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泽顺着指尖看了一眼杨心柔。
那张端庄大气的脸，此刻满是鲜红的巴掌印。
心柔出身高贵，是被一家人捧在手心上长大的，哪里吃过这样的苦？
愧疚闪过心头，江承泽低头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心柔，本王以后一定会弥补你的。
听到江承泽的话，杨心柔的心刺痛了一下。
明明这个男人刚才在她身上还说最爱的女人就是她，还说她会是他的王妃，说她在他心里的位置就连云凤雪都无法取代。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轻易就可以把她推出去？
江承泽看到了杨心柔眼里的难过不解，他只能悲痛地看着她。
看到他眼里的悲痛，杨心柔心一软，大概他是身不由己吧？
谁叫云凤雪肚子里有孩子呢？
谁叫她没能有他的孩子呢？
她低下头，苦笑了一下。
这一抹苦笑落到了云凤雪眼里就成了赤裸裸的挑衅。
“杨心柔，你好大的胆子，我和王爷马上就要成亲了，你居然还敢在我的眼皮子下勾引王爷，你给我跪下！”
杨心柔吸了一口气，单薄的身子一下就跪了下来。
寒冬的天，地板又硬又冷，一跪下去，膝盖就生疼。
“认错！”
杨心柔轻咬了一下嘴唇，还是妥协了。
“侧妃，是我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勾引王爷，求侧妃原谅。”
“想我原谅你？”
云凤雪一哼，“行，你骂自己，什么话难听就骂什么话，我心情好了就原谅你。”
“雪儿……”江承泽刚想劝。
云凤雪立马眉头一皱，一副肚子不舒服的表情，硬生生逼得江承泽把话吞了回去。
“好好好，雪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云凤雪脸色这才好了一点，“杨心柔，你还等什么？”
杨心柔用力捏着裙摆，低着头，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更没想过那些难听的话，要她用来骂自己。
“我……我是狐狸精，是勾引王爷的贱货，我……不要脸，我……”
裙摆被她抓得皱成一团，实在是骂不下去。
“继续啊，骂得不够难听，要再难听点！”
云凤雪不满意，冷脸盯着杨心柔。
她怀了孩子，这杨心柔居然还敢趁虚而入，想要和她抢王爷？
配吗？
杨心柔死死地捏着裙摆，眼泪“吧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从未有人用这样难听的话骂过她，可如今，她竟然要用这样难听的话羞辱自己！
看到杨心柔落泪，云凤雪更加厌恶，这不就是故意的吗？
就是想让王爷心疼而已！
果然，贱人就是贱人！
“杨心柔，我叫你继续骂，没听见吗？”
“我……”
杨心柔深吸了一口气，身子冷得发抖，轻轻一颤，泪就掉了下来。
王氏看不下去，又上去就给了杨心柔两巴掌！
“侧妃叫你骂自己你就骂！你要是不会骂我就教你！你听好了，我骂你什么，你自己再骂自己一遍！”
杨心柔躲都不能躲，王氏的手又冷又硬，打得她的脸痛极了。
“杨心柔！你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千人坐万人骑！骂！”
杨心柔身子又是一颤，她、她才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她所有的一切都给了王爷，王爷是她唯一一个男人啊！
她双眼含泪，看向了江承泽。
王爷，你是知道柔儿的清白的！
江承泽却是躲开了杨心柔的眼神，他当然知道杨心柔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当然知道他自己是她第一个男人，但，他不能为她辩护。
孩子更重要。
柔儿若是个好女人，自然懂得顾全大局。
杨心柔心一痛，两行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膝盖痛极了，身上也冷极了，可……可心更痛，更冷。
“骂啊！”
王氏又是一巴掌打下去。
这一巴掌，直把杨心柔打得摔在地上，嘴角都被打破了，渗出血丝来。
云凤雪见杨心柔还是不骂，立马又捂着肚子。
“啊～王爷，我肚子好痛……杨心柔存心气我，气得我肚子好痛……”
江承泽一下子就慌了，“心柔！你就骂一下自己怎么了？又不会掉块肉！”
杨心柔身子一僵。
是，是不会掉块肉，可是她的尊严呢？
她的尊严就不重要了吗？
“啊～王爷，我好痛……”
“心柔！”
江承泽气得冲杨心柔吼了一声。
这孩子要是出事了，他这辈子就别想着再坐上太子之位了！
杨心柔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眼泪“吧嗒吧嗒”的掉，湿了眼前的那一块地板。
“我……我杨心柔……水性杨花
……是……是……是千人坐万人骑的女人……”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尊严荡然无存。
她从小就骄傲的教养，从小就建立起来的尊严，这一瞬间，全都崩塌了。
从云间，一下掉落凡间，再被狠狠地拍进了污泥里。
云凤雪心里痛快极了，但还是觉得不够。
只是骂自己而已，皮不痒肉不痛的。
“杨心柔，我要你脱掉里衣，在这大宅子里走上一遍，好好地让这里的人看看你杨心柔是一个多么下贱的女人！”
江承泽猛的看向云凤雪，“雪儿，你在说什么呢？你疯了？”
“啊～我肚子好痛……”
“你别装了！本王知道你是装的！但你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
江承泽不惯着云凤雪，前面的无理取闹都只是小打小闹，他也就忍了，要让杨心柔脱了里衣在外面走，这一点不能忍！
云凤雪一脸犟地看着江承泽，是，她就是装的！
可谁叫杨心柔这个有眼无珠的女人要跟她抢？
既然要跟她抢，那就该做好被她狠狠羞辱的准备！
云凤雪索性不装了。
“王爷，你是要这个女人，还是要我肚子里的孩子？如果你要这个女人，那我就带着我的孩子死了算了，免得留在这个世上受屈辱！”
江承泽不敢置信地看着云凤雪，他记得这个女人很是柔顺，处处需要他呵护，怎么现在……
“雪儿，你变了！”
“我没变过！从一开始我就是这样的云凤雪！要是王爷爱我，我自然娇俏可人，王爷不爱我，我自然面目可憎！”
云凤雪仰着脸，一如既往地高傲。
她就是这样的人，江承泽心里有她，高高的捧着她，她自然向着江承泽。
江承泽要是向着别的女人，那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江承泽怔怔地盯着云凤雪的脸，似乎今天才真正地认识了云凤雪。
“王爷。”
云凤雪声音陡然冷了许多，“你若是还想要我肚子里的孩子，就别挡着我教训这个女人，否则，我一头撞死！一尸两命！”
好一个一尸两命！
江承泽趔趄了两步，直直地往后退，腿磕到床沿，一下就坐了下去。
那是孩子吗？那是他的太子之位！
心柔……
他抬眼看着杨心柔，满脸愧疚。
你知道的，要顾全大局……
杨心柔看懂了他眼里话，心猛的一痛，果然，他还是选择孩子！
云凤雪露出胜利的笑容。
“杨心柔，你看到了吗？你的王爷护不了你。”
“现在给我脱掉你的里衣！到外面走一圈！还要骂你自己是个千人坐万人骑的骚货！”