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曾经失控的身体
“我们之前在几楼遇见？当时你在什么地方叫住了我？最后我们交换了什么？而我们接下去又约定了什么样的交易？”短暂的换气过后，一个个问题像是连珠炮一样从安裳口中吐出。
所谓的信任，哪里有那么简单？她可不会仅凭眼神的变化，就轻信，放下心中的戒备。
就算是这些问题，全部回答对了，那也不代表现在的苏山一定可以信任，只能说是相对可信一点。
即死游戏中，某些诡异，可不单单能够夺走玩家的生命，连记忆都能夺取。
安裳的反应，在苏山看来并不奇怪。
因为他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自己这一具“纸人”身体的异常。
不是身体上的异常，作为纸，从高处坠落，对他根本造成不了伤害。
更别说吸收了两张冥币之后，纸人的身体强度大大上升。哪怕是被火烧，浸泡在水中，都能够坚持一段时间，不会轻易损坏。
他所失去的是记忆，一部分短暂的记忆。
落地之后，到现在，中间的记忆出现了一段空白。
苏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又在站起来之后做了些什么，反正等他的意识重新接管这具身体时候，他就已经站着了，还抬着一只脚，不知道准备走向哪里。
“我们是在8楼遇见的，当时你准备去806室，被我阻止。后来我跟你交换的是806室里面的相关线索，而你跟我交换的是不完整的信息。对应的交易，也是这么产生的，这就是你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失去一段记忆后产生的茫然，没有使苏山忘记回答安裳的问题。
“没错，你是苏山。”安裳这么说道，脸上是肯定的神色，不过心里具体什么想法，没人知道。
“不过你真的是苏山么？毕竟可没有什么血肉之躯，可以从高楼坠下而不死，还能完好无整的站起来交流。”安裳顿了顿，抬起手指，向苏山点了点，接着道：“毕竟你现在怎么看来，都不像是人。”
“哦？”苏山轻挑了下眉头，他的关注点倒是还没有回到自己的身上。
正是挑眉这么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让他对于自己这具纸人身体的现状有了更加清晰理解。
他不知道现在挑动的眉头，在安裳的视角中呈现出来怎么样的一幕。
总之，脸上在做出这么一个简单的微表情时，他自己感觉到的是滞涩，以及僵硬。
这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纸人的身体，虽然没有体温，包括真正的重量要比人来得轻，可脸上的一些表情，还是可以轻松完成的，就跟活人一样。在做出那些表情的时候，他可从来都未曾产生过类似的感觉。
苏山抬起手臂，简单的一个动作，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让他心中更加肯定纸人身体出现了问题。
他的意识下达抬手的指令之后，右手抬起的速度，要滞后了0.4秒的时间。包括做出抬这个动作的时候，是跟挑眉时产生的滞涩，僵硬一模一样的感觉。
而且…苏山看向右手的衣袖。
上头格子的颜色，红黑白三色，已经变得不再鲜艳，像是经历过了来自阳光，风雨乃至时间的冲刷。
再结合最开始，失去的那一段短暂时间的记忆，苏山可以肯定的得出结论。
“这具身体…失控了。”
至少曾经短暂的失控过，那一段记忆中出现的空白，就是纸人身体失控表现出来的典型特征。
“不管我是不是人，你只要知道现在我是苏山就行了。”苏山不想多做解释，反正他知道不管安裳明不明白，她都会接受。
“明白。”
正如苏山所想，安裳没有多问。
即死游戏中存在太多诡异莫测的手段，没人会将自己的底牌尽数告知他人。
“不过刚刚你的表现，可看不出来一点受控的样子，还是必须小心一点。”安裳提醒了一声。
她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苏山敢于像她一样，在公寓中进行探索。想必他的真身，正躲在公寓中的某一处，遥遥控制着这具身体。
至于代价，则很明显，会像刚刚那样出现身体不受控制的情况。
虽然不用安裳多说，苏山现在也知道这点，但他还是道了一声谢，“多谢。”
比起这个，苏山更关心当时的他究竟在做什么。
苏山微仰起头，将身体的姿态调整为意识接管的那一刻。
公寓上方的楼层窗户一片漆黑。
所以当时他是在看什么呢？
以他脑袋抬起的角度而言…苏山心中蓦然有了一个答案。
3楼，4楼，5楼，视野可以将这三个楼层覆盖在内。
4楼，5楼，苏山并不知道究竟有谁在。
可是3楼…没人比他更清楚，因为他就藏身于3楼的某一户人家的家中。
这是只有他，一个人才知道的秘密。
“所以…他在看我？当那一段我的意识与纸人身体失去联系的短暂时间中，他看见了我！”苏山现在能够想到的只有这么一个可能性。
纸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看向其它什么东西，更加不会有什么目标。
整个公寓内，唯一与纸人联系起来的就只有他而已。
苏山不由得感觉到一阵棘手。
这样一来，岂不是说明，他真身藏身的位置，对于纸人完全透明，不是什么秘密？
鉴定之后的道具详情中，可没有提到这点，只说纸人会与主人一同赴死。苏山还以为是类似于仇恨锁死的追杀，结果反倒比他预想中的还要恶劣几分。
真要是纸人失去控制，对他而言，将是一场避无可避的灾难。
而且现在的这具纸人身体，是融合了冥币的二次强化版本！
一般的手段，对它已经不会产生太大的作用。
在控制纸人时，主动进行销毁不可能，纸人受到的伤害，有一半会由他的真身承受。
主动断开意识的连接，不去控制，一般的手段又没办法立刻将纸人消灭。
融合了冥币之后的纸人，已成尾大不掉之势，是一个摆在苏山眼前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