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魔怔

    其实,她刚开始有所动作的时候,虞铮就醒了。

    只是他想看看魏玺烟到底要做什么,这才假装没有醒来。

    “你今日不用去军营?”

    “陛下特允臣休沐,回府探亲。”

    “哦。”这件事他昨日也没说。

    她还以为他是临时过府一趟呢。

    “那你还不回国公府瞧一瞧?”

    “臣昨日已经去过了,祖母的身体也还硬朗。”

    魏玺烟点了点头:“嗯。亲长的身体康健,也是子孙的福气。之前说好的,本宫夕节那日会到府上看望老太太,将军要和本宫一起。”

    “若那时军中没有旁的事,臣自然陪同。”

    “好。”魏玺烟点头应声,也没有太强求。

    毕竟军机要务确实应当放在首位。

    魏玺烟动了动身体,本想调整一下睡姿,却忽然感觉到一阵怪异。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男子,面色泛红:“怎么会…起得这样快?”

    “公主殿下难道不知,莫要在清早时撩拨男人?”虞铮说此话的神情可谓一本正经。

    魏玺烟眸色恼怒地朝他手上挥了一巴掌。

    “滚蛋!谁撩拨你了?少自作多情!”女人骂他骂得难听,也未给一个好脸色。

    虞铮却没离开,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昨夜睡得晚,殿下不如再歇息片刻。”

    魏玺烟试着挣脱束缚,却没有太大的作用。毕竟在武力和体格上,她当然不是虞铮的对手。

    若他某天真想钳制住她,后者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你,你赶紧…收起来。”

    “能不能收得来,臣做不了主。”

    “浑蛋!”她又骂了一句,颊红如血,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别的。

    ——“殿下,您可是要起身了?”

    此时,沐月忽然在卧房的门前向内室里问了一句。

    也是魏玺烟骂人的声儿稍稍有点高,才让候在外面的人听见了动静。

    “你们且候着吧,过一炷香再进来。”

    “是。”

    魏玺烟可不敢在榻上再待下去,谁让自己身边躺着一头狼呢。

    她扯开身旁男人的怀抱,虞铮倒也没继续箍着她。只是,她从榻上坐起来,刚想下去,就觉得后腰和双腿处传来一阵阵酸麻。

    魏玺烟没稳住身体,一下子摔在他胸前。

    “公主既然身体不适,又何必要逞强?”虞铮托住了她的腰,将她重新放在了席榻的里侧。

    不多时,几个婢女们端着盥洗用具进来了。

    只是那数重罗帐依旧遮得严实,没有公主的吩咐,她们不能贸然上前。

    “殿下?”沐月又试探地问了一声。

    “你们先退下,未经传召……不要进来!”

    “唯。”一众宫人急忙鱼贯而出。

    纱帐透光,又怎会完全遮天蔽日。

    方才的动静,只要有脑子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主子们感情和睦,她们这些在身边侍候的人自然也乐见如此。

    虞铮原本没打算开始的。

    然而殿下的反应实在娇俏,让他有些情难自禁。

    “殿下昨夜说的话,不知可还作数?”

    “我……我说了什么?”魏玺烟咬着手指,一时间思虑没转过来。

    “……”

    虞铮无奈,心道果然是不能指望她还记得,“殿下说,要与臣试着相敬相爱、相互托付,难道今日都忘了?”

    “嗯~没……没忘。”魏玺烟的记忆此时逐渐回笼。

    “好,那便试试。”说着,他动作轻柔地抚开她云鬓两旁的湿发……

    魏玺烟饮了一大口水之后,才觉得干渴的喉咙得到了缓解。

    真是魔怔了。

    原本她和昭澜约好廿八这天见面的,结果大清早的又被一匹饿狼缠上,直接睡过了时辰。

    好在沐月是个有心人,眼看快到了时刻,公主却没醒,就连忙让人去给昭澜长公主传消息去了。

    “殿下今日约了昭澜长公主?”虞铮问道。

    “嗯。要不是你,本宫怎会忘记约定?”她口中说的这位可是罪魁祸首。

    “是,都是臣的错。”面前的虞铮理好衣襟和腰封,端的是一副长身玉立、挺拔如松的模样。

    “呵。”魏玺烟乜斜着眼睛看他,嘴角噙着一丝讥诮的冷笑。

    不是他的错还能是谁的错?她累得腰都快断了,他才肯罢休。

    “殿下,可否帮臣束发?”

    “?”魏玺烟皱着眉头看他。

    这狗东西,怎么还得寸进尺了。“虞铮你疯了?”

    莫说是帮他束发,便是她自个的发髻,她也几乎不曾亲力亲为过。

    “采星,你去,给大将军束发。”

    “唯。”

    比起女子常常梳的那些繁复发髻,男子束发要简易得多,因此采星的动作很快,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完成了。

    “本宫稍后要去街市上看看,不知将军可要同去?”

    魏玺烟忽然发出了邀请。

    虞铮思索了几瞬,微微点头。

    反正他如今暂休,又答应要与公主和睦相处;既然眼下并无紧急军情,陪她去逛一逛也无妨。

    就这样,两人带着左右随从出了公主府,马车缓缓驶向繁华宽敞的街道。

    “舞夜楼,可是殿下的铺面?”虞铮忽然问起。

    “你怎会知道?”魏玺烟不答反问,似乎已经给出了答案。

    “看得出来。”

    “眼睛不错。”

    魏玺烟笑了笑。

    虞铮:“上回臣应殿下的邀请前去赴宴,便猜到您有可能是舞夜楼的东家。”

    如此规模和形制的酒楼,又是开在京都顶顶的繁华地段,若说身后没有背景,虞铮决计是不信的。

    “将军倒是体察入微。”

    转眼间,魏玺烟好似又想起了什么,“诶,既然都出门了,不如今日就去舞夜楼用饭吧。听赵管事说,灶堂里新来了几位会做南州菜的庖厨。”

    虞铮没什么可反对的。

    “都听殿下的。”

    马车于是调转方向,去了长春街上那家最豪华气派的酒肆。

    而接到消息的管事赵启,已经提早在舞夜楼门前等候了。

    “早听说烟娘子和郎君要来,小的便在此恭候贵驾。”

    “赵管事辛苦了。”

    “不苦不苦!娘子,郎君,里面请!”

    “楼里可是添了新菜?”

    魏玺烟颇有兴趣地问道。

    “娘子说得没错,请恕近日事杂,小人还未来得及把新菜式孝敬给您。”

    “无妨。我自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