些不知节制了。

    虞铮从背后将她揽进臂弯,温热宽厚的掌心包住了她纤细柔软的手指。

    而魏玺烟原本还难过着,可到底撑不住身上的酸软疲累,片刻后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听着怀里人儿平稳的呼吸声,虞铮将软枕的位置微微调整了,也逐渐闭目安眠。

    ……

    翌日一早,是腊月廿八。

    虽说府里早早备好了年货等诸如此类的东西,但不能说就不上街去了。

    “许嬷嬷,你寻些人手,看看府里还有什么需要采买的。”

    “是,老奴这就去。”

    沐月做了一番吩咐之后,又回到了内殿。

    此时,卧房中还没传来动静,想必殿下他们还未醒。

    魏玺烟缓缓睁眼,有些迷茫,已经记不起梦中的情景。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她定睛看去,发现自己还抱着右侧男人的腰身。

    今日虞铮没有早早离开,而是同她一起在榻上多赖了片刻。

    倒是难得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